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想自杀
暮辰听了大惊，问：“为什么这样说了？”
冯霖轻笑说：“你想啊！现在我们这些八零后，都是老婆挺着大肚子，奉子成婚的。到了九零后那些人，只怕是女人要拖儿带女的去和男人结婚了。没结婚之前，在他们的孩儿身上的花销怕是要让他们起争吵了！所以对比起来，我们还是幸运了一点点了。”
暮辰突然听到表哥冯霖这一高论，心里佩服之致，还是经历过那些事的人才能真正了解那些事了！但这事联想起来，自己的将来也像有隐患了，再加上自己有跛脚的无奈，内心更不安，担心的说：“那我会不会幸运一点啊？”
冯霖听到暮辰说得担心，记起暮辰有跛脚的缺陷，识相的笑着安慰道：“会的！你别太担忧了！你现在好好学好维修，有一门维修手艺，赚多一些钱。还有什么好怕的？现在这年头，都是只要你有钱，没什么办不到的。”
暮辰认真想了想冯霖的这句话，好像也对，遂放了心。但忽然又想到自己对维修这东西实在提不起兴趣来，以后只怕没心思去做这个的，不禁又失望了下来，闷闷的说：“难道我就不能做我喜欢做的了？非要以维修为生了？”
冯霖摇摇头，说：“这个难说了。为了生存，生活下去，我们不一定都能找自己喜欢的做的。但是在我们还没有那能力以做自己喜欢做的工作维生时，我们只能去做一些我们不喜欢做的工作了！辰，你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暮辰深思着冯霖的话，表哥说的到底也是实话，现实哪能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顺利了？就是自己再长大一些，只怕也是顺其自然，该做什么就是什么了。而想要做自己喜欢的，那恐怕自己要有足够的本钱了。可是自己有么？家里人有那种资本么？
正当暮辰沉思着，冯霖笑道：“辰，大热天的。我带你去喝糖水吧，去不？”
暮辰沉思被打断了，笑道：“嗯。行，你作主就好。我忘记带钱出来了，只能你看帐付钱了。”
冯霖笑道：“嗯，那好。我们先去喝糖水。”说完，冯霖把车头一摆，向一间快餐店驶近。
在快餐店里的座椅上，冯霖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张点餐单，笑问：“你要吃什么？”
暮辰也抬眼看了看那张单，感觉没什么好吃的，笑说：“就绿豆糖吧。不知还有没有煎饺了，能请不？”
冯霖笑道：“问问就知道了。”遂转头向老板说，“老板，还有煎饺吗？”
坐在门口弄台边包云吞的女老板转头看着冯霖笑道：“不好意思。没有了。”
冯霖说：“那来两碗绿豆糖吧。”
女老板笑道：“嗯，好的。等等哈。乖囡，盛两碗绿豆糖出来。”
坐在店最里面做着作业的小女孩看了看她妈妈，又看了看冯霖和暮辰，遂放下了笔，起身去取碗盛绿豆糖。
绿豆糖端了上来。暮辰慢慢喝着冰冷的糖水，忽然想起自自己初中毕业后，好几年没去过初中学校了，也不知那学校成了什么鸟样的，遂笑问：“霖哥，你有去过那初中学校么？”
冯霖喝了一口糖水，抬头看看暮辰，笑道：“以前去那玩过，现在没去过。怎么了？你毕业后，从没去那玩过了？”
暮辰尴尬笑道：“哪还有那面子去那玩了！在那毕业之后，就没去过那了。也不知那里现在啥样了。你以前自己去那玩了？”
冯霖笑说：“其实也没变多少。就是盖了一个新饭堂。操场上种了许多树而已。以前去玩是和那几个哥们在过节的时候约一起去学校玩玩了而已。”
暮辰点点头，说：“哦。那你的那些哥们现在混得咋样了？”
冯霖笑道：“有的混得比我差，也有的比我好。这事说起来也不爽快的。不说这了。我跟你说说现在那些在读初中的一些女孩子吧。她娘的！都带着骚劲了！”
暮辰听得冯霖如此说，心里咯噔吓了一小跳，闷闷道：“怎么个骚了？”
冯霖奸笑了笑，说：“你是不知道的了。告诉你吧。要是你有钱，你都可以找她们上床去了！”
暮辰在心里恐慌着，这社会不会变得这么糟了吧？连初中学校的学生也污染到了？虽然以前了解那么一点点，但现在貌似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了，心里愤闷，忧虑道：“不会吧？那些女孩子不会作贱成那样子了吧？”
冯霖不屑的白了暮辰一眼，说：“你以为两百块钱不是一笔大钱啊！她们做一晚就有两百块钱了，多好赚了！一晚就赚了我一个月工资的六分之一！躺着就能赚！咱想赚还赚不来呢！”
