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锐瞥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多嘴,小路子低下头去,也就真的不敢说话了。
他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来到金曦宫,正赶上妃子们给太后请安,见到皇上的到来,都十分高兴,其中如妃静妃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皇上了,这一刻看见他,都掩不住内心的惊喜,眉梢微翘。
“给太后娘娘请安。”他半跪着行了个礼,站在了她的面前,“朕有一事问太后。”
“本宫也有一事问你。”
他皱了皱眉,做出不解的表情。
“今天皇后怎么没来跟本宫请安?皇后昨天和你呆在一起吗?”
他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原也想问风九霄为何会从金曦宫失踪的事,现在太后竟然先发制人,让他险些无话可说。
“朕昨天没有和皇后呆在一起,确切地说,从昨天开始,皇后就消失了。”
皇后消失了?这一消息引起了嫔妃们的震惊和议论,而如妃更是直接了当地看向太后,等待着她的回答。
谁知太后同样也非常吃惊,楞了半晌才说:“会不会是又不告而别了?”
“这一点朕不清楚,朕来这里是想问太后,皇后是在金曦宫消失的,太后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他的眸子冷得像冰一样,直刺向太后。
太后不动声色,笑容和蔼可亲:“皇上,你开什么玩笑?本宫昨天与皇后下了几盘棋之后,皇后便离开了,此后的事情,本宫是一点也不知道。皇上何必小题大做呢?反正皇后不告而别地出宫,这也不是第一回了,过不了许多日,皇后便会回来的。”
“她是朕的皇后,是南夏的皇后,朕已经不允许她不禀告就出宫,她也绝不敢违抗朕的旨意,太后娘娘,是不是您跟她说了些什么?”
“本宫能跟她说些什么?”太后反问他,虽是笑着的,可表情也变得阴沉起来。
“朕当然不知道太后跟皇后说了什么,否则朕也不会来找太后问个清楚了。”
见皇上和太后之间剑拔弩张,情势激烈,嫔妃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如妃便劝道:“皇上,您不要太过于心急,昨天皇后娘娘还和臣妾们一起来向太后娘娘请安呢。”
“若是你疑心本宫把皇后私藏了起来,皇上大可搜查本宫的金曦宫,把皇后给找出来。”太后幽幽地站了起来,精灵立即扶住她的手,“来人啊,把金曦宫给本宫搜仔细了!”
“太后娘娘,朕不过是问一问你,你不用大动肝火,若是太后也不知皇后的去向,朕自会去找。”慕容锐背着手,冷眼看着从外头跑进来的侍卫们,那群侍卫接触到他寒冰似的目光,便也不敢进入了。
“本宫一向疼爱皇后,若是皇上找到了皇后,一定要告诉本宫。”太后见他要离开,便重新坐在了凤椅上,精灵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
“是。”慕容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眼睛却将整个金曦宫的大殿看了个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离开了金曦宫后,慕容锐回到了书房,黑一还没有回来,他看着素日里风九霄练字的鬼画符陷入了深思。尽管刚才太后的神情很是镇定自若,可和太后也相处了这么久了,他早就看出了她眼底的心虚。
一定有问题,风九霄的消失和她脱不了干系。
另外一面,朝北祈前进的马车里,躺在软垫上的风九霄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个小丫鬟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是惊喜。
“你是谁?”风九霄眯起眼睛,下意识地从垫子上坐了起来,这时就感觉到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在摇晃,往四周一看,自己竟是在一辆马车里。
“小姐,你终于醒了!”那小丫鬟大叫一声,惊喜不已地抱住她,“小姐,呜呜,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风九霄用力推开她,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但除了感觉到马车在移动,别无其他。
“小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冬花呀,从小陪你一起长大的丫鬟呀!”冬花的眼里很快逼出了泪,“小姐,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记得冬花了?”
“我是谁?”她又迷茫地指了指自己,为什么她的脑子一片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她的思考,她什么也想不起来,这是为什么?
