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乾坤的离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随行的也至于当场的太傅和在末席替郭全安仗义执言的官员。
在李玄夜的宣布下,宴会正式开始,酒过三巡后,原本压抑的宴会才逐渐热闹起来。
一些文官在李玄夜的推动下,诗兴大发,一边饮酒一边作诗,更有善乐者朝李玄夜讨要了一把古琴。
琴声时而如塞外边疆齐鸣的刀剑,相撞的铁骑。铮铮作响,波澜壮阔,曲意雄浑;时而如烟雨江南流动的溪水,啼血的夜莺。婉转悠长,悲悲戚戚,苦诉衷肠。
一曲作罢,在场通晓音乐之人皆低头垂泪,倒不是伤心,而是感觉此乐只有天上有兴奋,喜极而泣便是如此。
至于纵横沙场的武将,前端听得倒是热血沸腾,不少喝的醉醺醺将军,不由站起来,抽出腰间配剑,大声呼喊着,要与李玄夜杀回南朝,夺回旧都燕京城。
这可把胆小的半离吓得半死,如今整个汴京城的人都知道,南朝燕京是当今圣上来自整个皇室的禁忌,也只有这些大老粗在喝点小酒后才敢如此说话。
她有些担忧李玄夜喝多了拍案而起与这些武将上表朝廷夺回南朝,便小声提醒道:“王爷,听说最近北边景色绝妙,一些妃子自从王爷您遇刺后就再也没有出过王府,所以……”
“她们要去便去,你与我说作甚,实在怕的慌,我去启奏圣上,派出一队御林军保护她们。”李玄夜端起一杯清酒,晃晃悠悠走到刚才弹琴乐官面前,握住他的手道:“伯原之琴,如同高山流水,当真妙绝,妙绝啊!”
乐师伯原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道:“秦王殿下抬举了。”
“哎哎不抬举,不抬举。世人皆知本王爱才,伯原如此大才,却在皇宫担任乐师,岂不委屈了。不知伯原是否愿意来我门下……”
李玄夜此言一出,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顿时安静几分,只有三两个粗神经的武夫依旧在觥筹交错饮酒作乐。
伯原神情同样微变,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假笑一声,“秦王殿下说笑了,我只圣上钦点的乐师,岂能去秦王府。”
“哦,你这样就看不起本王咯?”李玄夜哈哈一笑,再豪饮一杯打了一个酒嗝道:“父皇老了,老迈而昏聩,怎知音乐的美妙。整个天下也只有我与南苑先生知伯原的琴,视伯原为知音啊。”
“王爷,切不可胡说啊!”伯原吓得瘫坐在地。
“李玄夜,你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就算你是王爷,今日我也要替圣上斩了你!”
一位早早扣剑的武将突然暴起,抽出腰间配剑斩向李玄夜。
一声琴响,正在抚琴的南苑先生,右手微微用力,一根琴弦铮的一声断开,刺啦作响刹那见把持剑欲要行凶的武将枭首。
李玄夜看着武将的尸体,与遍地的鲜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隐晦的笑容,然后突然怒道:“来人啊,将此贼子拖下去,喂狗!”
然后又对伯原道:“伯原本王问你,你来不来王府。”
“我不是不愿,而是不……”
伯原的话还未说完,李玄夜便微微叹息对守在门口的甲士道:“把他拖下去。”
“王……王爷,难道是因为我不愿去王府,王爷就要痛下杀手!”伯原脸色苍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拖下去!”李玄夜揉着太阳穴,然后对在做的官员道:“此僚本王早已查出是南朝派来的细作,明日本王上朝自当会向父皇解释!”
这么一闹,寿宴上也只有南苑先生一人饮酒,原本斟满的十二杯酒,再次下肚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