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坐在回程的轿子里,意回问我:“我们……是要去哪儿?”
他居然还不知道。我说:“当然是去我的公主府啊,你的伤还没好,应该好好修养,在皇宫我不方便照顾你。”
意回道:“小伤而已,怎敢劳烦公主照顾!”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于情于理,都不该不管你啊。”
“冒昧的问一句,”傅逆突然插口,“意回公子此番到女儿国,可是有何目的?”
“傅逆!”我小声道,示意他不要对人家这么不友好。果然,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死心的。
傅逆只道:“公主身份尊贵,我毕竟是公主的护卫,如若不谨慎些,岂非渎职?”
他淡漠的目光看向我,一声“公主”生生把我们的距离拉开了。
“玉儿不要责怪傅公子,傅公子也只是尽职尽责。”
偏偏是意回,突然像傅逆以前那么叫我,虽然我确实与他说过“叫我名字就好”这样的话。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说完,自己又不太好意思地问了我一遍。
我说道:“自然可以。”
意回笑了笑,继续说:“其实这次我来女儿国,是专程来找玉儿的。”
“找我?”
“对。初次见面时,我与玉儿承诺过,要帮你找七日散的解药,现如今,我已经找到了。”
我蓦然大喜:“真的吗?若真如此,姚珮就再也不用收七日散的折磨了,它现在在哪儿?”
意回道:“安全起见,我把它寄存在酒楼了,并和酒楼老板说好七日后再去取,因为……我还以为,找到你要好久呢,没想到那么巧,我刚来就碰到你了,想来……是缘分。”
“七日后?”我微微皱眉,“那现在你提前找到我了,就不能提前去拿吗?”
意回摇摇头:“不行,那个酒楼的老板有事要外出了,是她的女儿在经营,恐怕不方便,她答应我七天后会回来。”
我点点头:“那好吧,也无妨,那这些天,你就安心住在我府上养伤吧。”
意回笑道:“荣幸之至。”
马车在门前停下,我伸手要扶意回下车,意回微笑着正要把手搭上来,傅逆突然扶住他抢先道:“我来。”
进门以后,我边走边对意回说:“你便住在我院中的西厢房吧,那儿离我的房间最近,也方便我时常过去照顾你的伤势。”
意回脸上浮现出欣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他同意,我立刻要吩咐人去安排,傅逆突然又说:“西厢房?恐怕不行。”
“为何?”我问。
“西厢房的门坏了,还未来得及修缮,夜里容易钻风,意回公子住进去,恐怕对伤势不利。”傅逆虽说着这番话,我却并未从他板板正正的言语里听出一丝关心。
不过,他不就是这么一个外冷内……有点热的人吗?说不定他已经有些接受意回了,只是不好意思表达而已。
“无妨,我受得住的。”意回的脸上似乎有些许不甘心快速闪过。
“这怎么行,”我赞同傅逆道,“你现在这样,怎么受得了风寒?你若是因我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如何过意得去?”
“可……”意回欲言又止。
我快刀斩乱麻吩咐道:“来人,把意回公子送去隔壁院最好的房间,再找几个手脚利索的丫鬟好生照料。”
说完,两个男仆立刻小心地扶着行动不便的意回下去了,他失去了任何反驳的机会。
“我们走吧。”我微笑对傅逆道。
傅逆凝视了我几秒,才向前走去。
走在长廊上时,我问他:“你是不是已经放下对意回的怀疑了?”
他沉稳地走在我身旁,语气分外寒冷:“没有。”
我觉得他只是不太想承认,便绕到他面前争执道:“怎么会呢?你看,你这一路上不仅一直主动扶着他,刚才还担心他住在西厢房会受风寒呢。”我说着说着,就不自觉转移了侧重点,歪着脑袋疑惑道,“对了,西厢房的门坏了?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马上的事。”
说到这里,我们刚好转过转角,完好无损的西厢房木门分分明明地竖在我们面前。
傅逆话音刚落,他脚边的一根木棍瞬间被脚尖挑起,飞速朝木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飞来横祸一下子穿过了木门的纸窗,捅出一个钻风的大窟窿。
我:“……”
傅逆低头看了瞠目结舌的我一眼,眼中的微含的怒意终于浅了几分,之后转身走了。
哦,我现在相信了,他还是怀疑意回的,把他支去隔壁院只是为了他离我远一些。
我弯唇笑了笑,感觉心里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