李嫂还是不死心地想要诬陷,赵玖儿冷声道:“够了!除了出去洗衣服,我这几日一直在家中织布,周围的邻里都可以替我作证!你若再这般诬陷,我定要讨回公道,不信这世间还没了王法!”
“住嘴!把这个刁妇给本官押到大牢里!改日再审!退堂!”
赵玖儿被绑着手拖了下去,但是还不忘继续地把话说完:“若不是你们几个嘴碎,骂我家阿七是野种,害的他整日抬不起头来,我怎么会泼你们水?我赵玖儿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你们玩阴的!”
赵玖儿的一番话掷地有声,不仅是堂里的村民、衙役,连县令都被她震住了,惊慌之下只得让人把她关了起来,然后不等众人反应地快步离开。
许苏娘眼睁睁看着赵玖儿被衙役给拉走,当即急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才把她抬起来,送回了村子里。
这片地区向来民风朴素,从未有过什么大案子,所以这投毒谋财害命一事很快在整个县城里传了开来。
一听说被抓起来的人是赵玖儿后,立刻就有人向穆玉汇报了此事。
“什么!”
穆玉听完下人的话后,面色猛地一变,冲着面前的一人歉然一笑:“抱歉,失陪一下。”
随后穆玉立马扭头轻声吩咐道:“刘伯,快备马车,我要去县令那里一趟!”
刘伯快速应下,转身便去牵了马车来,尽快地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穆玉乘上马车直奔县令府衙而去。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
出事的时候,清风就找了人来继续盯着赵玖儿一家,自己则跑去找许晟了。
此时,许晟正在百里之外的一片山野里,与一群黑衣人周旋。
他一身白衣,如同幽灵穿梭在树林中,每一次的剑起剑落,手中都会多出一条亡魂。
同伴们一个接一个无声地消失,黑衣人的首领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立马警惕地顿住脚步,下令道:“撤退!快撤!”
“噗——”
然而此时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寒光一闪,他身边仅有的几个人,也被夺走了性命。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许晟一身白衣上却滴血未沾。
脸上残留着的同伴们温热的血,瞬间让那首领的眼睛染上了一片猩红。
“啊啊!拿命来!”首领挥舞着手里大刀,冲着许晟就砍去。
那首领本想着背水一战,说不定还能同许晟拼个鱼死网破,却没想到那平日里削铁如泥的大刀,与许晟的剑刚一相撞,便被生生折成了两段。
蓦地吐出一口血,那首领惊疑不定地看着许晟,心中生出了退意,猛的使出个虚招后,立马转身就跑。
可惜他还没有逃出两步,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就从胸口穿了出来,到死都不能瞑目。
噗呲一声将剑拔出来,许晟随手掏出一块帕子,仔仔细细地把手里的剑擦了个干净。
“怪就怪你们,投错了阵营……”
嘴角的弧度依旧完美,可是却不觉令人心生畏惧,如同地狱里走出的罗刹。
刚把现场处理好,许晟忽的皱起了眉头,目光死死锁定了一侧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脚下轻轻一蹬,使出轻功便奔了过去。
另一边,清风陷入了敌军的车轮战中,稍有一个不留神,肩膀上就被人刺了一剑。
本能地捂住伤口,清风躲开身后致命的一击,快速地同他们拉开距离。
对面的几个人发现清风负伤以后,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顿时向他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四面八方同时被敌人堵住,清风眼底当即划过了一丝绝望。
这几日一直被主子安排去守着赵玖儿,清风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对赵玖儿已经由最初的厌恶和不屑,逐渐地变成了关注。
这个女人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论是教育阿七的那些话,还是她一个接一个的奇怪想法,都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
身为贴身的属下,他自然感受到了主子对赵玖儿的重视,所以一出事,他就想着赶紧向许晟汇报。
可是心急就容易出错,没有打探清楚状况他便贸然闯了进来,如今还腹背受敌。
一个出神,手里的剑的便被人挑飞出去,那人乘胜追击,举起一把刀就冲着清风面门砍了过去。
“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晟终于赶到了,一脚将清风踹到一旁,许晟挥舞着手里的剑,继续收割生命。
“怎么回事?”一剑将最后一个敌人处理掉,许晟冷冷地盯着清风,眼里满是愠怒。
这次的任务虽然不算重,但是最忌讳的便是暴露身份,看到清风如此莽撞地出现,还险些丢了性命,许晟自然生气。
清风忍着痛跪在地上:“主子,夫人被人抓起来了。”
许晟一怔,伸手将清风扶了起来,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属下,如果不是发生了紧急情况,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
“怎么回事?”
