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几许?
皇甫子筠来到木槿阁,听闻她身子不太好,便来瞧瞧,还未踏进庭中,就见安槿木失了神般的站在木槿花前。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花瘦。
想不到她竟消瘦得如此厉害,他知道她不愿见他,如今这般局面,他痛恨也不舍,想来只要日日能看着她便足矣。
正想抬脚进院,便见她朱唇轻启
“木槿朝看暮还落......阿惢!”
“主子,起风了,手怎的这般凉,快把披风系上吧。”
“你看,木槿花都落了,我仿佛……仿佛看到了自己。”
阿惢帮安槿木紧了紧披风,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本就身子单薄,若再染上风寒如何是好。
安槿木不以为然,抽出手抚上那木槿残枝,不过桃李年华,那张脸虽容颜未老,看上去却无故平添苍凉之意,尽是风霜。
“阿木,木槿花明日会开的。”
安槿木闻言心头一震,面露喜色,转身一看,只见青衣男子走来,笑得温润,如沐春风一般。
“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她脱口而出。
“这是阿木第一次见我时所评,当时还看我看得痴了。”
这句话如梦醒砸在她心口,没错,从前是她痴了,刚才仿佛是阿束唤她一般,才觉迷了心神,听岔了。
“恭请皇上圣安。”阿惢同着她向皇甫子筠行礼。
他连忙扶她起身,“说过你我无须多礼。”
安槿木不再说话,眼眸微垂不看他,阿惢见状便自行退了下去。
“阿木,你还在怨我!”
她一时间不知怎么答,怨与不怨,她说得算吗?“槿木不敢有怨,皇上莫要想多。”
皇甫子筠见她依旧淡漠,心中微凉,快口说道:“他立下军令状自请前往玉麟关。”
心中像是压了大石喘不过气,安槿木感觉全身被抽去气息一般无力,身体半分动弹不得。
“我问你,你还想如何!还想如何?我说过我会在这皇城陪你至死,我是你的贵妃,和他再无半分可能,只求放他一生安平,皇甫子筠,阿束武功皆你所废,你还要逼他去送死!我发誓我不会走,求你放过他好不好?他在那里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答应你,做你的女人,你放过他好不好,好不好?”
她说的话仿佛刺扎在皇甫子筠心口,伸手用力把她抱在怀里,怒道:“为了他你甘愿侍寝,求朕?很好,朕偏不如你意!”
“阿束,阿束,阿束……皇甫子筠你非要逼我如此吗?”
安槿木用力挣脱皇甫子筠的禁锢,一路跑到琴房,弹奏起鸢尾,皇甫子筠紧跟其后,甚至还在不解安槿木为何突然弹琴,就越听越不对劲。
“阿木,快停下,听话,不要做傻事,阿木”奈何以他的内力一时间根本无法阻止鸢尾的弹指心法。
皇甫子筠用尽全力想打破鸢尾的琴杀,却无能为力,内力耗损,狠狠地吐了口血。
他不敢赌,她这是以命要挟,如果真的没了她,“好,我立刻下旨让他回来。”
没有如果,他不能失去她。
鸢尾终是停了,却见安槿木双手指尖皆是触目惊心的血迹,皇甫子筠眉间骤然蹙起,心下了然,这双手怕是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