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熙看到她的沉默,心里的思念担心,伤害,忽然被翻涌的怒气所取代,他的声音更加的冷冽,“你是不是忘了在出院那天,你答应过一个叫夜熙的人晚上要去看他?”
倾心身体一怔,她没有忘,她真的没有忘,只是那天晚上乐乐正在生死边缘,她有如何走的开?
如果她这么说,他会信吗?
夜熙的心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沉默之中冷静下来,“原来你是真的忘了啊?还真是浪费了我为你想的那么多好借口?”
倾心的脸在他的话中“刷”的一下子白了,她的双手不安的交握在一起,过了许久,仿佛下定决心般的抬起头,“夜熙,你听我解释,那天晚上,是因为……”
“你终于想到了什么好的借口了吗?这次又是想到了什么甜言蜜语来骗我了呢?”他盯着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只要她说出一个借口,他就信。他可以忽略后面的车里坐着的欧阳连云,可以忽略她三天的不闻不问,可以忽略她的遗忘……
只要她肯说出一个借口,哪怕是这个借口有多么的蹩脚,他都信。
“夜熙,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倾心认真的看着他,难道他一定要用这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来伤害她吗?
“那我该怎么说话?莫倾心,你倒是教教我啊。”他的心在痛,仿佛被寒冰般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戳着的疼痛。然而,越是痛,他的头脑就越加的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她所骗。
他冷笑一声,然后转身,打开车门。
倾心的手迅速的放到车门的上方,拦住他的动作,“你难道就这样离开吗?不听我的解释?”
夜熙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动作很明显的停了下来,他在等,等她的解释。
“我喜欢的是你。”倾心叹着气,轻声说道,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风中吹散,才忽然明白这句话现在说出来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夜熙的身体僵住,他的心里是密密麻麻的喜悦,就算是假的,他也愿意相信。夜熙转过身,漆黑的眸子接触到坐在车里欧阳连云阴沉的脸是,所有的喜悦瞬间灰飞烟灭,他看着她轻吹的睫毛,忽的想起来,他们是一起失踪的,一起出现的,“这就是你想要弥补的借口吗?”
“……”
倾心无言的看着他,她不知道此刻她该说些什么。
“你觉得我还会傻傻的去相信吗?”
他激烈的言语让倾心觉得很无力,似乎她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在狡辩,她现在很累,很累,她需要的是他的肩膀,他的安慰,而不是这样无谓的争吵,她重重的咬了一下下唇,让自己从心痛和失望中清醒过来,轻轻的抬起头,“我以为在医院的那晚,虽然我们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互表心意后的我们,至少不会再互相那刺刺对方。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知道你的不安全感,所以努力的想要给你安全感,可是,你却竖起你的刺面向我,我到底该如何才能靠近你,你到底如何才能相信我。”
倾心在做最后的挣扎,如果他真的无法信任她,那么,在伤害还不深的时候,就算了吧。
说她胆小也好,说她不负责任也好。
还是算了吧。
“我也想问问自己该如何才能相信你。”他的声音空荡荡的,就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决定相信她了。可是她却骗了他,无情的抛弃了他,他是真的不知道改如何才能相信她了。
他黑玉般的头发在风中有些凌乱,她静静的凝视着他,然后缓缓的开口,“那天乐乐生病了,他生死未卜的躺在病房里,我根本抽不开身,我说这个不是为自己开脱,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没有忘了我给你的承诺。”
他的黑眸仍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嘴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被阳光染的氤氲,“乐乐?就是你的儿子吗?是你和谁的儿子?欧阳连云吗?”
倾心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一脸迷茫,然后渐渐明白了什么,她真的不想笑,努力的抑制,却仍是不住的笑出声。
“你笑什么?”夜熙微怒,他可是一点也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倾心摆摆手,艰难的抑制住胸腔将要爆发的笑意,抬起头看着他,“夜熙,你应该还没见过乐乐吧,他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你觉得十五年前的我有能力怀孕并生下乐乐吗?”
夜熙愣住,脸上先是涌上尴尬,然后是恼怒,接着是兴奋,如果一切都是他的妄自揣测的话,那他是不是可以再信任她呢?
“不许笑。”原先冷酷的气氛在突然间的误会中消逝,夜熙看着笑的不可抑制的人,气恼的吼道。
“不笑,不笑。”倾心摇了摇头,狠狠的咬住嘴唇,原来横在他心里的刺是这个,“乐乐,是我的亲侄子,夜熙,麻烦下次吃醋也吃的有理一点好不好?”
夜熙眸子里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忽的,他长臂一捞,把她揽入怀中,在她愣神间,他冰冷的薄唇已经吻上了她还有些苍白的唇,倾心愣住了,脑海里鬼使神差般的划过欧阳连云满是受伤和纵容的脸,一想到他还在身后的车里看着这一幕,手慌乱的挡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夜熙。
她不能也不忍伤害他。
夜熙感觉到她的推拒,拥的更紧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这是他对她的警告。
倾心的手顿住,缓缓的垂下,任他在自己的唇上辗转反侧。
身后想起了引擎发动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