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喜眉突然身体一抖,醒了过来,她看着曹嫣昔和顺庆,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她挣扎着想从铁床上坐起来,身体一动,铁链便发出“哗哗”的响声。
“哭什么哭?”曹嫣昔用手指捻捻眉心,觉得不胜烦人!
顺庆用力一推铁床:“安静下来!你这个蠢女人!”
喜眉闭了嘴,在铁床上蜷成一团,抖抖索索地说:“毛医官,我并不想指证你的,都是曹妃娘娘和孙美人出的主意!”
“嗯!我知道!”曹嫣昔点点头,她看着变漂亮了的喜眉:“王美人是自杀的吧!”
“这个我不知道!”
曹嫣昔却知道。
王玉蓉一直对曹嫣昔独宠太子府耿耿于怀,原本想着进宫以后,太子妃也失踪了,多半就是死了,自己好歹也能熬出头,没有想到又在莲池偶遇了和曹嫣昔八九分相似的自己,而且容颜更胜于曹嫣昔。
王玉蓉觉得此生再也无望,索性自杀以了此残生。
不过这里面多半也有曹艾艾或者孙雪靓的功劳,否则的话,以王玉蓉的本事,她根本没有办法弄到那种无色无味无迹可循的慢性毒药。
曹嫣昔耸耸肩,这得要多恨一个人才能做到用自己的性命去嫁祸于她啊!
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后宫女人的众矢之的,曹嫣昔觉得压力山大,不过她现在首要对付的是五天后的蛊毒发作。
“毛曹医官,您大人大量,把我从铁床上放下来吧!”喜眉怯生生地向曹嫣昔提出。
“放你下来!”曹嫣昔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先服了这个药丸再说!”
曹嫣昔拿起放在一旁的一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漆黑发亮的药丸。
“来!服下这个毒药,以后都得听我的话,我就会定时给你解药!不然的话,就会毒发身亡哦!”
“奴婢原本在曹妃娘娘的宫里当差,现在不回去不会有人起疑心吗?”
“凭你现在的地位,即使不回曹妃娘娘的宫里,也不会有多少人会追问你的下落,失踪人口最后都会报到金安大总管处,我给他说一声就是了!”曹嫣昔把桌上用于炼药的器皿都收了起来。
“况且,你现在的容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就这样回去曹妃的宫里,只怕会被人怀疑你的来历,如果那样的话,你若是不能找出一个合理的原因,只怕很快就会被当成奸细被处死!”
曹嫣昔说完,回过头来看着喜眉,只见她现在相貌倒是比原来要漂亮了一些,只是身上的气质却无法改变,仍然极其粗笨胆怯的模样。
看见曹嫣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喜眉抢上一步,接过曹嫣昔手里的抹布开始打扫起来。
她动作极快,曹嫣昔也就默许了她的举动。
喜眉不知道曹嫣昔给她的药是什么,顺庆却是知道的,那是曹嫣昔才炼制出来的解药。
看见喜眉点头哈腰,对曹嫣昔言听计从的模样,顺庆有些明白了,曹嫣昔虽然给喜眉吃的是解药,却骗她说那是毒药的原因。
由此,顺庆想到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所服的是不是也象喜眉这样,实际上服用的是一般的药物,却被曹嫣昔说成是五毒断肠丸。但是现在知道也没有意义了,顺庆的心里有些模糊地想“即使那个毒药是假的,自己身上的蛊毒却是真的,前些天那场撕心裂肺的痛就说明了这一点。”
顺庆脑瓜一转,对曹嫣昔谦卑地躬了躬身说:“恭喜毛医官又添了个听话的药奴!”
接下来的几天里,曹嫣昔发现喜眉在做药奴方面极其合格,她每天不但把三间医室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帮助曹嫣昔煎汤熬药!
这样一来,曹嫣昔炼制药物的速度变快了许多。
没几天她就把数十粒从数百斤药物里提取出来的丹药,炼成了嫣昔的三粒药丸。
为了便于记忆这些药丸,曹嫣昔给它们取了个名字:“解蛊丸一号”,这个药只具有减轻蛊毒发作时的痛苦的作用,至于其它的作用,曹嫣昔还没有发现。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曹嫣昔蛊毒发作的日子。
这段时间因为炼药,曹嫣昔几乎夜夜都宿在医室里,这天她提前回了卧室,等着毛宇的到来。
夜色渐深,一个黑影无声地出现在曹嫣昔的卧室外面。
“吱呀!”一声,黑影推开窗,轻轻地跳了进去,他摸到床前,低声自言自语:“奇怪,这人蛊毒发作,居然还能睡得这么沉?”
突然,床上的人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一只手象铁钳一样紧紧地钳住毛宇的脖子,另一只手上寒光一闪,一把雪亮的匕首压在了毛宇的胸口。
“啪!”一声火石的声音响起,蜡烛被点亮,曹嫣昔从帐后走了出来:“毛大人别来无恙啊!”
“你!你居然安排人伏击我!”毛宇气急败坏。
顺庆年轻力壮,本身又有些功夫,这一下伏击,完全出乎毛宇的预料,所以一击得手,制住了毛宇,毛宇竟然动弹不了。
“不错,我伏击你,又怎么样?”曹嫣昔走上前来,灯下看来,曹嫣昔神色自若,完全不是蛊毒发作的样子。
毛宇吃了一惊,他倒底老奸巨滑,旋即镇静下来:“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曹嫣昔说:“我只想知道这蛊虫要怎么样才能驱出身体!”
