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匆匆洗了把脸,进了城,来到那条胡同内。汪地虎还在门口坐着,他见了明珠,颇有些看不起的样子。
“小子,怎么又来了?”
“曹某想再领教一下汪二侠的秋风落叶刀法。”
“小子,你这是找死,好,既然你自己愿意死,就别怪在下心狠了,不过,看在曹公公的情面上,在下仍和你三招为限,三招之内,如果你败了,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如果你能三招不败,在下就放你进去。”
“好,一言为定。”说着,明珠抄起门口的笤帚。汪地虎慢慢地拔出刀来,刷刷刷,一刀三式,分劈明珠的左右胸和小腹,刀刀凶狠快疾。明珠慌忙将笤帚抡开,施出了闭门推月。
这一招,明珠已经相当熟练。汪地虎只觉手腕一滞,刀光仿佛被装进了袋子一般,黯然无色。汪地虎惊道:“好小子,看不出,一夜之隔,你居然学到如此高深的武功,小子,这功夫是谁教给你的,可否告诉在下?”
“很抱歉,曹某答应过人家,不能随便透露姓名。”
“不说拉倒。”汪地虎一挥手中刀,道:“第二刀来了。”话音尚未落地,刀光如匹练一般,奔向明珠的前胸。明珠依然是一招闭门推月,居然将汪地虎的刀封在了外面。
“小子,你就会这一招啊?”
“这你不用管,怎么样?可以让曹某进去了吧?”
“不行,说好三招,还有一招呢。”
“那你快点,曹某已经等不及了。”
汪地虎举刀欲砍,忽一想:不行,这小子如果再用刚才那一招,说不定自己这一刀仍然被他封住,怎么办?有了,看他刚才两次出手,身前虽然封得水泄不通,但是,上面却没有设防,攻他的空隙。
想到这,汪地虎忽地拔地丈余,宝刀画了一个圈。明珠吓坏了,本能地来了一招闭门推月,只可惜,他这一招是用来封闭前面攻势的,对于头顶的刀光根本无法防御。幸好,汪地虎没敢伤他的性命,即便这样,明珠也觉得头皮一凉,头发被削去一缕。
汪地虎呵呵大笑:“小子,认输了吧?”明珠红着脸道:“曹某改日再来。”
午时,明珠拎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来到白马寺,往于吉面前一坐,沮丧地道:“道长,什么破招,根本就闭不住门,也推不出月。”
于吉惊讶道:“不可能啊,小子,要么是你火候不够,这一招闭门推月,无论对方招式多么精妙,也别想攻入,你演练一下,待贫道看看汪地虎用的是什么招式。”
明珠将汪地虎出招的样子学了一下,于吉大笑。明珠怒道:“曹某差一点脑袋搬家,你还笑?”于吉道:“都怪贫道,没有告诉你闭门推月的限制,这一招虽然是最精妙的防守招式之一,但只能防住来自对面的攻势,汪地虎从头顶攻来,你怎么还能用这招呢?”
“曹某不会其他招啊,道长,你快教教曹某,该如何化解来自上面的攻势。”
“贫道就教给你一招举头问天。”说着,于吉拿起笤帚,走到禅房外,双手一托,一旋转,笤帚如陀螺似划着无数的圈子,风声呼啸,周围树木花草为之伏倒。明珠感觉身空中流动着一股气流,头发顿时披散了下来,吓得他慌忙退到禅房门口,把头发整好。这时,于吉收了笤帚,道:“小子,看明白了吗?”明珠点点头。
于吉道:“这招举头问天和闭门推月一样,不要拘泥于形式,可由左向右旋转,也可由右向左旋转,也可略带角度,总之,如果你内力比对方大许多,则可逆着对方出招的方向,只一旋转,对方兵器便可折断,如果你内力不如对方,或者与对方相仿,则可顺着方向旋转,对方所施内力越大,他的兵器越会脱手。”
明珠大喜,抓过笤帚,又一遍遍地练起来。这一次,明珠只练到半夜,才收了功,草草吃了点东西,然后上床睡了。睡时,明珠只觉自己双臂酸麻账疼,简直连扶床都不敢。
翌日天亮,明珠又来到胡同内。
这一次,明珠仍没有逃过三招。
固然,闭门推月封住了汪地虎从正面砍来的一刀,举头望天又挡回了汪地虎总头顶砍来的一刀。但是,汪地虎的第三招来自身后,无论是闭门推月,还是举头望天,都无法防御这一招。啪地一刀,正中明珠后背。若非汪地虎不想伤了明珠的性命,中途将刀掉转,只用刀背砸了明珠一下,明珠怕是命丧黄泉。
饶是如此,明珠也被砸出了一口鲜血。他向前踉跄了数步,运气一周天,冲开了阻住的脉络,然后回首抱拳道:“汪二侠,明天曹某再来讨教。”
汪地虎望着明珠的背影,心底生出一份敬意,他觉得明珠有几分像极了自己的性格。
然而,第三天,明珠并没有出现。汪地虎一大早便坐在石狮子上,向胡同口张望,直到午时,明珠也没有来。难道这小子没有想出破解后背一刀的招式?也难怪,自己这套秋风落叶刀法威力极大,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三日之内武功又能增进多少?
午时刚过,胡同口终于有人来了。汪地虎一喜,他跳了下来,刚想招呼“小子”,再一细看,来人却并非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