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默这一睡就睡了将近十个小时,她做了很多个梦,不、确切地说,她是在梦里想起了很多关于云许的事。
下午,天色还未有变暗的迹象,一道温润的女声将叶连默从梦中唤醒。
“下午好,现在是:16时30分,今天天气:晴,气温:28.5度到32度之间,外出请注意防晒......”
叶连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墙上的机械时钟在报时。
恍惚地眨了眨眼,心道:天怎么都黑了?不是才下午四点半么?钟坏了?!
她伸手揉揉眼睛,四周依旧是黑洞洞的一片,一点光亮都看不见。
该不会是瞎了吧?!
叶连默双手在身边摸索着,今天早上找镜子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床边的柜子上有一盏台灯!
可当她的手摸到了台灯的灯罩时,迫切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有恐惧袭上心头,万一真的是失明了呢?
她不敢接受这个可能性,细长的食指在开关上来回摩挲了几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摁了下去。
“哒、”地一声,台灯开了,可她眼中的世界依然一片漆黑。
她不死心,又反复摁了几次。
手背上的光热被她刻意忽略,那是灯泡亮了,辐射到她手上的。
她宁愿骗自己停电了,也不愿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实。
房间里弥漫着死寂,眸中的黑暗仿佛没有边缘般蔓延开来!
叶连默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她这一生真可谓是命途多舛!
叶连默还记得付凛的血渗进嘴里时的味道,血腥里带着一股不怎么常见的香!
可她还没搞明白是什么香呢,眼睛就开始发烫。
难道失明跟他的血香有关吗?
她越想,眉心就拧得越紧。
那男人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也不像是个神经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拿水灌自己呢?
叶连默心里琢磨来琢磨去,始终觉得付凛的行为十分可疑。反正失明这件事肯定是跟他脱不了干系,总是要问清楚的。
她翻身坐到床边,脚在床沿四周探了探,没找到鞋子,索性就赤着脚下床,她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小心翼翼地摸出了房间。
叶连默没出去过,并不清楚房间外的布局,于是走起路来便是加倍地小心谨慎。
脚下的地板凉得跟冰块似的,多半是通体的大理石地砖,再加上这房子大到喊一声都有回音,房主十有八九是个有钱人。
大概是瞎了的缘故,她的听力变得十分灵敏,可任凭她如何仔细地听,这大宅子仍旧静的出奇,一丁点声响都没有!
一路上,她经过了好几个房间,每经过一个房间她都探头进去试探性地问一句:“有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白痴。
叶连默继续向前走着,因为怕不小心碰倒什么弄伤了自己,所以手上摸索的动作很轻很轻。
顺着墙壁另一侧的栏杆,叶连默摸到了一个拐角点,刚往前探了一脚,竟直接被陷下去的阶梯岔了一下。
尽管她是扶着栏杆的,但还是在身体失衡的瞬间崴了脚,剧痛让她疼得下意识拽紧了栏杆,指节发白。
她忍痛蹲下身坐到了阶梯上,又抬高了音量,不抱希望地喊了一句:“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