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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童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天真无邪的,但有时候最多的也是留给家人满满的热泪。

二乖三乖总是认为自己长大了,可是小时候到底怎么样,自己记忆里已经很模糊。只知道在新疆戈壁滩上住。可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小家伙们很想知道自己的童年。

小云笑了,这个话题其实小云也很感兴趣。

小乖一岁多的时候,爸爸的工地里已经有了小四轮。既然有了车,出去也方便。巴扎天的一天,爸爸就开了小四轮,妈妈坐在车上搂着三乖和小乖。

巴扎上人很多,东西也很多。爸爸妈妈买了必备的粮食,清油,青菜。然后就无意中看见了一箱箱的花生牛奶。

二乖一听有好喝的马上就打了岔:“买了吗?我喝了几瓶?”

小云轻轻的拍打了二乖的头:“认真听,不许说话。”

事实是,二乖在那个时候已经不在新疆了,回来上学呢!妈妈知道这么些年,亏欠娃娃们很多。再说,之前从不知道有花生牛奶之类的。现在既然遇上了就买一箱。爸爸曾还遗憾说,一箱太少的,咱们现在有车拉,不怕多拉一箱的。可是妈妈批评了爸爸,知道有车拉很方便,可是没有钱啊,一箱就是三十元,三十元啊!不小的数目。

两个小家伙知道给自己买了好喝的,就高兴地歪着头,不住地拍打着那纸箱。那意思是,满车的东西,只有这个箱子是属于她们俩自己的。

坐在了车上,小云很心酸:要是别人娃,早就哭了要拆的,可是三乖和小乖只是拍打着箱子,傻乎乎的,妈妈没发话,自己不闹腾。不过,妈妈也想了,今天既然买了,何不拆开口,让娃娃们先喝为快尝一尝?

但是有一个规定必须说:每天每人只一瓶。

这是她们的第一次喝奶。那滋味简直就是比甘露还甘露。

三乖很懂事,礼让三先后才开始喝的。当然爸爸没有喝,妈妈更是没有喝。毕竟东西太少了,小娃娃现在正在长身体,能和娃娃们抢着喝?不能的。

让妈妈更为感动的是,箱子里一共二十四瓶奶,在团场巴扎上每人喝了一瓶后,居然真的都很乖,听妈妈话,妈妈不让喝就不要。妈妈规定的,吃过早饭后再喝。当然这个规定也让她们俩吃饭更认真。每天早上好好笑的是:爸爸妈妈还没有吃完饭,可是俩乖儿就狼吞虎咽很迅速,然后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快快地跑到纸箱那儿,很是自觉地每人一瓶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后的第十一天,俩小乖和平常一样,吃过饭就去拿奶喝,妈妈知道今天已经没有了,可是小乖不知道,歪着脑袋十分认真地看了看纸箱的里面,同时还用手在里面摸了又摸,摸了好几遍,三乖不死心,自己又亲自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后就抬起头,互相看了看,同时也发出声音“嗷?”,那天真的样子,妈妈看了乐在脸上苦在心里。三乖最后又望了望空纸箱,意思是确定真的没有了。没有了就没有了。然后就蹦蹦跳跳地手拉手出去了。

看着娃娃们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般境界,妈妈就知道,自己养了很懂事的娃娃啊,这一生,无论如何,如何无论都要培养她们好好地成长。

二乖听了很感动,妈妈表扬了妹妹们,所以就用羡慕的目光看了看三乖和小乖。然后又说话:“妈妈,可说说我是怎么样?”

妈妈有点儿心酸,你留给我最揪心的故事……

第一年刚去的时候,种地时因为已经快五一了,那时候气温已经很高了,刚刚一岁多的二乖,根本不可能在大太阳下直晒的。可是没有办法啊,妈妈忙着在地里撒化肥,二乖又不老实,偏偏要跟在妈妈的后面。第一年的生地,犁起的疙瘩比牛头还要大,可二乖一个小小的娃娃,走在地里简直就是在登山,在大疙瘩里面走,她又哪能走的了?还没有抬起脚就被疙瘩挡趴下。所以哭,一路就是哭,一晌哭,一天哭,哭了三天之后啊,二乖差一点就没命了。

刚要哭又哭不出来就瞪眼伸腿死过去。

几次之后,妈妈就知道二乖病的已经不轻了。

怎么办?能又怎么办?住院啊救命啊!

团场医院里,儿科大夫认真地听了听二乖的肺和心脏,然后安排输液打吊针。

二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很人生,又很怕疼,所以吊针还没有扎进去,二乖小猫一样哭不出声音就哭过去。扎针的护士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没人敢扎了。可是呢,不扎又怎么行?来就是要扎针治病的。没办法只有带上氧气再扎针。

到底什么情况使娃娃这么严重呢?医生让去拍片子。

拍片子要脱衣服,妈妈刚刚把二乖衣服脱下来,随手搁在一旁的板子上,可是医生却神经质的凶神恶煞地把二乖衣服狠狠地摔飞了窗户上,这一吓不要紧,直接把二乖吓的又哭死过去了。妈妈当时很想和那个医生拼命去,可是妈妈又忍了,再怎么说是来给二乖看病的。妈妈很心疼二乖,可是面无表情的医生二话不说就强把二乖塞进去做检查。妈妈一边站着,看着二乖惊弓之鸟般很绝望的看了看妈妈,妈妈的心都碎了。妈妈揪心的望着正在检查中的小二乖,妈妈心中祈祷说:老天爷,不要让我二乖遭罪了。不要了……

检查很快结束了,妈妈抱起了二乖,默默地走去窗户上拿衣服,默默地穿上。

妈妈明白医生发火的原因,是嫌弃咱们衣服脏。戈壁滩上出来的,怎么能不脏的啊?

四天的时间,妈妈都没有拿到ct室的检查报告单。医生批评了妈妈,说妈妈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几天了连个报告单也拿不到。可妈妈天天都去检查室,就是找不到人影儿。

四天的时间虽然也不长,可妈妈花了四百八十元也没能见到二乖有好转。二乖仍然是一抿嘴就死过去,挺是吓人的。

没招了的医生也只能劝妈妈赶紧带二乖去阿克苏大医院。医生让妈妈给大医院的医生说,娃娃血象高的不得了,比大人的血象还要高。

妈妈不知道什么是血象,但是凭感觉,病很重。

爸爸从地里赶出来,两个人一起抱着二乖去的阿克苏。妈妈紧紧地抱着二乖在马路上横行直闯,这一刻,妈妈生怕二乖被病魔所抢走。一心想飞到医院去。可是妈妈又被开车人狠狠地骂了句“找死啊?”

妈妈望了望那发火的司机,没有理。反正自己走过去这个道理是真的。

大医院里没钱不能进。医生说,至少要有五千元。五千元这在妈妈眼里是个天文数字啊,妈妈口袋里只有两千多。

好心人看到这失落的两口子,立即给妈妈指了指外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儿科诊所,大夫很有威望的。

大夫给二乖很认真地看了看小手,然后给妈妈吃了定心丸:娃娃没事的。这么些天了,妈妈盼的就是这句话。开了十几付的中药,让妈妈带娃娃放心地回去……

二乖沉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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