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二老和曹安走后,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武功之高,却远非邙山二老所比。
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长啸。这长啸声如果猿啼,又似狼嗥,令人听罢浑身说不出的难受,甚至情绪受到影响。义军众兵士多在沉睡中,突然被啸声感染,很多人神情悲伤,潸然泪下。
汪一神色一凛,他从啸声中听出,来到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此人是谁?难道是西山老巫?
汪一蓦地一声长啸,啸声如龙吟似凤鸣,与来人的啸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你升我落。
明珠也听了啸声,他神色一喜,心道:此人定是为救自己而来,从他的啸声中可以听出,其功力之高,并不在汪一之下,普天之下,除了西山老巫外,于吉道长似乎也有此修为,只是于道长顽皮性子,要让他来救自己绝无可能,左慈修为虽然不凡,但总是和汪一差了一些。
当时,江湖中武功和邙山二老在伯仲之间的人不会超过二十个,武功远超邙山二老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即便是当年和汪一同列三大宗师的韩凌子和徐飞羽,论铸造术,韩凌子独步天下,论箭技,韩凌子傲视江湖,但要论武功,两人勉强算是一流高手。何况,韩凌子已经去世,徐飞羽退隐多年。明珠心道:看来,定是西山老巫了,他怎么会来救自己?
明珠猜得不错,来人确实是西山老巫。
啸声越来越近,突然嘎然而止,接着,一条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营帐外,人影现出,正是西山老巫。
汪一收了啸声,负手门口,望了西山老巫一眼,淡淡地道:“老巫也想趟这次浑水吗?”西山老巫道:“汪一,上次你我比拼轻功,一来一回,并未分出胜负,今天咱们再来比拼武功如何?”汪一冷笑道:“西山老巫功力之高,当世决不超过三个人,老夫有要职在身,恕难奉陪。”
“姓汪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除了你和于吉道士外,才轮到西山老巫不成?”
“老夫并非此意,是李兄自己这么认为。”
“哼,是你第一,还是本巫第三,咱们比过便是。”
“老夫说过,今晚有要职在身,恕难从命。”
“你……你不敢比?”
“李兄勿用激将之法,老夫早已看淡江湖拼杀,当世中谁是高手,一眼便知,何必出手。”
“你……不行,既然本巫已来,你非比不可。”
“李兄,今晚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不错,本巫是为救曹小子而来的。”
“哦,李兄怎么会救他?”
“废话,你以为本巫稀罕他?是小女哭着喊着非要救他不可,本巫只好前来,李兄,本巫知道,要是让你就这么放出曹小子来,决计不可能,所以,咱们只好在武功上见真章了。”
“原来李兄是来救明珠的,看来今晚你我之战在所难免了。”
“那就出手吧,你胜了,本巫调头就走,你输了,就要让本巫带走明珠。”
说着,西山老巫抬手便是一指,寒风袭体,那指风仿佛有形的利刃一般,朝汪一胸前射来。汪一不敢大意,晃身闪过。西山老巫接连几指,指指不离汪一的胸前大穴。此时,许生父子、吕无为、张角兄弟、张牛角、张雷公、李大目、张白骑、褚飞燕等人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站在吕无为身旁。吕无为道:“汪前辈,要不要我们大家一拥而上,把西山老巫拿下?”汪一喝道:“住口,谁要是擅自出手,可别怪老夫不客气。”
在江湖中,越是自恃武功卓绝的人,越是不肯以多胜少,何况汪一是一派宗师身份,如果传嚷出去,说他与义军中的一干将领,围攻西山老巫,岂不令江湖人耻笑?
许生摆摆手,道:“各位站住阵脚,只要看好明珠,莫让此人救走便可。”
西山老巫见营帐前围了不少人,知道今天即便胜了汪一,也难以将明珠救走。救人事小,名声事大。西山老巫大声道:“尔等何不一起上来。”汪一冷笑道:“李兄,只凭老夫一人,你休想胜过一招半式。”西山老巫怒道:“姓汪的,你别自负,快取剑来吧,你若不用雷霆剑法,休想占我上风。”汪一知道,西山老巫的玄阴指凌厉异常,自己徒手决难取胜,于是向汪天龙一伸手,取过长剑。长剑一抖,便是一阵闷雷声滚过,不轰隆隆不绝于耳,围观之人都不自觉朝夜空望去。
西山老巫冷笑道:“好个雷霆剑,果然威风八面,来吧,让本巫看看你的雷霆剑法有长进没有。”说话间,西山老巫袍袖鼓动,双手藏在袖口之中,曲指连弹,但闻哧哧之声如疾风骤雨,呼啸不停。汪天龙不仅为父亲暗暗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