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蓦然一惊,忍不住向门处看去。
走进来一男一女,女子用幂蓠罩住,看不清形容。男子穿着一袭青衫,面如白玉,晶莹无瑕,秀气的柳眉似剑飞扬,精致却不失英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让人看着便似乎要沉溺进去。
男子看见她们眉头微微一皱。
“你们是谁?”
玉秀垂首回道:“湘姑姑令我们给官人们斟酒。”
“你们出去吧。”他挥了一下袖子说道。
玉锦与玉秀对视一眼,垂首应了声是,起身施礼走出厢房。
仆妇对她们说过,无论客人让她们做什么,她们都要照做。
玉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戴着幂蓠的女子转过身子在看着她们。
她忍不住心里一惊。
“阿婳,你在看什么?”里面的男子问道。
玉秀忙拉着玉锦走开。
慕以婳关上门,转过身子拿下幂蓠,“那两个孩子我见过。”
傅宁州噗嗤笑出声,“孩子?”
慕以婳看向他。
傅宁州忙忍着笑摆手,“没什么。”
她自己才刚过十三岁生辰,竟然还说那两个女童是孩子,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他忙正容坐到四足凳上,笑着说道:“你尝尝这醉仙楼的菜。”
慕以婳坐下,嘴角扬起笑容,“难道比你的醉香楼里的菜还好吃?”
“当然没有,”傅宁州不屑地说道,接着又一笑,“不过也要偶然换换口味嘛,这在京城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他又补充一句,“除了醉香楼之外。”
慕以婳夹起一块肉,“那为何这里的生意似乎比醉仙楼还好?”
傅宁州撇嘴说道:“因为他们教养了许多陪侍的女子,有些官家老爷纨绔子弟就喜欢这种乐子。”
慕以婳哦了一声。
傅宁州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下个月的群荟宴你去吗?”
慕以婳摇了摇头。
傅宁州点了点头,说道:“每年你都不去,我去了总感觉没意思,那些女子长得没有你好,弹琴跳舞更是比不上你。”
他这话本是随着心意脱口而出,但说出来之后,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发热。
他看向慕以婳,却见她好奇地看过来,“那你为什么要参加?”
傅宁州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平乐长公主整日愁着我的婚事呢。”
慕以婳笑了笑,忽然说道:“宁州,我父亲要把我送宫里去。”
傅宁州一怔,心里一紧,忙问道:“你答应了?”
慕以婳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答应与否并不重要。”
傅宁州沉着脸看着她,“如果你真不愿意,他们也奈何不了你。”
慕以婳握着茶碗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你要进宫吗?”他缓缓问道。
进宫……
一个少年的脸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并不想进宫,但是她想见那个人一面,想知道那个人当了皇帝之后是否已经被权力侵蚀,是否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
傅宁州静静地等着她的回道。
慕以婳想了想,正要开口,忽然门外传来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