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云被他几人连番表扬夸赞,说得很是不好意思,但他是晚辈又不好插嘴,况且他在经历了那么危难后,突然见到师叔又大过激动,喉头哽咽几不能言。
此时方始平复了些,这才对无悔说道:“师叔,丽丽她……她中了催命毒手唐贵生的毒掌,整天胡言乱语的,连萍儿也无法医冶,不知这是什么病症……”说着,想起丽丽的病状来,心如刀绞,又自哽噎了。
无悔道长听了,却拍着他的肩膀,微笑道:“云儿别怕,你看,谁来了?”
陈浩云早就听到身后有马铃声响的,但因心情不好,却懒得去看它。
此时听师叔一说,转头看时,只见在一老丐的引导下,三马一人行了过来,一匹矮马上坐着个面色焦黄一身苗族服饰的小老头,其中一匹白马甚是神骏醒目,正是蒋科赠给陈浩云的那一匹白马。
陈浩云一看,登时两眼放亮,一下冲过去拉住那苗族老者的手叫道:“哈哈,姚伯伯来了就好了,药仙伯伯,我好想你,小侄儿给您磕头了!”说着跪下咚咚咚就向那苗族老者磕走起来。
那苗族老者正是峨眉药仙姚世年,说老也不是很老,五十多岁的样子,是姚秋萍的父亲。
药仙一看陈浩云向他跪下磕头,怪眼一翻,嚷叫道:“无故献殷勤,居心不良,必有所图也。小兔崽子,说,你为什么要给我老人家磕头?是不是想求我将萍儿嫁给你呀?小子,算你有眼光,知道萍儿是人间至宝,世界上再找不出这么好的女孩了,哈哈!”
这峨眉药仙真是个怪老头,人家都没说要娶他女儿,一见面他自己却先说了一大堆废话出来,看得燕苍龙雄威远烟王三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烟王赵昆鹤心里更是嘀咕:“吓,别人都说我脾气古怪,看来这大名鼎鼎的峨眉药仙比我还更怪呢。你的女儿虽然确是好得不得了,品貌俱佳,但你也要避避嫌哪,哪能在大庭广众面前这样自吹自擂呢?奶奶的,吃斋妖怪!”“吃斋妖怪”这个词是杨先党“创造”出来的,没想到连跛足烟王也惦念上了呢。
陈浩云给姚世年一顿废话说得又是窝火又是面红耳赤,也不等他叫起,自己先站了起来,讷讷的道:“不是的,姚伯伯,这事与萍儿无关。”
药仙姚世年一听,跳下马来,挥臂喝道:“什么?与萍儿无关?你不想娶我那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吗?哦,我知道了,你跪下求我,难不成想要我这糟老头嫁给你不成?啊呸!真是岂有此理,瞎了眼,放着个妙人儿不要偏要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儿!”
黄丽丽身中毒掌,生死莫测,陈浩云心里那个急呀,偏偏这药仙又这么多废话,又是娶又是嫁的,陈浩云有求于他,又不好打断他的话和顶撞他,等他骂完才又说道:“姚伯伯,是这样的,黄丽丽中了毒掌,连秋萍妹子也医不好,想请您给看看,医治医治。”
蒋科赠给陈浩云那匹白马甚有灵性,会认人,见到陈浩云便走过来挨擦着他的后背,亲热得很,似乎在说:“哥儿们,你咋把我丢下自己跑这来了?哈哈,你给这怪老头又骂又磕头,是有事情吧?”
陈浩云虽然心情不好,见马儿如此也不由得回过身来抚摸它的颈部鬃毛,轻声对它道:“马儿,咱们又见面了,真不好意思,为了办事方便,把你搁外头了。”
峨眉药仙听陈浩云说请他给黄丽丽医治伤病,当时又是一跳蹦起,喝叫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跪下给老子磕头,原来不是要娶萍儿,也不是要娶我,是想让我医好那妞儿你好娶她!哈哈,我偏不医,等她两脚一跷,你就得求我把萍儿嫁给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陈浩云与燕苍龙几人既感失望又是吃惊,还有些恼怒,但碍着无悔道长的面子又不好发作,正在尴尬时,无悔道长趋前说道:“姚老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行行好,进去给她看看吧。唉,丽丽这孩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一个亲人也没有,难道你还忍心看着她受折磨吗?呀?”
