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被人猛推一把,这就倒下去了。倒在冰凉的地上的时候就不愿意再起来,对吗?这漫长的岁月,要让池墓春一个人怎么度过呢?
那是冰凉的地,没人在乎她。池墓春是这么感受到的。恭忍冬大概也是铁了心,就是不和池墓春说一句话,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去,很快就来到了秋天。在这期间,池墓春只回过一次三里,目的也只是为了重新带衣服,可是啊,池墓春依然住在恭忍冬那里啊,终于有一天,冰凉的地下致使池墓春感冒了。
那天她实在是爬不起来了,恭忍冬一大早就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池墓春实在是不想移动,索性一直窝在被窝里,连假也懒得请。旷课就旷课吧,管他呢。
池墓春一天没吃饭,直到下午恭忍冬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池墓春还在被窝里躺着。不过,恭忍冬没说什么,因为跟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只比恭忍冬矮一点点,一头乌黑亮丽飘逸的头发,唇红齿白,看见池墓春就高兴的冲着她打招呼。池墓春比早上的情况好了些,躺在被窝里和那个女生说了几句,等到女生离开,她便蒙着被子,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她不想见他们。
生而自私吧,总觉得在自己痛苦的时候,旁边人的幸福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尊敬。
然后池墓春要再次睡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等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被子没有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在自己眼前,也就是正上方的那张脸着实让池墓春吓了一跳。
池墓春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见那个女生说:“阿春,赶快起来啊,吃饭了。”
池墓春抬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手臂,厌恶的瞥了一眼那个女生,然后拉过被子,重新盖在自己的身体上,然后继续睡。
不是池墓春不想起来,是她真的起不来。她总觉得自己脑袋很沉重,重的她掌握不了自己的重心快要摔倒。
其实池墓春也说不清楚那是为什么,她似乎是有些讨厌眼前的那个女生,看见她,就觉得看见了张起义那般厌烦的感觉。
“别管她,我们先吃吧。”
那个女生一脸为难,然后说道:“她是你妹妹,怎么让她睡这里来了?吃饭了嘛,也应该叫她一声的。”恶心。
池墓春觉得这两个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恶心。
“她不吃就算了,你别管她了,饿不着她的。待会儿她饿了自己会晓得弄吃的,咱们俩先吃。”池墓春听清楚了,一字不漏的听清楚了。一个人是假惺惺的在关心她,而另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不在乎她。
对,就是这么回事。
池墓春闭着眼睛,可是她也感受到了好像眼泪在从自己的眼角滑.落。
“不要了啦……”池墓春听到那个女生的声音,睁开眼睛,猛的一把掀开了被子,一下子就从被窝里跳了出来,衣服也没穿多少,这是在秋天,还是有些冷的。
可是池墓春没在乎这么多,她只是觉得气愤。
那个女生和恭忍冬挨的那么近,头对着头,鼻子对着鼻子的,池墓春心里就像打破了五味瓶,五味杂陈,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池墓春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恭忍冬,看着恭忍冬究竟在做什么事情。
“哎呀,你妹妹看着呢。”那个女生不好意思的冲着池墓春笑,冲着恭忍冬笑。池墓春异常的难受,差点吐出来。而恭忍冬,在发现池墓春就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只是微微的抬头,冷漠的看了一眼池墓春,然后毫不犹豫的,在池墓春最猝不及防的时候……
池墓春看见恭忍冬的嘴chun贴着那个女生的嘴chun,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池墓春两只手死死的抓住桌子,才得以避免摔下去。
池墓春慌张的拿过碗,失魂落魄的,猛的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池墓春也没夹菜,埋头就开始吃饭。
吃白饭,食不知味。
池墓春竭力忍着,真的。她不知道眼前和恭忍冬正在开着玩笑的那个女生是谁,也不知道恭忍冬为什么会对那个女生那么好。很奇怪,池墓春对恭忍冬的那种感觉可能不是喜欢,但是恭忍冬对于池墓春来讲,是一个尤重要的人。就好像突然看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别人突然抢走了的难受,池墓春的心里除了怨恨,就只剩下满满的,溢在心口,倒不出来也装不满的难受。
一碗饭没吃完,池墓春实在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一下子就吐出来了,连带她的眼泪。
池墓春低着头,怔怔的看着地上由自己造成的脏.乱,池墓春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
突然的声音吓了恭忍冬一跳,然后才发现是池墓春吐了。那个女生显然也是一惊,慌忙跑到池墓春旁边,关心似的问道:“阿春,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阿春?池墓春觉得一个不熟悉的人喊她阿春的时候,她就觉得别扭。
心里止不住的恶心,口中也是止不住酸涩的味道,可是池墓春终究是那种犟脾气的人,宁愿死也不愿意低头的人呐。
池墓春嫌弃的看着那个女生,没有半点避讳,直接说道:“你走开点吧,我待会儿可能还要吐,不想弄脏你。”池墓春冷若冰霜的语气确实是把那个女生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实际上那个女生本来就应该在地狱里待着不是吗?
