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月色下下只见无惧脸色一红,用眼瞟了静云一眼,继而言道:“不知师兄师弟深夜来访,未及迎讶,慢待之处请莫见怪,三位请进。”说着,把三人让进屋内。
静云因身穿黑色夜行衣,易了妆容,平日见面也少,两年多没见,静云又己长高又长,所以无惧道长也认不出静云来。
到了屋内,无悔率先说道:“师兄,你干的好事!”
无惧一愕,问道:“师弟,我干的什么好事?”
无悔嘿嘿一阵冷笑,道:“无惧师兄,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不明白吗?还要问我?莫非你想让我们与天下武林朋友到了西天,等佛主告诉真相,我们才知道被你炸死的事情吗?”
无惧道长闻言大惊,颤声问道:“师弟,你……你说什么?你……你们怎么知道的?”
无悔又是一阵冷笑,冷然道:“师兄,你可知道一句话么?”
“什么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袍道人无惧一听,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他猜想定是有人告密,这才知道的。噢,莫非昨晚?隔了一会,才道:“大师兄,师弟,其实这事我也不愿意做的,奈何无情师兄之命,不敢不听。你们也知道,他这人一向都很强横霸道的,他说的话,他吩咐的事,作为他的手下,有哪个敢违逆的?”
无为脸色阴沉,问道:“无惧,我来问你,你就为了怕他,为了听命,就置天下英雄的性命于不顾了吗?你就不怕数千无辜冤死的亡魂日日夜夜搅扰着你,向你索命吗?你良心何安?”
无惧黯然良久,缓缓道:“小弟也知这些,但无情师兄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无为厉声问道:“是何道理?居然可以让你置数千条人命于不顾?”
无惧因心中有鬼,也不敢大声抗辨,只轻声道:“无情师兄说,凡做大事之人,就须心狠手辣些。况,他这也是为了铲除异己,光大峨眉,使我峨眉成为领袖群伦的天下第一大派。他还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
还未待无惧说完,无为就打断他道:“够了!无须你对我说这些,为了成就个人野心,就不惜牺牲成千上万条生命,这是出家人做的事么?
你这一炸,不但会让世上平添无数孤魂野鬼。如此作为,天下英雄非但不服,还会群起而攻,成为武林公敌!而且还会炸塌半边金顶,毁了峨眉圣地。从此,峨眉声名尽毁,此皆你之罪也!你……你如此助纣为虐,必将成为千古罪人!他日你有何面目见恩师于九泉之下?”
无为义正辞严铿锵说来,越说越气愤,白色长髯几欲炸起。
无惧道长却越听越害怕,听了无为一大通驳斥后,吓得扑通跪倒于地,额上汗出如豆,跪在无为面前叩头道:“大师兄,掌门师兄!您……您别说了,师弟我知错了!我这就一死,以赎己罪,以谢天下!”说完,举起掌来,就欲朝天灵盖拍下。
无为似早己有备,疾忙伸手抓住他的手掌,左手左右开弓,啪啪抽了他两记耳光,骂道:“无惧,你以为一死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一死就没罪了吗?你一死,恩师就能原谅你了吗?”
此时的无惧已是泪眼模糊,伸手抱着无为的双脚,颤声道:“掌门师兄,不如此,小弟还有何路可走?”
这时,无悔道长说话了:“师兄,人还未死,你罪未成,死之何益?你现在还有机会解除你的罪孽呀。”
无惧泪光闪烁,转向无悔问道:“师弟,愚兄还有何机会除去罪孽?”
还未待无悔回答,静云说道:“师叔,您今晚就去把炸药挖出来丢了,或想办法把它毁了,使它不能爆炸,那么侯霸天阴谋就不能得逞,您不就没罪了吗?”
无惧一听跳起叫道:“对呀,我真是糊涂了,怎么没想到呢?”
说到这,眼中疑云又起,指着静云问道:“大师兄,他是谁?我怎么看着既熟悉又陌生?他怎么叫我师叔?他是你的徒弟吗?”
