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瑾在许维维的安慰下心情平静了些,她靠坐在那儿,不时的看一眼手机,时间在此时过得特别慢,她内心如焚,却无计可施。
终于,许维维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她父亲打来的,接完电话,许维维松了一口气,安抚的拍拍费瑾的手,“放心吧,叔叔阿姨已经顺利出发了,这会儿应该上高速了。等他们到了,我们再一起和律师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费瑾绷了一天的紧张神经总算松弛了些,她握着许维维温暖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含着泪笑了。不一会儿爸爸也打来了电话,狒狒也一切都很好,让她不要担心,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等父母带着狒狒到家,已经快将近十点了,父母都是一脸疲色,没有多说什么就先洗洗睡了,费瑾抱着熟睡中的狒狒,看着她稚嫩可爱的脸,久久的不愿放手,她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狒狒,她将会怎样。
夜深了,许维维和刘奕通了电话说晚上不回家了,要陪着费瑾,费瑾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感动的抱住好友的胳膊。刚好刘奕要在医院看护周喆也脱不开身,让许维维和费瑾在一起他也更放心。
他在电话里告诉许维维说周喆已经醒了,但醒了之后不愿意吃东西,也不愿意说话,他很担心他,但又不知道怎么开解他,心病还需心药医,问题的症结应该就是在费瑾那儿。
打完电话,许维维偷眼看了看正在洗漱的费瑾,想了想,她走到卫生间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刷牙,费瑾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放下牙刷漱了漱口说:“有什么话,说吧。”
许维维蹙了蹙眉头,“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周喆吗?”
费瑾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一下说:“担心又能怎样?家里遇到这么大的事,难不成我还能涂脂抹粉的去谈恋爱吗?”
许维维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至于吗?你也太极端了!事情还没怎么样,先把自己和他给逼成这样,你就不能好好想想,是不是可以和他一起来把事情解决掉,他是男人,而且是个有能力的男人,你不好好让这么个有能力的男人帮你,就想着自己一个人去肝脑涂地,不要整得这么悲情好吗?一个爱你的男人能利用就利用,他被你利用得心甘情愿,你也可以利用得心安理得,别老是自己把自己架上高台去喝冷风,太伤身!”
费瑾边用化妆棉擦拭着脸边横了她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夏威妈妈居然还怀疑狒狒不是夏威的孩子,要去验DNA,她不就是因为看到周喆和我在一起才会这么想的吗?她这么侮辱我没关系,但不能这么侮辱狒狒!我也不想周喆因为我坏了名声。”
“啧啧啧,你这是活在什么年代呀?你疼狒狒我理解,别人这么说我的孩子我会找那个人拼命,但我不会因此去伤害一个爱我的人。周喆有什么错啊,他虽然以前对不住你,但他确实有不得已,身上背着这么重的十字架,走路都难,他当然不希望你陪他一起背,虽然利用吴繁漪确实卑鄙了些,但我不相信他会在意坏了什么名声。现在他名声没怎么样,命倒是没了半条了!”
许维维喘了口气,冷笑着说:“再说了,你现在和周喆分手,划清界限,夏威他妈就不怀疑你了?就不验DNA啦?她反而会觉得你欲盖弥彰!什么不许你带着他们夏家的孩子去嫁给别的男人,那孩子首先是你的孩子,你是第一监护人,你只要不做伤害孩子的事情,做什么事别人都没有权利对你说三道四。”
“难不成她还要你三贞四烈守一辈子寡不成?都什么年代了!法治社会,他们今天这么干是犯法的!***说了‘与人斗其乐无穷’,老娘今天就要和这些恶势力斗上一斗!”许维维怒其不争,叉着腰挺着大肚子语气激烈的说完这一大段话,才深吸了一口气。
费瑾已经被教育得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半晌她才清了清嗓子,迟疑了一下说:“周喆,他现在怎么样了?”
许维维白了她一眼,“想知道?想知道不会自己去看啊!”说着迈着企鹅步自顾自回床上睡觉去了,费瑾看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再复杂的事情,到了律师的嘴里便理得一清二楚。
许维维的父亲介绍的王律师对这类事件非常有经验,他很肯定的表示:本身还处于婴儿时期的儿童,在父母离异的情况下,一般抚养权也是会偏向于判给母亲的;如果是一方配偶去世,子女的监护权自然属于另一方配偶,孩子的爷爷奶奶也可以申请抚养权,但是想要取得抚养权必须是要在能够证明监护人没有良好抚养条件的情况下才可以,夏家想取得孩子的抚养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们还做出这种过激行为,甚至还可以诉求取消对方的探视权。
王律师建议可以先给他们发律师函,先让对方自己判断要怎么处理事情,是否可以通过协商来解决事情,如果协商不成,即使打官司,我方的赢面也是非常大的,无须担心。
听完律师的解释,费家三口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经历过昨晚这样的场面,即使见惯大场面的靳医生也不免心有余悸,对方派出这么多壮年男子,一副不得到孩子誓不罢休的模样,如果不是许维维父亲派的人及时赶到,他们拖家带口的不要说来上海,想回自己家估计也非常困难,靳医生低头看了看正在她怀里安稳睡着的小外孙女那胖嘟嘟的无邪的脸,怜惜的抱紧了这个初来人世的小小婴孩。
收到律师函的夏家一片沉默,夏母看完律师函就不屑的撇着嘴,拍着桌子嚷着:“我们夏家的孩子凭什么给别人!”夏父狠狠的把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瞪着夏母吼道:“看你干的好事!这下怎么收场?原本可以好好商量的事情,被你搞得一团糟!抢人?亏你想得出来,被取消了探视权,我看你还怎么去看孩子。”
夏母梗着脖子说:“你就会怪我!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夏家!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我儿子也不会这么早就……”说着她便嚎啕大哭起来。
“别嚎了!还嫌不够烦吗?”夏父拍着桌子,“现在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登门道歉,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再找个适当的人说和说和应该还能补救。”
“要道歉你自己去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道歉,我想和我自己的孙女在一起难道也有错?再说了,她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孩子,不让我们验DNA?当初怀孕也不让我们知道,说不定孩子真不是夏家的,这样有没有探视权也无所……”
“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夏父脑袋爆出青筋暴喝一声,“你还嫌事情不够乱?你还想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说着夏父便怒起摔门而出。
夏父终归是久在场面上混的生意人,生气归生气,在处理事情上头脑还是丝毫不乱,他首先联系上了市公安局的许局长,也就是许维维的父亲,说明原委后,先是一通自责,百般认错,而后又诚恳的请求许局长能够看在彼此也算是多年老相识老朋友的份上帮忙向费家递个话,不求什么,只求对方能给一个让他们认错的机会。
许局长原本就是个不喜生事的性子,几家人原本也都认识,如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的闹得水火不容也是尴尬,自然乐意做一个和事佬,也没多加苛责,只要求一条就是不许夏母再胡乱生事。
夏父自然是满口答应,随后他又立马给亲家费厂长和靳医生分别打了电话,先是大骂了一通老婆糊涂做了糊涂事,边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一昧的做低伏小,只求两家人能有个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把事情妥善的解决掉。
费家父母本就无意把事情闹大,见夏父说得诚恳,心里的怒火也消去了几分,随后又接到许局长的电话,感觉又多了几分保障,于是便同意了找个日子由许局长作证,两家人坐下来一起好好把这个事情解决一下。
由于夏家想要登门道歉,许局长也正好想趁这个机会来上海看看怀孕中的女儿,于是三方会面的地点就定在了上海,在费瑾家附近找了一家环境典雅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