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琴妃宁愿面对明熹帝，也不想和凤无多待，她和皇上毕竟同床共枕了十几年，多多少少还有点感情，能凭借着这点感情，求一份安宁，可凤无，每次见她，她都心惊肉跳。
凤无垂着头，仿佛不敢逼视面前人。
“父皇。”小小糯糯的声音从凤无那闷闷传出。
明熹帝就坐在床边，离凤无很近，也是第一次离得这个女儿如此之近，从她出生起，他就刻意无视她的存在，十几年来不闻不问，最近这个女儿，总是以各种方式，不同的事，让他由不得听入耳中，正视她的存在。
“可还好？”明熹帝的语调平静，听不出起伏，也听不出任何情感来。
“嗯。”凤无又是闷闷一声。
这是父女俩第一次对话，凤无心中激荡，即便只是平淡的一句话，就已经让凤无的情绪不能自持，她想笑，你终于看到我的存在了吗？我的父皇！
在这之后，明熹帝没再开口，凤无自然是不会主动出声。
两人都沉默着，流转在父女俩之间的气氛，反而比陌生路还要尴尬。
连一旁的琴妃都看不下去了，她张嘴想要缓解一下，哪知道明熹帝先一步开口，让琴妃出去。
琴妃惊住了，皇上竟然让她出去！可皇上不是和凤无没话可说的吗？
“是，臣妾先去给皇上备膳。”琴妃什么情绪都不敢往外表，乖服的应了一声，便知趣的招了所有的奴才下去。
房里只剩下明熹帝和凤无。
“这么多年，你可怪朕？”明熹帝一开口，便是如此尖锐的话题。
凤无惊讶不已的看向明熹帝，那双水润明亮的桃花眼中有不解也有惊慌，她急急摇头，“没有。”
凤无的回答，怎么看都非常虚假，怎么会不怪呢？像棵野草一般生存在这冷漠的宫里，谁都能踩上一脚。
别说明熹帝不信了，就连凤无自己也不信。
太假了，假到连自己都骗不过。
明熹帝眉头一拢，显然是不信的。
“因为父皇从来没看过儿臣，儿臣又从何责怪？”不曾期许，就不会失望，又谈什么怪不怪？
其实终究是怪恨的，明熹帝听出了凤无这句话后真实情绪，明明说着没有，可说出的话，却满含怨怼，明熹帝打量着凤无，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可她眼眸清澈，不见半点阴鹜，那双眼的眼底，更像是在乞求，乞求一份垂怜。
明熹帝被凤无眼中的乞求怔住了，他的孩子不少，几乎在每一个孩子眼中都能看到相同的儒慕，可是没有谁，在他面前露出卑微的乞求。
“你身子可好了些？”明熹帝话题转的僵硬，他发现对着这个孩子，他竟是有些不忍。
“嗯，皇祖母让御医来给儿臣看过了。”凤无垂下了头，顿时失了精力，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过程他都听说了，自然一下就猜出里面是怎么回事，不怪太后会多想，昨天才责罚了薛瑜，今天凤无就病了，怎么看都有点太巧，毕竟昨天的事还和凤无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