“这个,我也不知道!”毛宇摇摇头:“象阴阳易蛊这样的蛊虫,从来没有人能成功地驱出身体!想要用药物驱除这种蛊虫的人都死掉了!”
“那,有没有不是通过欢好的方法把这个蛊虫转移出去的呢0?”
“有啊!”毛宇说:“就象莫小妹把蛊虫给你的方式一样,她不是死掉了吗?她把自己体内的蛊虫给了你,她就死掉了,就是这样!”
曹嫣昔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中传来,仿佛有千百只小虫在吞噬她的心脏一般。
曹嫣昔呻吟一声,蹲在地上,只听见顺庆手里的匕首“钉铛”一声掉在地,顺庆也捂着胸口呻吟起来。
毛宇挣脱了顺庆的桎梏,他看看蹲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曹嫣昔和站在自己身后的顺庆,突然笑了起来:“咦!难怪你要问我把蛊毒转到别人身上去的问题!看来这个小子身上有你的阴阳易子蛊嘛!”
“啧啧!真是奇了怪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把阴阳易蛊传给第二个人,而自己不死的?”
毛宇看看顺庆,又看看曹嫣昔,咂吧咂吧嘴,脸上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真是奇怪,阴阳蛊虫居然会了母子连心的效果,母虫蛊毒发作,子虫蛊毒也会一并发作!这倒是个新鲜事!”
他靠近去拍拍曹嫣昔的脸,又转身拍拍顺庆的肚子,嘴里不住叹息:“哎呀哎呀!这个年轻人不错,应该把你带回既忘川岛上研究一下!”
曹嫣昔和顺庆痛得在地上不住翻滚,毛宇搬了张凳子坐在一旁:“太子妃,你这么不老实,这个月的解药你就别想弄到手了!这也算是对你的嫣昔惩戒吧!”
曹嫣昔忍住痛,翻了个身,避开毛宇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从里面倒了两粒药丸出来,自己服了一粒,又递了一粒给顺庆。
两人躲在桌子的阴影里吞下了解药。
解药下肚,曹嫣昔觉得自己立马就不痛了,她再看顺庆,只见顺庆也显得好了许多。
两人并不做声,悄悄地躲在阴影里,只等毛宇过来查看。
“怎么!痛得没气了?”毛宇看两人都没了声息,果然走上前来查看。
顺庆一跃而起,将毛宇扑倒在地,曹嫣昔就势捡起那把匕首,轻轻抵在毛宇的背后:“毛大人,委曲你了!”
曹嫣昔用匕首把桌布撕成细条,把毛宇绑成一只粽子。
毛宇脸上露出冷笑:“毛曹,想不到你胆儿肥了,居然敢如此对待你毛爷爷!毛爷爷对你的好,你全都忘记了?每个月可都是毛爷爷给你送来解药,不然你早就痛死了!”
顺庆说:“原来你的蛊毒是被这个人给种上的!”
“算是吧!”曹嫣昔点点头。
她嫌毛宇咶噪,从桌布上割了一块下来,塞进毛宇的嘴里,暂时制止了他的噪音。
曹嫣昔和顺庆把毛宇押回医室,刚一进门,便看见喜眉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曹嫣昔一惊,上前给喜眉把了把脉,脉象时浮里沉,时芤时实。
“好痛!我胸口好痛!求医官把解药给我!医官不是说我服了你的毒药要一个月才会发作吗?怎么我这么快就发作了?”
曹嫣昔心道:我给你的可不是什么毒药,那是能救命的解药!
但是喜眉的病情来得蹊跷,曹嫣昔也觉得一筹莫展。
正在为难的时候,被顺庆押在一旁的毛宇突然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
曹嫣昔扯掉他嘴里的破布,毛宇大叫起来:“她是蛊毒发作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阴阳易蛊一共感染了两个人!这是子母蛊才会出现的现象,一般来说,身染子蛊的人,会在母蛊毒发作的时候也发作,而母蛊则不会在子蛊发作的时候发作!”
“她是蛊毒发作?”曹嫣昔皱起眉头,她拿出药囊,从里面拿出一粒解药塞进喜眉的嘴里。
过了一会儿,喜眉痛苦的表情渐渐变得轻松起来,她长出一口气,坐了起来。
毛宇瞪着曹嫣昔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居然配出了阴阳易蛊的解药?这怎么可能?”
他看了看顺庆,又看了看喜眉:“你不但把解药配出来了,而且还把蛊毒传给了两个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曹嫣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破除不了我身上的蛊虫!”
毛宇定定地看了曹嫣昔一会儿,仰天大笑:“哈哈!就是,凭你的水准怎么破得了我娘亲留下的蛊虫,别挣扎了,尽快向蛊虫投降吧!你快放了我,我若是不见了,很快就会传回既忘川岛,你就死得惨啦!”
毛宇不说这话还好点,一这样说,曹嫣昔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残暴无比的戾气来,自己现在所承受的一切皆是拜面前这人所赐。
“把他关到铁笼里去!”曹嫣昔大声地对顺庆说。
铁笼在第三间医室里,也就是宛儿被顺庆吞掉的地方,一般曹嫣昔和顺庆都不太愿意去那间医室,毕竟当时的情形太过于血腥。
此刻听了曹嫣昔的命令,顺庆知道她的真正的生气了。
他也不多说什么,象拎一只小鸡一样把毛宇拎到最后一间医室里,扔进了铁笼里面。
“放我出去!不然的话,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蛊虫的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