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已经很晚了,可是李御风并无睡意,他喝着红酒,想着黄薇儿,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离开了我,是不是过得更好了呢?怎么会这么想念一个人呢?脑子里全是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也全是她的身影,她泡咖啡的样子,她依偎在沙发里睡觉的样子,她给拉布拉多犬洗澡的样子,她喂白鸽吃东西的样子……如果这次能够顺利回去,是不是要去找她呢?如果我回去找她,她还会不会重新接受我呢?
想着这些,李御风烦闷地一口气将杯中的红酒喝光了。他再次拿起红酒瓶,正要往高脚杯里倒酒,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是明珠!来不及多想,李御风放下手中的东西,拔腿就往外跑。等到他到了明珠的房门口,发现其他人也陆续赶到了,就连蔺水寒也来了。大家应该也是听到明珠的声音才来的吧。
李御风首先开口了:“怎么回事儿?”
卫斯理的房间就在明珠隔壁,所以他是第一个到的人。到了之后,就不停地敲着门,可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却不停传来哀嚎声。“不知道,好像一直在哭叫。”
“没办法,只好再次麻烦酒店人员拿钥匙开门了。”李御风想了想说。
兰诗自告奋勇地说:“我去。”
“明珠,开开门吧,我们大家都挺担心的,出什么事了?有什么可以和我们说的呀,不要一个人忍着,明珠!”戈碎月对着门喊道,即使他知道这样丝毫没有用处。
在等待钥匙的几分钟里,大家都觉得特别的漫长,除了戈碎月的一句话,众人都没有再开口,而是默默地等待着额,明珠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否则按照平常的性格,她不可能像今天这样的。想到这些,大家就更加担忧了。这时候安静异常,空气中都散发出压抑的味道,只是不时传来明珠的几声嚎叫。
“钥匙来了——”还没有看到兰诗的身影,就听见他急促的声音了。不到片刻,他拿着钥匙走过来,慌慌张张的开着门,以至于钥匙插了好几次才准确地插进钥匙孔里。
门一开,李御风就带头冲了进去。然而,当九个人看见穿着睡袍的明珠披着头发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全都愣住了,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张脸,还是平时的明珠吗?上面脓疮涌动,流着鲜红的血,烧伤严重的皮肤,有些地方甚至还是血肉模糊的。这样的模样,和电影里上演的女鬼又有什么区别呢?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明珠的身下已经被这血水染红了。她的脚下是破碎的镜片,光着的脚踝被碎片刺得鲜血淋漓。明珠的全身都在发抖,唯一看能看出是明珠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恐惧与绝望的神情,泪水混着血水往下流着。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可以看见喉咙里的东西。还有她的双手悬在半空中,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抓,就那么空空地漂浮着。
“怎么会这样?”李御风的声音响起来了。
明珠没有回答。
黄仁洛也问:“发生什么事了,明珠?”
明珠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她的头缓缓专心右边,看着大家,却大叫一声逃也似的连爬带走远离人群几米,然后失声痛哭着。
“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蔺水寒冷冷地说。
“可是……”黄仁洛欲言又止。
“我也觉得,这个时候不是逼问明珠发生什么事了,而是先想办法平定她的情绪。”戈碎月说道。她小心地朝前面走着,慢慢靠近明珠,就怕忽然接近,让明珠产生抵抗。“不要怕,是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李御风见此状,便说:“不要逼她,你们谁去叫救护车来吧。”
凌散潇说:“我去吧,这种场合不太适合我。”
戈碎月到了明珠身边后,明珠果然手脚并用,不停地攻击着戈碎月,她对外界产生了很大的抵触,一边扭曲着身体一边喊:“走开,走开啊,快走开……不要碰我……走开呀!你们全部出去,出去——”
“是我,牙密,是戈碎月,不要害怕,我们都是你的伙伴,你忘了吗?先冷静下来,好吗?冷静下来,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戈碎月柔声地劝说着戈碎月。
李御风在一旁看着,脱口而出一句话:“怎么会这样?”
这句话被上官冥听到后,上官冥于是说:“我去调查。”
“这样也好,李中离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上官冥和李中离异口同声地说道。
上官冥看也不看李中离,说:“和他去,还不如我一个人。以我的影响力,要叫几个人调查一件事还是易如反掌的。”他对于找蔺水寒的分歧还一直耿耿于怀。
反倒是李中离,即便上官冥的话里尽是轻蔑,可他丝毫不理会,而是说:“相对于追人的苦力活,我还是更加倾向于明珠的这个案例。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用毒会比我更加有一套!”