无为见他心意已改,已无隐瞒必要,乃道:“他嘛,确是我徒弟,你以前也见过了的,只是他现在为了行动方便,稍易妆容,他的名字叫静云。”
说到这,又转对静云道:“呃,云儿,还不拜见师叔?”
静云忙向无惧跪倒磕头,口里叫道:“师叔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适才弟子言语间若有冒犯之处,请师叔责罚。”说完,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
白袍道人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惊愕的道:“什么?他是静云,他就是被无情师兄踼下舍身崖的陈浩云?他不是死了吗?”
无为手捻银髯,哈哈笑道:“哈哈,不错,他就是两年前被无情师弟一脚踢下悬崖的那个陈浩云。呃,师弟,不瞒你说,我当时也以为云儿必死无疑,谁知云儿非但没死,还因祸得福,得了一身震撼古今的功力呢!”随之,即把静云在舍身崖底的经历略述了一遍。
无惧听了,也甚是高兴。脸现惭色,说道:“唉!师兄师弟,往日我们都在峨眉山上,相隔不远,却因小弟胸襟狭小,性情古怪,我们之间甚少往来,以至我们兄弟之间有了隔阂,让无情有了可乘之机,而成今天的局面。今日,若非师兄骂醒,小弟恐成千古罪人哪!师兄,我……”
无为打断道:“师弟,这也不能全怪你,也怪愚兄过于疏懒,以至疏远了兄弟之情,不然也不会有今日险难。师弟,今后我们可要多亲多近才好呀!”说完,搂着无惧的肩膀,很是亲热。
“是,师兄,我们今后要多多来往,相互关照,这样才是师兄弟嘛!”无惧动情地说,无悔也走了近来,师兄弟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良久,静云问道:“师叔,要怎样才能除去那些炸药,使它不能爆炸呢?”
三人这才想起正事来,无惧看了看天色,道:“唔,不错,咱们须先除掉这些炸药,否则天一亮,就不好动手了。呀,来日方长,其他的事以后慢慢聊。”无为无悔二人也表赞同。
无为道:“做这种事须隐秘才行,要怎样才能把看守炸药的人引开呢?否则若有人发现报告给无情师弟,那可就大事难成了。”
“唔,师兄,这个你别担心,挖埋和看守炸药的人都是我最亲信的徒弟,待会麻烦你们三人给我们巡风哨守,以防他人接近。我带着徒弟把炸药给毁掉,使它没法起爆就行了。”
无惧沉吟一会,又道:“不过由于时机紧迫,现已不可能 将之挖除,那样动作太大又大耗时,易惊动别人,只能先清除起爆引信,再浇水将埋好的炸药弄湿,它就无法爆炸了。”
无为听罢甚感满意,点头道:“好,师弟,这些就交给你了,我们三人给你望风。事不宜迟,走,咱们到金顶上去,分头行动!”
无惧道:“好,我这就叫几个徒弟起来,打了水拿些工具上去。师兄师弟云儿,也麻烦你们帮提几桶水上去,这样打一次水就够了,以免往返打水浪费时间。”
无悔应道:“好,没问题,我们每人都提四大桶,可惜手不够长,不然还可提多几桶水。”
无惧摇手道:“用不了那么多,有十多二十桶足矣!”说干就干,当下无惧道长叫起五个徒弟来,带了工具,拿水桶打了水,九人乘着月色往金顶上奔去。
到了金顶后,无为无悔静云三人分头把守路口,巡风哨望,以防有人到来破坏或向无情报告。
无惧道长则领着刚才带上来的五个和原先在山上看守的十几个徒弟,一起挖拆引线,并往埋伏炸药处灌水,不多一会,便已解除炸药之险,使它无法引燃起爆。
其实,并不是整个金顶大草坪上都埋设炸药的,靠近金顶华藏寺那边的就没埋有,因为那边是侯霸天带领的峨眉派中人所立之地,而在对面上下山顶这边的山坡则为天下英雄立足之处,故此埋设炸药,以作不时之需。
处理完毕,无惧留下几个徒弟仍在金顶继续看守,并嘱咐徒弟们要严守秘密,随后与无为等人下了金顶,各回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