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雁哼了一声,乜斜了杨先党与梁满一眼,说道:“呸,你们还装大男人不与小姑打架呢。某些人都在床上与本姑娘扭打成一团了,又拧又扭又掐又打的,弄得我好痛好爽,这又怎么说?”末了还向梁满抛了个媚眼,坏坏一笑,神态甚是暧昧。
此话一出,杨先党方翔几人齐都含笑向梁满望去,几位姑娘也跟着看去,直瞧得梁满双颊发烧,最后一发狠,跺脚嚷道:“小魔女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自己跑上门来跟我厮打的?你能打我,我就不能打你了?以为你是皇帝的女儿吗?打不还手我不是成傻瓜了?哼,还好意思说!”
乍闻此言,张雁初时亦羞得粉脸通红,似欲发作,但一转瞬间,却又满面陪笑的走到梁满面前,连声道:“哟哟,怎么发火了?开个玩笑都不行吗?死得了人吗?好好好,是我自己送上门,主动找打的,得了没?哼,你个死鬼,象要吃人似的!”
口里说着,却伸手在梁满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然后一笑跳开,格格娇笑不停。
梁满疼得一声怪叫,正欲追击,但一看这么多人在场,又不好意思了,只是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张雁似打了胜仗一般,得意地道:“来打我呀,来呀,我掐了你你也来指我啊。”
见张雁到了自己身边,雷松小声嘀咕道:“为什么那姓梁的骂你你不生气?你为什么还跟他笑?”
张雁把脸一板,沉声骂道:“我想生气就生气,不想生气就不生气,想跟谁笑就跟谁笑,你管不着。痴仔,滚一边去!”
直把个五大三粗的雷松骂得一声也不敢吭,低着头,喏喏连声道:“是是是,我管不着,我滚开就是。”边说边溜向了舱尾,躲一边生闷气去了。
这一幕,众人都看见了,尽皆摇了摇头,各自叹息了一声,心道他们本来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必管呢?
见现场气氛有些尴尬,朱中华扬酒叫道:“各位,别人闲事,咱管不着,管也没用,咱还是喝酒的好,来,师兄弟们,干哪!”
“对,喝酒,大家干!”
陈浩云等人举起酒葫芦来,互碰了一下,各自豪饮。那几位姑娘嫌酒大烈,则以茶代酒,以增气氛。谈笑畅饮间,不知不觉白帝城己遥遥在望。
段竟翔酒晕双颊,带着酒气问道:“小师弟,你可知白帝城之名因何而来?又是如何扬名天下的吗?”
陈浩云尚未回答,杨先党嘴快,抢着道:“那还用说?自然是从米白早发白帝城这首诗得来的了。呃,让我背背呀,照出白帝彩什么……云中间,千里江陵一人还。两岸什么……对了,是……两岸猴子呆不住,绕着前山转后山。”
末了,自吹自擂道:“哈,看我多聪明,多有学问哪,这么深奥的问题不费吹灰之力就说了出来,这首诗也是听了一遍就背了出来,真有过耳不忘的本领,哈哈,值得夸奖几句吧?呀……”他的话还没说完,众人早己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己。
笑了一阵,段竟翔过去给了他一个爆丁,骂道:“夸你个头,人家好好的一首诗都让你糟蹋成什么样了?什么又是照出白帝什么云中间,什么一人还。还有,明明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却给你弄成‘两岸猴子呆不住,绕着前山转后山“,我看你真是只大笨猴!
嘿,嘿,还米白呢,是想着白哗哗的米饭吧?告诉你,是唐代大诗人李白,不是米白,这回记住了没?”
段竟翔一番话,直把个爱自夸聪明的杨先党一下打回原形,窘得又是搓手又是呲牙裂嘴的,真盼地下开缝,钻到下面躲起来。不过好在他的脸皮也够厚,偶尔还傻笑几声,也不发作。
……
众人一路谈说,赏玩两岸风光,游完白帝城后,天色已晚,夜晚天黑,在滩多水急的三峡行船甚是危险,再说黑古隆咚的也不利于赏玩风景。
当晚,他们一行人就在白帝城找了家旅店住下,待养足精神明日再游三峡。一路游来,又是坐船颠簸又是走路,甚是疲倦,人们吃喝洗涮完毕便早早休息了。
陈浩云这晚又是与杨先党同居一室,杨先党一吃饱肚子,便哈欠不停,于是也懒得去洗澡了,把碗一放,用手抹了抹嘴巴,嚷道:
“哎呀,今天坐了一天船,颠得头都发晕,困死老子了!不行,我要睡觉了,这澡嘛,不洗喽,先记在帐上,改天再补回来,嘿嘿,带点臭汗睡觉才香呢。”说完,回到房间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呼噜呼噜的便睡着了。
陈浩云看着他这睡相,摇了摇头,也明知说了他也听不见,但还是说道:“哎,洗个澡还用得着记帐吗?你带着臭汗睡得香,我今晚可就有得受了,非被你熏晕过去不可!”
说着,打开窗户,好让清新空气进来,吹走杨先党身上散发出来的汗骚味,这才在床上盘膝打坐。坐虽坐着,那混合着酒气的汗骚味实在太浓了,直往鼻孔钻。
同时杨先党又是鼾声如雷的,让人难以忍受,再加上日间所见的那些龙飞凤舞的书法碑刻盘绕脑际,总觉看之未够,不得多看一眼,心总痒痒的,如此,更令人难以入静。
陈浩云坐了一会,见无法入静练功,睡觉亦难,干脆撩衣下床,也不开门,从窗口跳了出去,如一缕轻烟,不带丝毫声息。
陈浩云离了房间,记着日间所走路线,信步向白帝城的书画碑林走去。
到了碑林区,正自欣赏心仪的书画佳作,忽闻得另一边有蟋嗦之声传来,时不时还有拍击碑墙的声音。
陈浩云甚觉奇怪,不知夜晚时分何以有人来此?莫非是有与自己相同爱好的人也在黑夜观书不成?但是假如说是欣赏心仪作品,又怎会有摩挲拍打之音呢?
哦,莫非有人想毁坏书画碑刻?想至此,陈浩云陡地一惊!呀,不好,恰巧让我碰上了,我绝不能让别人毁坏这珍贵的文化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