“你的意思是?”黄仁洛的脸色变了,“明珠这个样子,是被人下毒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没有亲手去验证,我也不敢下定论,但从表面上看,很有这个可能。”
“那你就去验证啊!”卫斯理着急地说。
“之前她那个样子,谁能靠近呢?”说着,李中离朝明珠和戈碎月走去。“好吧,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我还是在救护车里那些白痴医生护士把重要线索销毁之前去看看吧。”
这个时候,经由戈碎月的努力,明珠的情绪已经稳定不少了。
上官冥再次轻蔑地看了一样李中离。“我走了。”
上官冥转身走后,蔺水寒的视野便开阔了起来,他往后一看,没想到竟然看见一个人自己不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似乎也发现自己被人看见了,便立即消失不见了。如果这个人被看见了还一直带在那里的话,也许蔺水寒还不会怀疑他,可是,为什么一被发现就要逃呢?难不成是心理有鬼?否则别人的事情,他为什么那么关心。就算是看了闹,可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怎么别的房间的客人就没听见动静,而是他呢?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蹊跷。蔺水寒看了一眼卫斯理,卫斯理似乎也发现这么一个现象了,因为他们俩是一左一右站着的,如果看向外面,那应该可以看见同一个人地方。
感受到了蔺水寒的目光后,卫斯理也看向蔺水寒,两个人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便悄无声息地从明珠的房间里退了出去,并且向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刚刚开始还能看见隐约的影子,可是,追了一段路之后,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尽管两个人前后左右看了一遍,但都没有再发现人的踪迹。
“怎么回事儿?”卫斯理问道。
蔺水寒摇摇头,“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卫斯理沉默了,似乎是在苦思冥想。“我也说不出来,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应该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能感受到这个人的气息,而且更加奇怪的是,我总觉得明珠的事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
“而且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是个女性。”
“为什么?”
蔺水寒掉头往回走着,卫斯理紧随其后。“虽然不知道她穿的是什么鞋,不过应该不是高跟鞋,但即使穿的鞋再轻便,可我还是能感觉到,那样的身轻如燕,不可能是男性的。”
听了蔺水寒的话,卫斯理觉得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能够感觉到呢?一般来说,男女走路的力量除非是专业的机器,一般人很难区别的吧。”
“的确如此,一般人无法辨别出,但你也说了是一般人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一般人?”
“你不也不是一般人吗?我还可以说,我们这十个人都不是一般人。”
卫斯理有些吃惊,他紧跟几步,由原来落后蔺水寒一米左右的距离变成和他并排走着。“别人先不说,你先说说你自己,究竟为什么可以感觉到呢?”
“因为我能听到。”
“听到?”
“好了,关于这件事,到此为止。”蔺水寒加快了步伐。
本来还想问些东西的,但蔺水寒话已经说出来了,卫斯理知道,就算再问,也是自己自说自话,他是根本不可能回答的,所以只好作罢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呢?为什么蔺水寒说大家都不是一般人呢?卫斯理想到其他人,仔细那么一想,好像真如蔺水寒所说,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十个人就聚集在一起了呢?全国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而不是别人呢?
“我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卫斯理拍打着蔺水寒的右手臂。
受伤严重的右手臂被戈碎月包扎好了,为了不被大家发觉他受伤了,所以蔺水寒特地穿上长袖的T恤,虽然天气有些热,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可没想到被不知真相的卫斯理拍打一下,蔺水寒疼得下意识用左手护住了右臂,幸好他忍住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强忍着疼痛,他问:“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来这里?”心思细腻的卫斯理发现了蔺水寒的不对劲,尽管他痛苦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但并没有逃过卫斯理的眼睛。可卫斯理觉得既然人家不准备告诉他,他也没有必要什么事都得刨根问底。
“为什么呢?”蔺水寒似乎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卫斯理。“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来了,总感觉自己还有一个使命没有完成,似乎是来了这里,就可以完成一样。这样的解释算是理由吗?”
“为什么不算呢?可是,你所说的使命,又是什么呢?”
“对不起,这个不能告诉你。”蔺水寒的语气又冷淡下去了。
卫斯理也没有再说话了,而是在思考自己的问题。因为蔺水寒说的“使命”两个字,使他联想到自己,蔺水寒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所以来到这里,而他呢?他却是为了逃避自己的使命才来到这儿的。哈哈,这个世界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然而,我这样错了吗?没错的吧!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