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们商量完毕,齐声恭贺张寡妇,一同走出去了。
她们决定择日不如撞日,第二天就让雪颜和张家儿子成亲。张寡妇乐滋滋地准备了好些东西。
雪颜被人扶到房间里坐下,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将至戌时一刻,英明的村长夫人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小姑娘被盗狗贼骗过,得检查检查!”
看,她现在坚信雪颜的“清白”,要验证另一方面的“清白”!
此话提醒了几个妇女,重任交给了张寡妇。张寡妇含蓄地问了几个问题,雪颜一概摇头不知。还是村长夫人聪明,她直接问:“姑娘,你昨天晚上是跟他们住一起的么?”这个问题雪颜是很清楚的,于是她老实回答:“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明明是你们觉得我认识他们的好么?
张寡妇喜形如色,村长夫人接着推进问道:“那你之前是跟谁一起的?”“我跟肴娘子在做好吃的地方。”“后来呢?”“我一个人出来了……”雪颜低下头,觉得自己说了谎话,其实她应该是被赶出来的吧。
——“你出来多久了?”“今天。”她纯洁可怜的眼神,点亮了村长夫人等的心。
村长夫人很高兴,对张寡妇说:“看来,这姑娘是才从大户人家出来迷了路的小丫鬟。”喜气洋洋笼罩着众人。
有个一直沉默的老妇人,忽然发话了:“这姑娘穿的衣服看起来很名贵,莫不是大家小姐罢……”
沉思一阵,终于有人想起来问雪颜一句:“姑娘你在家可有婚配?”万幸,雪颜从瑶织事件,领悟到了这个词汇的意思。她拼命摇头又加了句:“我不能与凡人婚配的!”
这时候,雪颜脑子也忽然灵光了,她终于明白了这群老妇人的意图,以及张寡妇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张家儿子为什么看着自己脸红,周围为什么愈来愈“红艳艳一片”。
“我不能与你儿子婚配!”雪颜瞪大眼睛,她“嗖”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老妇人们先是怔了怔,经历过“晴天霹雳”之后,又开始游说般地询问。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你白天不是说挺好吗?”“不是还对**笑了么”……有的没的一大推,雪颜大脑闹哄哄。
她忽然有点害怕。记忆力出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好像有很多人对着自己指责,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每个人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不能与你儿子婚配!”雪颜大吼一声,吓到了所有人,借这个机会,她拨开众人,撒腿就狂奔。
愣了一小会的众人反应过来,张寡妇大叫一声:“我可是已经请下了人啊!”要知道她颠着小脚忙活了差不多一整天,实属不易。
大红灯笼都快要挂起来了,新娘子跑了,这算什么事儿!
“不能让她就这么跑了!”雪颜听到后面有人这么喊,一堆火把明晃晃地就要逼近自己。她害怕极了。
瑶姬的羽衣穿在身上,她却不会用,只能自己莫名飘一下又往地上倒一下,倒让后面追逐的人认定她是妖孽。
似乎跑了很久,雪颜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她大汗淋漓地回头望一眼,那血红血红的火把仿佛就要烧到自己身上来。她大叫一声,整个人就朝前面栽下去。
“姑娘,你怎么了?”摔倒的瞬间,有个温和的男声这么问道。雪颜在愈来愈近的火光照耀下,看到一张温柔俊俏的脸。他身后似乎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