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昏迷
“只是你这个大音痴一点也不知道,”她说着说着笑起来,“还在那继续弹得无亦乐乎,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呢。”
灿烂的阳光,她细柔的低语声轻轻地飘荡在屋里,窗外已然是初春的景色,Watson无声地趴在窗台上舔着喝牛奶。
然后,她开始沉默。
眼底温柔的光芒一点一点地熄灭,她呆呆地坐着,呆呆地望着那把空椅子上透明的阳光。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她是没有思想的,如果没有人打扰她,她可以永远这样呆呆地坐下去。
“你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托盘上的饭菜飘出淡淡的香味,一只女人的手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将一口米饭送到她的唇边。
“哪怕只吃一点,好吗?”
声音里加入了更多的温柔和宠溺,勺子更加接近她的嘴唇,Vermouth试图让她吃一点东西,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从新一掉落山崖之后的那段昏迷开始她几乎就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这段日子她更加几乎是滴水滴米不进。
“sunshine,听话,吃一点,这个很香的!”
看着她呆呆紧闭的嘴唇,沉痛的无力感和恐惧感攫紧Vermouth的全身,她忍不住将呆如木偶的她拥入怀中,闭上眼睛,喉咙沙哑地在她耳边说:“sunshine,我知道新一是你最爱的人,你爱他超过生命。可是,你不是只有他,你还有那么多的亲人和朋友,我是你的妈妈,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在她的怀中,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地茫然看着前方,瞳孔又大又深,里面空荡荡的没有灵魂,她的身体瘦削得只剩下了骨头,如同她的血肉也在一丝丝地消散。
“就算我求你……”
Vermouth的手臂紧紧地拥住她,恨不能将自己的生命输入她的体内。
“……就吃一点,好吗?”
仿佛听到了Vermouth声音中的痛楚,她的身体似乎没有那么僵硬,Vermouth屏息地放开她,再次将盛有米饭的小勺凑近她的嘴唇。她苍白干裂的嘴唇还是呆呆地闭着,Vermouth狠下心,小勺微微用力,挤开她的牙关喂了进去。
望着她木然地将米饭吞咽下去,Vermouth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用纸巾轻柔地擦干净她的唇角,又挖了一小勺米饭,这次特意放了一点鸡肉在上面,将小勺凑近她,轻声说:“就这样,再吃一点……”
正这时,她的面容却变得异常苍白,胸口有“咯咯”的声响,然后她扭过脸去,张开嘴,“哗——”地一声,开始剧烈地呕吐!
她将方才吃下的那口米饭呕了出来。
她俯身继续不停地呕着。
大口大口地呕吐着,她面如金纸,全身都是虚汗,那些呕出来的都是清水。
“静子!”
青子跑过来惊痛地扶紧她,感觉到她周身冰冷颤抖,那样刮肠搜肚的呕吐似乎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而她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连呕吐都是茫然和呆滞的,这种平静让他心底的恐惧和无助愈来愈强烈。
她的身体仿佛已经失去了进食的基本机能。
无论为她准备怎样的食物,无论如何哄劝和强迫她吃,她总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如果勉强她吃下去,她也会一阵阵地反胃呕吐出来。
她消瘦得可怕。
而且她整日整夜地睁着眼睛,好像她的身体也不再需要睡眠。只有医生强制为她打了安眠剂,她才会昏睡过去。也只是靠着昏睡时为她输些营养液,来维持她的身体。
“阿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在这样,她会死的!”青子痛哭流涕。
“该怎么做……”Vermouth身体颤抖着。
该怎么做……
快斗看着窗外的景物,眼睛开始潮湿。
服部也一直沉默,他不想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位消瘦的女子。
工藤新一。快斗的脑中映出这个人的样子,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个人痛扁一顿!那个家伙知不知道他把静子害成了什么样子!
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志保……”白马喃喃的念道。
志保径直走向坐在钢琴椅上的静子,泪水涌了出来。
在她面前缓缓蹲下,看着她那没有一丝起伏的眼睛,志保已是泪流满面。
刚进门时看到她这副模样,就已经把她吓坏了。
“……静子……”志保别过头,“把自己封闭起来,有意思吗?”
窗外的风很大。
春天来了。
远处的楼下,杨柳发出了嫩芽,草坪里的小草一天比一天青翠,而青子每天看到的静子都是一样的。每天,静子趴在桌子上写谱子,作好曲子,让新一出来听,弹完一首曲子在对着那把始终空无一人的椅子说话,然后,静子就开始一整天的发呆。
如果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越来越瘦,瘦到了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步,瘦得就像一抹飞烟,轻轻一吹就会消失在空气中。
白木请来了一些心理医生。
然而无论心理医生怎样耐心地开解和引她说话,她始终木然地坐着,好像听不见也看不见,她的空间与外面的世界隔着厚厚的墙壁。
“志保,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白马问。
志保却摇了摇头,沉默的坐在静子身边。
之后的日子,志保留在了伊藤宅,照顾静子。
看着她每天趴在书桌上写乐谱、编曲、作词。
志保则静静地坐在她身旁,陪着她。
静子依旧如往常一样,拿着写好的乐谱,坐在了钢琴前。
“新一,我写了一首的歌,弹给你听好不好?”
她暖暖的笑着,看着空无一人的椅子。
门口的白木下意识的握紧了拳。
等了许久。
没有人出来。
也没有人坐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