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公子的头部是被硬物所击,我检查了一下,除了这几天可能有轻微的头晕和呕吐外,估计没什么大碍。”大夫很快就包扎好了头部,开始把药一一放回药箱里。
“大夫,可是我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打,也想不起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我只记得昨晚去喝酒了,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某人一脸疑惑。
“头部受创造成暂时性失忆也是有的,我给你开张药方,是有助消除淤血的,你拿去抓药,等过几天或许你就会想起来了。”大夫走过去把某人的眼皮子揭了揭,坐下来开始写药方。
“失忆?怎么我的命那么苦啊,丁二,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打的你啊,呜呜呜……”某人终于有姓名了。
“夫人,是暂时性失忆……过几天,等脑部的淤血散了,可能就记起来了,问题不大。”大夫把药方往前递了递,没人接……
“大夫,药方请交给我吧,我会去抓药的,谢谢您。”史小苗无奈地把工作接下,命苦啊。
“那……夫人,你看,费用方面……”大夫把药方递给了我,然后把药箱盖上。
“呜呜呜……我的儿啊,你太可怜了……呜呜呜……”选择性失聪原来不仅史小苗会,丁大娘也是练得炉火纯青。
大夫很无奈,史小苗也很无奈,这个样子是不打算付款了吗……那狸花猫……该怎么要回来啊……
“夫人,人吃五谷杂粮,总有不舒服的时候,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可如果是夫人或少爷有什么头晕脑胀,仅因为这次不及时结账而闹得大夫们都不愿意出诊,那……”史小苗赶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哼!我什么时候说不结账了,我刚才只不过忧思过度,所以没来得及回大夫,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丁大娘狠狠地剐了史小苗一眼,转眼就从兜里掏了银子出来给了大夫。
唉,有钱要早付啊,藏着掖着那一点点时间,又不会有利息的……
大夫麻利地把银子收好,赶紧背起药箱就走,史小苗也慌忙地想跟上大夫魔鬼般的步伐。
“你去哪里?”丁大娘朝史小苗吼到。
“我……我去给少爷抓药……”她心虚地说。
“呵。抓药,你有钱么?没钱你抓什么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说!昨天是不是你打的丁二!”丁大娘如旋风一般来到史小苗身边紧紧攥住她的手臂。
啊,丁大娘,你有没有想过做名侦探?这可是鬼畜一样的直觉啊!
“夫人,我没有,少爷比我年长十岁,我哪里有力气可以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史小苗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萝莉样。
“哼!你最好就是没有做过,否则我就煎你的皮,拆你的骨!滚,赶紧去抓药!”丁大娘凶神恶煞地把史小苗的手甩了出去,史小苗控制不住,也跟着倒退了几步。
“夫人,抓药的钱……”
“一天到晚就是钱钱钱,你这个倒霉催!”说着又要往史小苗的方向抓,史小苗连忙跑出了房间,紧接着就是银子往院子里砸而发出掷地有声的声响。
唉,有钱就用金子砸啊,银子砸地有什么意思呢……
史小苗在心里不停吐槽,手脚却也不敢停下,把银子都捡起来收好,匆匆跑出了家。
到医馆把药抓好,顺便把狸花猫也“赎”了回来,然后左手拿药包,右手抱猫,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而暗地里,史小苗和梅幽乾正在天雷勾地火。梅幽乾是天和地,史小苗是雷和火。
“你昨晚的药会不会失效?丁二有没有可能会想起之前的事?”史小苗在脑海中忧心忡忡地问。
“应该不会。”脑海里响起了梅幽乾淡定的声音。
“应该?那就是有机会他会记起来?”史小苗的声音开始不稳了。
“几率不大。”回答依旧简短。
“之前有没有人试过把东西都想起来了?”
“药粉是新做的,我还没找人试验过。”
“……”史小苗想哭,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药粉都不试验一下就拿出来用!
火爆地把脚边的石子往巷里踢了过去,心中的怒火得到了丁点的宣泄,她需要发泄!!