池墓春扶着桌子,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她站不稳,有一种危楼摇摇欲坠的感觉,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恭忍冬与那个女生,说道:“你们先吃饭吧,或者说你们要亲的话就亲吧,就当我不存在就行了,别管我。我现在就把这里扫干净,不会碍你们眼睛的。”
池墓春吃力的走了几步,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重新走到了墙边,她找到扫把拖把,准备去打扫干净。
其实恭忍冬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情吃饭?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池墓春,看着池墓春在那里艰难的扫地,拖地。
池墓春没有发现,她的脸色苍白,一副病态,当时池墓春一边打扫的时候一边还在想:幸好还能够勉强走的动,不至于死在被窝里,那么求人不如求己,待会儿还是要自己去买点药吧。不管是买什么药,先随便买点来看看,只要自己好过一点就成了。
池墓春打扫完就去了厕所,待在厕所里池墓春就懒得再移动。坐在厕所里的一把小椅子上,便一动不动,懒得再出去。
池墓春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相信自己肯定是不会死在这里的,只是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罢了。可是即便是这么短暂的休息也不可以,她才好刚刚待在厕所里一会儿,那个女生突然就出现了,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池墓春的面前。
池墓春以为那个女生是要上厕所,只好挣扎着站起来,准备离开。可是池墓春哪里知道,人家就是专门冲着她来的啊。
池墓春快要走出去的时候,那个女生抬起手,拦住了池墓春,一脸微笑,看着池墓春说道:“小妹妹,哈哈,我叫朱莎,你可以叫我姐姐的哈。当时听忍冬说你是她的妹妹我还不信呢。”朱莎边说边哈哈笑,池墓春受不了,打断了她。
“你现在就相信了?”池墓春反问朱莎,要知道,算起辈分来,池墓春还算是恭忍冬的姨呢。
“现在啊,当然相信了,不过你哥也真是的,哪有他这样当哥的啊,自家妹妹生了病都看不出来吗?都还不准备送你去医院呢,真是的。”
池墓春听得懂朱莎话里有话,她冷眼看着朱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忍冬的女朋友吧,既然你让我叫你姐姐,那好啊,姐姐!”池墓春扬起一个微笑,竭力的显得愉快和满不在乎,继续说道:“既然你是我姐姐,现在我不舒服,你是不是应该先送我去医院看看啊。我哥那是疏忽大意,姐姐你不至于这样吧?”
池墓春静静的看着朱莎脸上的表情变化,其实池墓春在乎的不是这些,她终极只是想知道,此刻的自己对于恭忍冬来说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哎呀,你别慌,我去帮忙叫你哥啊。不过你哥那么忙,可能要等好一会儿呢,再说了……”
池墓春看着朱莎,问道:“再说什么?”
“再说你也算不上忍冬什么重要的人啊,他可能不会为你而特意忙活的吧?”朱莎笑着离开,她的得意像是拿在手里的一把刀,池墓春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当头一刀,鲜xue淋漓,痛苦至极,然而无人在乎。
是啊,池墓春想:大概自己真的不是恭忍冬什么重要的人吧,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池墓春太看得起自己了,总以为自己对恭忍冬有多么重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