暮辰在心里不平骂道，那真是贱女人！操！都贱得不是人了！在心里骂了几句，闷闷的说：“她妈的！有钱就是好！可惜了！咱们不是有钱人！”
冯霖点点头，应和道：“是啊！咱们不是有钱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成为有钱人了！还得继续努力赚钱啊！”
暮辰此时一点出来玩的心事也没有了，闷闷说：“你是要了。对了，你下午还要上班不？”
冯霖说：“下午不用。晚上8点才去上班的。你现在放假在家没事干吧，要不要去我家住两天玩玩啊？”
暮辰笑笑，道：“那倒不用。去你家，你要工作的，也没人陪我玩。多闷了！要玩，还是过节去你那玩的好。”
冯霖白了暮辰一眼，道：“切！你在家也不是没地方玩了。反正我家和你家不就差那么一条村嘛。”
暮辰无奈的看了看冯霖，说：“你都这样说了。这么近的，那我去你那住有什么意思啊？要真去你家玩，你在家的时候，我直接走过去找你玩不得了？哪用得着去你家住啊？对吧。”
冯霖想想，觉得也对，笑道：“嗯，那要是你闷的时候，就过来找我玩吧。”
暮辰笑道：“会的啦。你放心好了。”
两人聊着天，糖水也慢慢的喝完了。喝完糖水，冯霖付了钱，又带了暮辰在镇上逛了一圈，才送了暮辰回家。
回到家，暮辰又听到暮父的叫唤，只能听话的去帮暮父摘菜洗菜，洗米做饭的。
自那个钢铁厂建成一半后，就陆续有外来的工人来到了村里人家里租房的。农民家的房子一般都建造得比较宽敞，房间也会造多两三间空余着用的。暮辰家的房子也是如此，因而得已出租两个大房间给外来打工的人住。两个大房间都是被那些打工的人合租了，一共有11人。因为这11人不想在钢铁厂的饭堂吃，所以把吃饭的事交给暮父处理，每日15块包三餐，全由暮父解决。所以，暮辰放假在家，也不得不帮忙了。
暑假假期也在暮辰帮忙他父亲，为那些打工工人煮饭的忙碌中过了个把月。做了个把月这些烦琐的做饭洗菜等家务小事，暮辰也逐渐烦闷了起来。而且，偏偏那些时间又总是自己和何小叶一起在网上聊天空闲时间，但却总被暮父叫去帮忙做饭给坏了和何小叶聊天的兴致。因此，暮辰对做饭越来越觉愤恨，认为他父亲阻碍他恋爱的发展，心里也就慢慢闷出了许多不满的气来。而暮父也因为做饭给那些打工的人吃，搞得那些人吃得不满意，对他颇多埋怨，内心也是非常气闷。
这上阵不离父子兵。暮父与暮辰父子俩是共同上阵做饭卖赚钱了，所以暮父在那些人面前受了气，暮辰也不能落了单。何况儿女对于农民家这种多儿女的家庭是用来干嘛的？就是父母心情好的时候，被用来逗玩，展现父母恩的；父母生气的时候，被用来撒气，痛打痛骂的；还有就是展望未来的时候，被用来当作人生的希望，实现自己未曾成就某些愿望和理想的替代，与养老时的依靠的。所以，自然而然的，暮父时不时忍不住的就把火气出在了暮辰身上。
如此又忙碌了两三天。一天晚上，因为暮辰和何小叶聊天聊得很夜，所以在第二天该起床的时间没准时起床，而被暮父叫骂醒了。暮辰被暮父骂醒了，内心大为不快，而且一觉醒来就遭着骂，心里更是闷气着，但也不敢多有怨言，迅速起了床，洗漱脸面，就马上去帮忙暮父摘菜洗菜什么的家务活。
暮辰蹲在水龙头前，认真的洗着菜。暮父今天的火气因为暮辰起床的原因也变得更大了，他一边小心的切肉，边碎碎念骂着：“睡了一晚上，早就该起床帮忙做饭了。懒也不该懒成这样的。像我小时候，你爷爷工作回来了，我都主动拿拖鞋给他换的。你爷爷要我帮忙干活时，我早早就起床帮忙做这做那了。我养你养了二十年，养你这么大，你却一点也不勤劳些，帮忙干些活。你每天除吃了睡，睡了吃，还有就是躲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干。生你下来还有什么用！养头猪都比你值钱了！”
暮辰听到这，想起了自己的跛脚，愤闷的回了句，“你给人家做饭做得这么受气，受气了就来骂我。还做它干什么？干脆不做算了！何必做得这么激愤！”
吵架的事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但有另一手掌迎上来了，这就响了，吵架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暮父听了暮辰的回话，火气如同浇了汽油的干柴遇着烈火，顿时起火狂烧了起来，操着菜刀切猪肉，剁得砧板啪啪作响，大声气骂道：“你******！那我生下你来干啥的？白吃饭的？只会伸手向我要钱的？不干活就只会要钱，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又不见得你去赚钱养家？做这么一点活就累死你了？你说你，你还能干什么的！有什么用了！养了你，还有啥用！”
