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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红尘

“寒雪、寒梅两人归你了!”

腾云楼里,一楼正主八卦位生门的雅间里。仿佛对照似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俏皮人儿正笑盈盈地望向墨染馨,恭敬地福了福身子笑眯眯地道:“主子,寒雪、寒梅往后便任您差遣了。”

墨染馨有些不解地瞥向那一脸高深莫测的宣公子,挑着眉头道:“宣公子这是何意?派两个人来监视我?”

闻言,站在一旁的东春忍不住瞥了墨染馨一眼,再看看自家主子,见他依旧一副薄唇噙笑的模样便权当没听见墨家小姐那不识好人心的话。他家王爷明明就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怕她再被他人所害,才明着暗着要将那武功上乘的双寒丫头摆在她身边,怎么的就她看来居然成了监视?

宣公子抬起邪魅的双眸逼入墨染馨眸中,将手中的白玉扇子把在手中敲着手心,面上却无半分被指责尴尬,扬起一抹笑道:“墨家小姐怎么会这么想?这双寒丫头方才也说了,日后任你差遣。既是任你差遣,便是你的人了。又如何替我监视你呢?”

她的人?

墨染馨眸中流转半晌,便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倩笑如兮,一双秋水眸中噙着盈盈笑意,不点而朱的红唇轻微一掀便说出令人心惊的话:“既是我的人,那便替我杀了宣公子。好让我独占这腾云楼吧!”

墨染馨的话,惊了在场所有人,却唯独惊不了邪眸噙笑的宣公子,他似听不到墨染馨的命令般,执起玉桌边上的白玉茶壶便替她添一盏热茶。

寒雪与寒梅对看一眼,两人视线相交,微微点头后便抽出腰间的双刀快速朝那宣公子袭去。

利刃泛着寒光冲向低头啜茶的宣公子,在云雪莉提心吊胆之下,只见宣公子的头微微一侧躲过了寒雪刺过来的一刀。而寒梅见状,便趁机举起利刃刺向宣公子偏过来的头颅,誓要将他一刀致命不可。

宣公子抬起邪眸瞥了朝自己命门袭来的利刃一眼,抬头仰视腾云楼之上的八卦阵,双刀利刃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又返手击来。

只见他薄唇噙笑,对寒雪寒梅两人的攻击便如耍戏一般。在那一瞬间,将手中的玉茶盏搁至玉桌上,才扬起一脚踢向寒梅持双刀的虎口。

寒梅一心进攻,却不料他会踢向她的手,顿时只觉虎口一麻,手里的双刀便没入了宣公子身后的墙中。

寒雪见状,将另一把双刀抛向寒梅,打算两人齐攻宣公子,就在这个时候……

“够了。”

墨染馨抬眸瞥了一眼打得不可方交的三人,捧起宣公子替她加上的玉茶盏浅浅啜了一口:“这两人我收下了。”

墨染馨发话,寒雪寒梅自然是停了下来。

寒雪走到墨染馨身后静静地站着,寒梅便催动轻功飞至八卦墙上将自己的双刀取了回来,也如寒雪般站在墨染馨的身后,无形地宣告她们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墨染馨。

宣公子如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捧起还有余温的茶盏送至唇畔,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眸瞥向墨染馨:“这八卦楼共有八个方向,三层楼。依你计划走的话,似乎还不够?”

墨染馨细想了一会,葱白般的玉指下意识地轻轻在玉桌上轻叩着。

宣公子瞥见她那小动作,不禁勾唇一笑,低眉饮茶,等着她的答案。

一时间,雅间之内便寂静一片。

东春时不时睨向墨染馨,又看着自家主子心里在叹息,他果然还是看不出来这六王妃有什么值得自家主子费这么大的周章替她谋划这么多。夺了七王爷的腾云楼,将楼上楼的楼妈妈丢去喂了西秋的大老虎,还将自己的暗势力培训多年的双寒丫头送给她当护身符。要知道,那双寒丫头可是暗月里最灵敏的杀手,当个区区丫鬟,还真是大材小用的感觉!