“哎呦!是谁?是谁把石头踢到了小爷的身上!”一个年约十一、二岁,虎头虎脑,身穿红色锦服的小屁孩怒气匆匆地一手抓着一粒小石子,一手捂着额头从巷子里跑了出来。
啊……怎么又打中了头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小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刚看到有石子在路边,我怕摔到行人,所以就把小石子往旁边轻轻踢了踢,想不到伤到你了,对不起啊小哥哥,还疼吗?来,我帮你吹吹,呼呼,不疼啊不疼啊。”史小苗赶紧把猫扔下,踮着脚仰着头往小屁孩的脑袋狂吹气。
想不到小屁孩的脸瞬间就红了,瞬间红晕就传到了耳根。
“你……你无礼,赶紧给我退下!”小屁孩红着脸喝斥道。
“小哥哥,你别生气啊,我是无心的,你不要那么凶啊……”说着就眨巴眨巴眼睛,吸了吸鼻子,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啊,史小苗又忍不住,呈现出一副可怜巴巴哒的萝莉样。
“……你……你别哭……我不生气了,可以了吧?”小屁孩忍着额头的疼痛,双手往背后一放,抬头,挺胸,显得霸气侧漏。
“小哥哥,你真好,如果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趁着他还没问拿医药费,史小苗转身抬脚就走。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小屁孩快步拦在我前面,有种不回答你就不用走了的气势。
“我……我叫二丫……小哥哥,还有什么事吗?”史小苗装着怯怯地回答。
“嗯,没事了,你走吧。”小屁孩红着脸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没回地跑回巷子去了。
这里的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耸了耸肩,史小苗把刚才仍在地上的狸花猫又抱回了怀里,继续边走边和梅幽乾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
“你刚才还挺娇羞的。”梅幽乾戏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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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很快降临,因着丁二头部的伤势还挺严重,而且吃了药,他早早就睡下了,并没有机会也没有力气可以对史小苗怎么样,她的心稍稍松了松,想着以后要不要直接兑点迷魂药进去他的汤药里算了。
被丁大娘使唤一通后,史小苗筋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终于有时间和梅幽乾整理二丫这具身体所拥有的信息。
据丁大娘所说,二丫,是自打出生没多久就被捡回来专门给丁二做童养媳的。丁大娘早年便死了丈夫,丁二是她一手一脚带大的,对这个儿子可是无微不至,疼得不得了。因为家里穷,怕丁二以后娶不到老婆,丁大娘一早就打起了算盘,把二丫拣回来,既当丫鬟使唤,等及笄后又可以给丁二做老婆。所以二丫在这个家里其实就是一样物品,没有任何自主权。
二丫在长期的精神和暴力压制底下,做人做事都十分谨慎。虽然年纪小,可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很多东西其实她都懂,偶尔发现丁二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就在自己床上藏了块石头防身。想不到昨晚深夜,丁二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二丫的床,二丫一时反应不过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发生。
“你不觉得奇怪吗,二丫既然一早就知道自己是丁二的童养媳,这样的事情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为什么她反抗到宁愿把意识藏起来?”梅幽乾提出了疑问。
“或许是因为她还太年幼了,小孩子怕很正常的。”史小苗皱了皱眉头。
“嗯……或许吧。除了这些,你还想到其它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史小苗闭起眼睛想了半刻,也想不到什么,就摇了摇头。
沉吟了片刻,梅幽乾才说:“我去外面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信息,你先睡吧。”然后翘起尾巴从窗口跳了出去。
此时,在丁二的房间里,丁大娘正和他在母子对话。
“娘,隔壁二牛,他前晚跟我喝酒时说我无用,都十九岁了,却连娘子也娶不上,他十七岁那年都有一个儿子了。”丁二半躺在床上,头上敷着药,翁声翁气地说。
“哼,他懂个屁!”丁大娘把旧的绷带给拆了,正打算把新的给丁二绑上。
“娘,二丫那丫头,反正迟早都是我的人,倒不如现在就……”
“你想什么呢!娘早就跟你说过,要等二丫及笄才行!”丁大娘手下用力一捆。
“啊,痛痛痛!”丁二连忙用手护着头。
“知道痛就不要老是和那班无所事事的人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哪个王八蛋嫉妒你,把你给砸了!”丁大娘手下丝毫没有放轻力度,继续在丁二的头上捯饬着。
“我们也没啥好叫人嫉妒啊……”
“你懂什么!他们嫉妒我们母子俩感情要好,想让你早点娶媳妇,好让你跟娘生分!”丁大娘把丁二的头给包扎好,就想按着丁二往床上躺直。
“娘,可你不能一直把我绑在你身边啊!”丁二用手抵着床,挣扎着不想躺下。
“傻孩子,娘哪有绑着你啊,娘不是把二丫养在身边当你的童养媳么,你只需多等些时日就可以了。二丫年纪还小,就像苹果还没长熟,是涩的,等再过几年,熟透了,就好吃了。”见丁二抵抗,丁大娘柔声劝道。
大抵是丁大娘的话有些道理,也或许是知道争执也没用,丁二终究是躺在了床上。看儿子听话,丁大娘笑着问他想吃什么,然后帮着把丁二的被子盖好,拿了脏的绷带走出了房间。
“你是我的,一辈子都要在我身边,谁也不能把你抢走……”关上房门后的丁大娘,边走边嘟囔。
而在房里,丁二也睁开了双眼,眼露凶光。“娘,你为何就不让我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