“小姐,你一定是撞坏了脑袋,都不认识我们了,你叫风九霄呀。”
风九霄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小丫鬟,通过她结结巴巴的话语还有拼命闪烁着的眼睛,她觉得这丫鬟在说谎,但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真的?我叫风九霄?”挺熟悉的名字,这个肯定没错,她往后一仰,躺在了软垫上,掀开轿帘一看,外头是大片大片的茂密森林。
“是的,小姐,你叫风九霄。”冬花用力地点点头。
“我们现在是在往哪里去?”她挑了挑眉,仔细研究着冬花的神情,从面貌上来看这小丫头算是善良憨厚的,但为什么要说谎骗她?
“呃,我们现在要去北祈,找北祈的君主。”
她点了点头,反正这小丫鬟现在跟她说什么话,在她的眼里听来就像是在叽里呱啦,她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我头晕得很,什么时候能到?”
“晚上就能到了……”
风九霄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还大亮着呢,便闭上眼睛埋头苦睡起来。
小丫鬟看见风九霄睡着,松了一口气,拿出行李里的干粮咬了几口,不过风九霄那淡定的表情也令她觉得奇怪,一般这种情况不是会问一大堆关于她身世的问题吗?怎么她就不闻不问的,好像一点也不关心?
殊不知风九霄的性格就是既来之则安之,她现在想什么问题都是头痛的要命,自然不会给自己增添烦恼,还是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等醒来再说吧。
这一觉,就睡到了黄昏后。
见风九霄醒来,小丫鬟讪讪地笑了笑,抱着行李说:“小姐,你要不要吃一点干粮?”
她看着那小丫鬟,原本迷茫的眼神渐渐地清晰,像大雨过后的天气,拨开了乌云重见天日。
“我不饿。”她冷冷地摇了摇头,朝轿帘外看去,马车行进的速度很快,大片大片的树林一晃而过。
冬花拿着干粮的手悻悻地收了回去,囔囔道:“小姐怎么会不饿呢?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暗自冷笑,在睡觉的时候她已经想起了一切,太后的那点药还不能让她忘记一切,不过令她郁闷的是,她的武功尽失,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那药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的。
他们现在在往北祈的路上?去见北堂亦歌?太后又在打什么算盘?可风九霄想自己必须让太后知道,她的算盘打响了,自己已经被平安送到了北祈,接下来,就要靠北堂亦歌了。
北堂亦歌知道她被废掉武功送到这里来吗?如果他知道,那她真是看错了人,怎么会和一个抢夺朋友妻的男人做朋友?
现在她被废掉了武功,要是贸贸然逃走的话,在这种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定混不下去,还是先到了北祈再做决定好了。
转眼间,车就驶进了一座城里,冬花这个机灵古怪的小丫鬟将两边的轿帘都卷起来,马车也行驶得渐渐慢了一些,大约是在城里人多的缘故。
风九霄发现他们已然到了北祈,北祈的城中街道却与南夏截然不同,南夏的街道宽敞,虽然热闹但人较少,而北祈的街道简直是人挤人,他们的马车在这样拥挤的人群中,行走艰难,不过这样也让风九霄能够更清楚地看见这城的格局。
北祈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商贩们贩的东西很多都是风九霄没见过的,其次风九霄也看见了很多卖武器的摊贩,一条街上有一小半都是卖武器的,足见这里的人对武器的需求之大。人虽然多而拥挤,但守卫森严,制度很好,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什么调戏民女或者打砸抢的人。
“小姐,咱们快到了。”冬花远远地就看见了宫门,兴奋异常,她不过是马夫在路上买通的小丫鬟,没想到就能跟着这位小姐进宫来,真是件光宗耀祖的事。
马车朝宫门缓缓驶进,这时风九霄就看见宫门却在慢慢关闭,她连忙冲马夫大喊:“快点驾车,他们要关闭宫门了!”
那马夫大力地挥舞着鞭子,鞭子重重地落下,马车加速,风九霄险些从垫子上摔了下来。
正在关闭城门的侍卫看见有马车驶来,立即拔出了腰间的剑。马车在他们的面前缓缓地停下,李建周掏出令牌放在他们面前:“我是南夏国派来的使者。”
侍卫们立即跪下行礼,其中一个看起来官衔较大的人带领着他们进了宫。
风九霄发现皇宫的格局都近乎神似,一样的宽敞而绵长的长廊,有穿着奇怪宫装的女子低着头行走着,走到他们面前时微微屈身,然后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