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笠拖着袍子坐下,翻出了清修堂所藏之一的《道家三十六章》。“学生读过这篇讲述修炼的本质,可是读完以后,依旧不能解开心中困惑。何为道?本书通篇有提及,却没有讲清楚。我想问先生,这本书可有下册?“
老者抚掌一笑:“果然是个孩子,这‘道’一字,可是能被世人轻易解读的?许多修真者穷极一生,也不能参透其中道理。你可知道,这本书是何人所做?”
“我不知道。”
“你或许没听说过,千年以前,在渡紫峰层有位惊采绝艳的修士,名为‘焕真’,那可真是一位大能!他在参悟得道以后,著书阐述了修炼的本源。也就是这本《道家三十六章》,其中句句道破修炼本源,在他写完以后,便送给其他修士。后来就成了家喻户晓的这本集注。
“有人觉得焕真老祖名不属实,仅因为他没有凶名,真是可笑之极。”他说完这句,气的将矮几拍的砰砰作响。
“焕真对于‘道’之本源的参悟,至今都无人能与他比肩。这样的修士,怎么会名不副实?!”老者对于他口中的‘焕真’老祖极为推崇。说道激动的地方,恨不得与那人争辩个几百回合。“焕真本人并不推崇丹药和当今正统的修炼之法。因此有许多人在他陨落以后,称其为妖道。”
“真是可惜吶。”他摇了摇头。
“就像你所说,下篇还没出来,他便陨落了。”
“要是真能等到他参悟到那一步,又是一本怎样的奇书?”
等到老仙长讲完经,天色已经大暗。她提着一盏莲花灯,随着灯火摇曳跟着叶长笠慢慢走,知晓今日他带自己来清修堂是为了想办法保住二人。心里忍不住:“竹园...蹇世博那里。”
他回头,神色莫名有些疲乏:“我知道你回来定是想看。”他脚步加快:“其余弟子现在关在刑法室,容修师叔也不好徇私让我们进去。”
“内院守卫怎么说。”
“那边消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世博遭遇不公,心中怨愤,便故意寻衅去攻击原焕,而还有弟子则说世博爱慕...容荇师叔,见容荇师叔邀约原公子,心生嫉妒,便刀剑相向.....不过这些恐怕都是传言而已。现在二人一死一昏,众说纷纭,竟陷入了僵局。”
他然停住。对视施语阳的神情:“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
见施语阳忽然停顿,叶长笠叹了口气,继续转头要走,他说:“世博之前得罪赵掌事,我并不认为他是行事鲁莽之人,那日见到被抓去当药人的杂役,他虽然生气,但不至于冒着性命危险要拼命。”
施语阳突然一梗,急匆匆的抓住对方灯盏:“你说什么!”她忽然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众多细碎的画面串联起来。她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是我...。”
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当即便同叶长笠一五一十说完了在山下所遭遇的事情。只是隐去了玄尘和施婆婆原本的情况。说施婆婆身受重伤,被她用丹药救治。
听她声音停下,叶长笠手中莲灯坠落在地。“哐。”的一声脆响,只见手中琉璃灯盏碎裂开来。砸在石砖地上。那些细碎的夜明珠滚入草叶中,发出细碎的光点。
“谁在那!”
一柄拂尘挥舞出去,击中身旁榉树,闷声痛呼砸进树丛里。叶长笠身手飞快:“御火符。”随着他击碎符篆,星星点点的火焰将四周点亮。而身旁更快一道冰石朝着他们袭来。
躲过碎冰,四周雾气围拢。像是一圈淡淡的罩子,将他们二人围住。施语阳开口:”我用了靜声咒。“
叶长笠则冷哼声:“鬼鬼祟祟,出来。”
过了许久,一女子低头从树林里出来,她眼睛发红,像是刚刚哭过,瞪着眼睛看向施语阳,又开口道:“我没有偷听,我只是...我方才就在这里。”
叶长笠却不听她解释,抬手便攻击过去。在寻芳闪避不及的尖叫声中。一只通身雪白的云影纵身消失在茫茫一片的黑夜中。它的身形极其敏捷,长着两只巨大的容貌耳朵:“这是有人饲养的灵兽,能隐藏于任何环境。因此叫做灵隐。”
“这....”寻芳瞪大了眼睛,忽然想到原来刚才叶长笠发现的并不是自己,顿时心里生出几分羞恼出来。
“是万兆峰的弟子吗?还是说有其他人...”施语阳心突然沉了沉:“万岳宗最善于驭兽,这灵隐不会是来打探消息?”
“此时此地出现,必然是万岳宗的把戏。”叶长笠也神色冷静:“靜声咒对妖兽无用,我们的话它应该是听得差不多,这下回去应该是去报信了。”
见二人并不理会自己,寻芳跺了跺脚:“你们刚才说的我听了...”她还没说完,就被捂住嘴。叶长笠冷冷瞥了她一眼:“你以为容修师叔保住了你,那些万岳弟子就不会找上我们的麻烦?”
“你怎么知道!”寻芳被他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不对,你少血口喷人,我同师叔...我们有没有关系。”
叶长笠扶着额头,低声说:“你小声点。”
施语阳开口,拿出几张靜声咒的符:“你要不要我给你贴几张,不然你这嗓门连横迹岭的妖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寻芳气急:“你们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施语阳,你少教训我,还有。”她抬眉:“原公子迟迟不醒,万岳宗主已经闹到掌门那儿。今夜便是要协同其他掌门过来讨要说法。“她急得原地团团转:
“便是容荇师叔都被关住了。如今若是他们执意要个结果,峰主不在,无人替师叔说话。到时候便是容修被牵连了可怎么办。”她最后提到容修,已经是火烧眉毛。
“今夜?”
※
“掌灯节的大会。”
在掌灯节,连同山下长街下,处处都是金碧辉煌的装饰,更不用说往日沉闷的宗门,只是这段时日,因为其他宗门弟子的到来。各处更增添一份热闹。宗门大殿处屋檐长廊,随处可见各种不同形状的花灯。灯谷用竹篾制成的最便宜,练器的弟子用的是鳞石精铁制成的骨架。虽说多了几分精美,却总是少了几分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