被主子亲自扶起来,清风有些受宠若惊,当下顾不得伤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一瞬间,许晟的脸色如同寒冬降临,周身的杀气不受控制地开始肆虐。
连一句嘱咐的话都没有,许晟的身影就显示在了暮色中。
从此处赶回村子里去,至少要半天时间,许晟心急如焚,半路直接从山贼手里抢来了一匹马,飞驰而去。
当然,这么做许晟也付出了代价,原本牵挂着赵玖儿他心里就不安宁,不料又被一群山贼哄闹着冲了过来,稍不留神就被刺伤了胳膊。
一路急赶忙赶,穆玉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县令府衙门前。
抢先一步跳下马车,刘伯温声道:“少爷稍等,老奴这就去敲门。”
穆玉点了点头,可是又一刻钟也坐不住,索性也下了马车,不料那平日里四敞大开的县令府衙,今日却异常地紧闭着。
刘伯敲了好几次门才有人伸出了脑袋,一脸惊慌道:“大人有令,今日拒不接客,公子还是请回吧。”
穆玉那满脑子都是赶紧把赵玖儿给救出来,所以没有注意到那人脸上的异常,反而继续恭敬道:“还望通融一下,在下找县令大人真的有急事。”
那奴仆忽然身子一哆嗦,蓦地变了脸,大声喝道:“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明天再来吧!”说完哐当一声把门关住了。
事实上,明月一早便在府衙里将县令给控制住了,对于穆玉的来访,也直接拒绝了,耐着性子等待许晟的到来。
看着一身黑衣还掩盖着面罩的明月,县令以为是劫匪来了,当即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哆哆嗦嗦地求饶道:“英雄,好汉,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明月一直带着笑容,可是却丝毫没有让人放松的感觉,抬起腿来一脚就踹了过去。
“哎哟哎哟……”县令嘴里立马杀猪似的叫声。
明月被他吵的头疼,蓦地拔出剑来指在他脖子上:“想活命的,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好汉、好汉饶命啊!”
……
门外,望着那禁闭的大门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后,穆玉不再迟疑,让刘伯调头去了大牢里。
花了些碎银,穆玉买通了狱卒,径直来到了赵玖儿面前。
听到有脚步声后,赵玖儿几乎是本能地就抬起头:“穆公子?”
穆玉很不理解她刚才的表情,迅速由惊喜变成了失落。
“是我,赵姑娘你没事吧?”
赵玖儿又累又饿,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晚上大牢里温度特别低,赵玖儿浑身都在发抖,穆玉忙把外衣解了下来给她披上。
“快穿上,别着了凉。”
实在是冷的厉害赵玖儿也没心思去推辞了,拢了拢外衣轻声道:“谢谢。”
她永远是这副不远不近的礼貌样子,穆玉看在眼里,格外不舒服。
又花了些银子,穆玉让狱卒给赵玖儿换了一间条件好很多的牢房,还破例地生起了一堆火,直到她慢慢暖和过来,穆玉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被关到这里来?”
“被人诬陷了。”赵玖儿回答的风轻云淡。
虽然不知道黄家媳妇和李嫂为什么要告自己,但是赵玖儿觉得不会只是因为发生了口角这么简单。
“诬陷?”穆玉看着她,眼底的疑惑更浓了。
若是换做其他女子,被人诬陷关到牢狱里,肯定又怕又急,早就哭的撕心裂肺,吵闹着要出去了,可是这些“自然反应”他却一直没从赵玖儿脸上看到。
“这些事,你可有跟县令说清楚?”
赵玖儿听完,冷冷一笑:“说了,可是你觉得他是那种心怀百姓的父母官吗?”
穆玉能在县里经营生意,肯定会各方地打点关系,所以赵玖儿不相信他与县令没有打过交道。
“是不是有人背后使坏?”凭借着对县令的了解,穆玉嘴角轻轻抽了一下,他只认钱,才不管什么王法。
赵玖儿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详细解释,毕竟李嫂的背后,十有八九又要牵扯出二婶,既然是家事,还是不要外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