还有,一想到西秋的大老虎与楼妈妈对决的场面,那个血肉模糊啊!想想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半晌,墨染馨抬起墨眸笑道:“笔墨拿来,我画个蓝图给你瞧瞧。”

话才落下,东春便识趣地将文房四宝端了上来。

墨染馨微微沉思,眸中噙着笑意,素手沾墨便在那洁白的宣纸上挥毫飞舞,只消半盏茶的时光,墨染馨便将她心中的构架给画了出来。

素手纤纤还在重要的几个点上标上了备注,一双盈盈水眸在宣纸上审视了一遍,满意地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转了个方向递给宣公子看。

那双邪魅的眸子在墨染馨脸上看了一眼,便转移到玉桌上那张被涂涂抹抹的宣纸上去了。上面画着的,是墨染馨心中的蓝图,是他们共同合作的地方。

才一眼望去,那双邪魅的眸子当中是掩不住的赞赏,示意东春收起这张两人之间的蓝图,宣公子薄唇微勾:“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又商谈了一会,不知不觉日落偏西。

待墨染馨惊现天色不早的时候,腾云楼的八卦阵内早就染上了暖暖的金橘色。抬眸望去,那一轮落日挂在天际,红彤彤的,不知多久没见过这样好看的日落了。

再三婉拒宣公子的餐请,墨染馨与云雪莉一同离去了。

两人的背影才离开腾云楼,宣公子便示意东春再次将墨染馨构画的蓝图打开。细细观看着,薄唇一勾:“你觉得,多久才能弄成这样?”

东春瞥了那蓝图一眼,盯着自家王爷的后脑勺道:“这样大的工程,精修细赶至少一年不止。”

宣公子那邪魅的双眸盯着蓝图看着,修长的手指敲击在玉桌上,一叩一叩敲击的声音落在东春耳中半晌,只见那修长的手指顿了顿:“加多三倍人手,日夜轮赶,三个月内我要看到全新的红尘。”

蓝图最右侧之下,描着娟秀的两字——红尘。

这头墨染馨与云雪莉有了不少的收获,那头,浮云却也十分意外地遇上了奇妙的事情。

难得墨染馨给浮云放了一天假让她休息,她当然是逛逛逛、买买买了。

吃的痛快,玩的愉快,买的爽快。当她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才发现不远的前方围了好一堆人,顿时好奇心便上头也跑了过去。

挤入重重人群,才看到原来是一个女子要卖身。

女子卖身,在这个朝代里并不罕见。都是些出身贫苦,要么为了口粮,要么为了葬亲。可是众人都在围观的此女子却是衣着光鲜,脸色红润,实在不像是要卖身的穷苦人家的孩子。

只见人群当中有人问道:“姑娘,看你也不像是穷苦之人,为何卖身啊?”

那女子抬眸扫了那人一眼,粉唇轻掀:“被贼人所迫,落难于此。”

这女子的话一出,倒也没有人觉得奇怪的,这年头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被小人迫害,不管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一夜潦倒,穷途末路之下遣妻卖妾的比比皆是。看她装扮,不是大户人家的妾也必是身份尊贵的一等丫鬟之类的。

人群围观的人越发的多,四处也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的,也有些花楼老娘在候着的,对这貌美肤白气质佳的女子抱有非分之心,若是能将她收服却是最好不过了。

思来想去的,人群当中也有些想讨妻的爷们问着:“那姑娘你会些什么呀?”

这女子垂眸不动,余光却在人群当中度着,听闻又是一句探问,便应着:“会些拳脚功夫。”

这句话,不仅打消了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的念头,也打动了浮云。她灵机一动,自家馨姐出出入入总是免不了有小人叨扰,若是身旁有这么个会些拳脚功夫的丫鬟候着,那是省事多了。

浮云将手上买给墨染馨的糕点换到另一只手上提着,正准备问价,却被人抢先道:“那姑娘怎么个卖法?”

那女子的余光似瞄到了什么,抬起一双水眸望着众人:“冷雪只卖有缘人。”

因为这句话,顿时便散了不少人,剩余的人也在嗤笑这女子的拿乔:“卖身便是卖身,还挑什么有缘人。是不是有些拳脚功夫,还不知道呢!”

话才落下,那女子身边原是放着手腕粗的木棍子便被她举了起来,只消轻轻用手一劈,那手腕粗的木棍子便被劈断了,参差不齐的断口实在无法做假。

见众人不开口了,那女子便将她的要求提了出来:“有意者,便在我这里提一个字。字底与我手里的一致,任凭给什么价,我都跟你走。”

有人不相信,嗤笑:“一个铜板也行?”

那女子扬眉,目光坚定:“若与我字对的上,一个铜板亦可。”

女子的话一出,又有这么多人做证,一时间便有许多人上前跃跃一试,反正就试试,不成他们也没损失。成了,就是一个铜板的问题,就可以捡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回来,这可是个有利无害的交易啊!

浮云想了想,提了个墨字。这本来就是想说给她家馨姐找的功夫丫鬟,自然是填她家馨姐的姓氏了。

不久,那女子便示意手中拿着纸张的人们扬开他们手中的纸,显露出他们提写的字,目光一一在上头扫过,最后停在了浮云手里的墨字之上,再一打量着浮云,便从怀里掏开一张折起来的纸张,将它当着众人的面前扬开,上面写着一个娟秀的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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