暮辰听到暮父说完，这些天闷下来的气也一下喷发了出来，喷出了火气，又想着自己的跛脚都是暮父害的，更是火气大了，一把扔下了手里的青菜，站起来，大声道：“操！我没要你生我下来！谁叫你生我下来了，又打断我的脚了！”说到这，眼睛酸苦难耐，只想冒出泪来，但那泪却就是出不来，憋得更加的难受，继续委曲道，“妈的！帮忙干活是被你骂！不帮忙你干活，也被你骂！他奶奶的，我还帮个屁！”
暮辰旁边的暮云想出声劝说，但又想到自己年纪小，说了也等于没说，而且劝说了，也许只会把两人的吵架弄得吵的更厉害，把自己也拉入了这场无硝烟的战火中，遂忍声不语。
此时暮辰的奶奶早已听到了争吵声，连忙从里屋走了出来，劝说道：“小辰，你怎么能那样对你爸爸说话呢！长大了，就该好好帮忙的啊！”
暮辰此时正在气头上，奶奶也不管用了，气骂道：“去你妈的！帮个屁！不管帮不帮忙，都遭骂。我何苦累死忙活的，还要遭他骂了！”说完，也不看两长辈的脸色如何，直接转身走开了，上了楼梯，向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留下碎碎骂话的暮父与不知如何收拾残局的暮奶奶。
回到自己的房间，嘣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暮辰走到了滕编椅上坐了下来。暮辰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个悲剧，跛了脚的，去到哪都是个拖累。再想到从小到大受到各式各样人的鄙视，内心苦不堪言，眼睛憋得难受，也不见得流出眼泪来发泄发泄了。
佛家经典说，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暮辰真个感觉自己是大大大悲了，泪都流不出来了。忽然又看到了柜台上有一把小刀，自杀的念头一下涌了出来，占满整个大脑，暮辰遂心死的伸手拿上了那把小刀，把小刀刀锋贴在手腕上。
切吧，死得不甘心！不切，心里对人生的绝望却一直摆脱不掉，不死很难受。刀拿在手里，暮辰不知这一刀到底该不该切下去的。家已经不是那些什么人说的什么狗屁避港湾了，这样的家简直跟地狱没什么分别。最惨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自己跛了脚的，以后要生存生活下去，基本没有一点希望，都是在等死。只不过时间拖得长短不同，但终究是要死得凄惨悲凉的。
于是，暮辰用了一点点力气按了下去，皮刚破了一点，还没流出血来。但是切破了皮肤就已经让暮辰感觉到痛感，痛清醒了一点。暮辰又想着这样死太痛了，但想了一会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现在没有痛苦的死去的。忽然想到了，可以吃安眠药舒服的死，可又苦于没有安眠药。到最后，暮辰绝望得不再多想，就睡死饿死吧！反正早餐午饭都还没吃的！于是，伤心绝望的站起来，走到床躺了下去，闭上眼，强迫着自己睡觉。
一觉睡到了傍晚6点多，暮辰终于睡醒了。看了看窗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暮辰又放下了手机，闭上眼睛，想继续睡觉。忽而又想起了自己还有何小叶，暮辰心里好受了一些，又睁开眼睛，拿起了手机上网，找何小叶聊天。
晚上吃饭的时候，暮母从暮云那得知了暮辰他父子吵架了，暮辰一整天没吃过东西的。不满的瞄了几眼暮父，暮母主就走到了暮辰的房间，坐到暮辰床边，看到暮辰在上着网，小声道：“小辰，出去吃饭吧。跟你爸生什么气了！你还不知他就是那么小气的么？为了跟他生气，你不吃饭，饿着的是你自己，值得么？”说完，拉上暮辰的手臂，要暮辰坐起来。
暮辰不敢对暮母有什么不满，但不想看到暮父，遂甩开了暮母的手，说：“我不饿，也不想吃，没胃口。你们吃吧。别理我了。”
暮母有点伤心道：“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能不饿么？你就是想要妈妈为你担心，气死妈妈，你才好过么？”
暮辰听了暮母此时话，不便再倔犟，遂闷闷坐起来，说：“好啦，吃啦。我得先洗脸刷牙，你先出去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