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怡看着身边紧握着她的手的男人,他早已换了一身贴身而精致的西装,洁白的衬衫,配上纯黑的外套,一切似乎都在诠释他的忠诚与真心。
她身上一身白纱,与他衬衫的颜色完全相配,更映衬着他外套胸前口袋中的那一方纯白手帕。
镂空与蕾丝的完美结合,她的白纱盖着头,精致的妆容被朦胧的纱遮住,桃花般的脸若隐若现,却无法遮盖她嘴角牵起的笑意。
“顾爵琛。”
“嗯?”
“你准备了多久?”
“嗯……大概一个多月吧。”
“这么快?”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在一个多月内准备出来的。
不仅仅是在求婚的设计和安排上,还有婚纱……这位大师竟然在一个月之内就手工定制了这款婚纱,而且不论是从整体的视觉审美,还是从细节处的设计,都是她喜欢的。
“嗯……我们已经等了两年多了,我不想再等几个月了。”
梅静怡莞尔,他的急切,正中她心房最软的位置,握着顾爵琛的手更紧。
婚礼现场。
梅静怡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婚礼现场并非一个酒店,而是在一个海边的礼堂。
海风不算凛冽,但在寒冬里她还是觉得一下车就会被冻得瑟瑟发抖。好在礼堂虽然是用透明的,但玻璃围起来了也有暖气。
还没开到海边,梅静怡远远地看到了站在礼堂附近被海风吹得头发有些凌乱的中年男人——安东,而他身边一如既往地站着谢尔。
原本脸色严肃的人,此刻看着装饰成婚车的几辆车向着他们的位置开来,脸上也有了一丝可察觉的柔软。
车停下,身边的顾爵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先松开她的手下车了。
他站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没舍得走,梅静怡自然也看出来了,低眸一笑,直到后面的唐明和林然穿着伴郎服过来,推推嚷嚷地把他推进了礼堂内。
梅静怡再抬眸,站在她这一侧门前的人,已经换成了安东。
替她打开车门,安东笑了笑,伸出了手,“孩子,下来吧。”
“安东先生……怎么是你?”下车后,梅静怡扯了扯冗长的裙摆,高跟鞋在沙滩上还有些站不稳。
“当然是为了让一个人亲手将你送到他的手上,这可是一种仪式,很重要的!”
陈姗姗和沙甜甜穿着伴娘的礼服一路小跑过来,一边嬉笑着解释,一边蹲下来替她整理好这如鱼尾般美丽的后摆。
梅静怡能猜到安东出现在这里的作用,却也在他们的解释后觉得更加暖心。
顾爵琛啊……
把这种小细节都想到了。
“丫头,我来搀你,可够格吧?”安东玩笑道。
“当然,您能来……我真的很开心!”梅静怡笑容不曾收敛半分。
她是真的开心。
这一天下来,她感觉自己沉浸在幸福中,无法自拔。
特别是,因为安东先生对顾爵琛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看来你还记得我?”安东先生自然是知道梅静怡所发生的事情,见她回答那么干脆流利,不禁问道。
他来时顾爵琛还在给他打预防针呢,说梅静怡可能并不会突然想起他来。不过,显然他算错了。
“我本不该记得的,可是……”最近,她的记忆都在慢慢恢复。
就像沙漏里的沙,虽然很慢,但记忆总归慢慢慢慢地流进她的脑海里,她不再是一个见人不识的人了。
“想起来了就好,你应该告诉那小子,他会很开心。”
“嗯,我知道。”
可现在……她并非完全想起来,每一次想起一点事情就要惊动顾爵琛的话未免太麻烦。
她只想等她完全回忆起他们时间所有点滴后,再告诉他,她真的可以把一个完整的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了。
两个人和身后拖着长长裙摆的伴娘在门外等了三分钟,礼堂的门缓缓拉开,庄重的婚礼进行曲在礼堂内响着,声音却很柔,一点也不刺耳。
梅静怡缓缓抬头,透过白纱,她可以远远地看见站在礼台前的男人——顾爵琛,他挺直了背脊,等着她从红毯的另一侧走到他的身边。
整个礼堂,除了伴郎伴娘,在座的都是他们俩平日里最熟悉、最亲的人,一个外人都没有。
礼堂和求婚的时候纯白的布置一样,为了衬出她穿婚纱的模样,这一路的白玫瑰皆是美得纯洁无比。
安东压着步伐走得很慢,她能看到顾爵琛等得有几分急切,却还耐心地等着。
两人的视线交汇,便不曾离开过。
梅静怡的感觉不如顾爵琛那么强烈,他等了她一年,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饱受煎熬,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艰难,终于等到了这个他爱的人。
而梅静怡呢?
这一刻,这两年来经历的所有苦痛似乎都被遗忘了,只有甜蜜的幸福感填满胸膛。
像是雨后的阳光,像是塞进心田的棉花糖,像是那咬了一口的冰激凌,在唇齿间幸福美满了好久。
“丫头,开心吗?”
“嗯!”梅静怡重重地点头,却仍没看身边的人一眼。
漫长的红毯终于走完,她站在顾爵琛的面前,而眼前的男人已经向她伸出了手,她几乎是急切地上前,想把手从安东的手腕里抽出来,却被安东按住。
“你这丫头,急什么?”安东笑道。
顾爵琛看清了她的小动作,也低头一笑,梅静怡的脸瞬间红了。
安东这才握着她的手,放进顾爵琛的手里,轻声对顾爵琛说,“既然你让我当了这个娘家人,那我也就站在娘家人的角度说两句。好好对人姑娘,这丫头啊,也是一心对你,你们俩……要好好的。”
对他来说,这辈子的幸福早已离他而去,对他来说的幸福,就是看着这些小辈能幸福。
“我会的。”顾爵琛郑重地点头,紧了紧握着梅静怡的手。
两人对立而视,礼堂中换了一个舒缓的音乐,教父开始宣读他手中的誓词,与此同时,礼堂的门口出现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