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有一轮明月悬天,湖里有一月明相映,在这微凉的幽静里,和着那一条丝带一样的皎洁,山间的树显得影影绰绰。凉夜漫漫,夜还未央。
从高处看,天上有月,地上有一银盘“月”——山中多树木,木环一池翡翠。
凌风荷直接把玉然给扔进了“翡翠”湖里,“扑通——”一声,惊醒了几只飞鸟似是梦里叽喳了两声,还有不知名的飞虫也续了续断断续续的曲,但月光依然不扰,穿过云层,穿出云层,月晕依旧。
而冰凉的水一寸寸爬上来,漫进全身,一个激励,把打昏的玉然冻醒了!
玉然赶紧扒了几下水——差点没被淹死!
凌风荷站在湖旁的树上,看着扑腾的玉然,表情看不甚清晰:“这就是第二种方法。销魂方法你不想要,顺流的道你不走,那就只能好好冻一冻了。”
玉然看着树上边看好戏的那人,有点儿眼皮疼。
这是什么话,好好冻一冻?
玉然道:“逆流而上未尝都是死路,冻得死我再说!”
凌风荷挑了挑眉——发现玉然跟她讲话越来越不礼貌了!
“那你好好冻着,要是活着来我肯定不换老师。”凌风荷语气里带着一分邪气,风过叶动,树梢处已无人!
绕是翩翩君子玉然看着那道飘逸远去的身影都想骂人了,但因为真没说过脏话,骂人都没找到词。
灼热此时却一寸寸反噬过来,外面是凉凉的水,难耐的冰火两重天。
合欢散这名自然不是小狗小猫随便叫的。此药一定程度上也算一种毒,若是挨不过欲望的人,自杀自残者不在少数。
这夜未央,春宵一刻是值千金,但若是只有春欲的晚上,可是度秒如年啊!
“千万不要被弄死了!”凌风荷懒懒地躺在一棵树干上,听着湖里的动静,这时也不嫌树干太糙硌人,翘着二郎腿,看着天上的月亮。
玉然眼前是朦朦胧胧的景象,没有实影,任由凉水一寸寸地冻侵过来,任由燥热一寸寸地杀漫出去,他像只任人宰割的肉体。
额角打湿了一片,是汗还是本身是谁不知,他低头,看到了湖里的月亮。
最后,他被这半热半冷反噬地茫然,他不懂这虚幻的月,湖旁有一棵桃花树,偶有风过,卷起一道桃花瓣,略过他的脸侧。
他意识已经零零落落,像这飞扬的花。
散地一片一片。
他原来不懂的,懵懂的,是情爱。
晨曦似乎钻出来,但他没有看到,就半晕了过去。
半晕半醒期间,似乎有人又拎了他的衣领,好像隐约一声嫌弃声,就换胳膊拎。
有一双温暖的手抚过他的额头——这种暖不同于那片火急火燎的冲动,是一种三月的暖。
春风动,万物苏,该是这样!
……
翌日,玉然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睁眼一看,发现上面一二三四……五床被子压着他?!
他昨天没有被热死,没有被冻死,今天差点被压死!
他赶紧一推被子,深深喘了口气!光似乎有些亮堂,照进床内,玉然打谅了一下四周陈设,暗叫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