燕苍龙三人也放下身段,来向药仙求情,都是说黄丽丽的好话,说这孩子可怜,无论如何要请药仙救治。
峨眉药仙听这几人尽说黄丽丽的好话,说她可怜,更是气恼,哇哇大叫道:“呀,就那妞儿好,就那小妞儿可怜,我的女儿就不好了?哼,到时我一死,萍儿还不一样孤苦伶仃?还不是没人疼没人爱?我若医好了那姑娘,不就等于给萍儿找了一个情敌吗?我才没那么傻呢,哼,有本事你们自己医,老子可不管!”
姚世年说完气呼呼地走到一边,坐在一块石头上,把头埋在两腿间,谁都不理了!对于他这个怪脾气,尽管当时在场的五位都是顶尖武林高手,却也无法可施,人家不愿意医治,总不能武力相强吧?
此时,天己微亮。不知何时,姚秋萍也已来到村外,陈浩云刚想向她说话,叫她求她父亲,萍儿却向他们打了个眼色,摇了摇手,然后轻轻走到陈浩云五人面前悄声道:“你们不要求他,要如此如此……”
当下将计谋向陈浩云几人悄声说了,才又大声道:“你们不要求我爹了,这病我爹也是没办法医的,催命毒手那么厉害,那么毒的毒掌,那么怪的怪病,天下间没一人能医好的了!”
听到姚秋萍的话,峨眉药仙一下蹦了起来,象个三岁小孩那样,三跳两跳跳了过来,拉着姚秋萍的手呵呵笑道:“萍儿,我的宝贝女儿,爹终于见到你了。听说你们碰到不少坏人,爹还以为这辈子见不着你了呢,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叫爹怎办?呜呜呜……”
药仙说着,几十岁的人了,也不顾身份,竟在众人面前哭了起来。无悔道人与陈浩云是知道他脾气的,倒不觉得什么,只是为他们父女情深感动而己。雄威远与燕苍龙三人可就看得瞪目摇头,深觉不可思议。
烟王赵昆鹤耸肩叹道:“嘻!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喜怒无常,奶奶的,吃斋妖怪!”
无悔道人与雄威远不解其意,齐声问道:“吃斋妖怪?什么吃斋妖怪?妖怪会有那么好的德行,吃斋念佛的吗?”
他们二人的问话,听得燕苍龙与陈浩云烟王三人哈哈大笑,没想到搬出杨先党的“经典名言”来搞得那么多人一愣一愣的,就连他的师叔无悔道人也给蒙翻了,陈浩云忙给师叔解释“吃斋妖怪”一词的由来。
无悔道人听罢含笑骂道:“嗨,这个顽皮猴,净是闹笑话。”
峨眉药仙见那几人在一旁大笑,还以为人家笑话他呢,不禁怒道:“我哭我的,我笑我的,与你们何干?你们才是吃斋妖怪呢,哼!”
骂完,又问秋萍道:“萍儿,刚才你说什么?你说爹没本事医好那个黄姑娘?你以为唐门的毒手毒药爹爹没办法对付吗?”
萍儿故作姿态道:“唉,爹爹,你不知道哇,唐贵生打的这种毒掌远非五毒雷音掌可比,中掌后症状怪异无比,无人知道这是什么毒掌,所以依萍儿看,爹爹您也是无能为力的了。”
燕苍龙轩眉道:“可不是吗?黄姑娘中了毒掌后,那掌伤青黑瘀肿且不说,单只她那一时想爹一时想娘,一时喊猪一时喊牛的怪样就够吓人的,这种怪病,纵大罗金仙也难以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