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阮凉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床顶,昨天晚上睡的有点不安稳,整个人都有种恹恹的感觉,捂嘴打了个哈欠,慢慢的坐起身。
耷拉着眼皮扭身准备下床,脚尖刚碰到地面,眼睛余光就注意到一旁的矮凳上有个东西。
阮凉心里一惊,自己晚上自己睡前,并没有在矮几上放过任何东西!
有人进来过!
意识到这个可能,阮凉立刻皱着眉头警惕的看着房间各个角落,手放到枕头底下,握着放在那里防身用的匕首,浑身充满了戒备。
屏气凝神盯着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都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阮凉才稍微放松一些,放开握着的匕首,将手从枕头底下抽出,看了那个矮凳上的丝帕好一会儿,上前拿起。
打开丝帕,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玉簪,阮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是触手生温,想必不是什么普通货色,玉簪的顶端有着一个彼岸花的花样,末端刻了个小小的‘洐’字。
看到那个‘洐’字,阮凉头皮一麻,浑身的血液倒流,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用最快的速度穿上鞋子,披上外衣,推开门阮凉就朝着公孙逸洐的院子跑去,房间外端着水盆刚准备敲门的婢女被她见自家主子这么急匆匆的跑出去,均是一愣,赶忙刚下手里的东西,追了出去。
阮凉想到某种可能,心里拔凉拔凉的,不自觉的就用上了无影无踪,几个呼吸起落,就到了公孙逸洐住的小院外。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洒扫的小厮扫地的声音,阮凉握紧双手,嘴唇泛白,跨步进到了院子里。
扫地的小厮见了阮凉,立刻行了个礼:“主子。”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阮凉站在院外,不敢迈出那个脚步,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开口问:“公孙公子在房里吗?”
小厮扫地的动作挺了下来,略有些奇怪的回答:“回主子的话,公孙公子并未在房中。”
“轰”阮凉脑子里一声巨响,瞳孔放大,大步流星的朝着公孙逸洐平时休息的卧房走去,一把推开门。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丝毫不像昨天有人回来过的样子,阮凉找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关于公孙逸洐的东西留下,甚至,自己交给他的九霄剑和剑谱也不见踪影。
小厮握着扫把站在门外,看着呆呆之前疯一般搜索房间,此刻又呆呆站在房间中央的阮凉,弱弱的开口:“主……主子,昨晚上公孙公子和你一起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了……”
他的话就像一支箭,“噗”的一声刺中阮凉的身子,阮凉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小厮一眼,抬起脚步,拨开小厮,朝着之前二人共同练习的院子走去。
然而,那个院子里,也只有专门负责打扫的小厮和婢女,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的身影,就连平时二人休息时呆的亭子,都和昨天下午离开时一模一样。
站在亭子里,阮凉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人拉了个口子,一阵阵的冷风不停的朝里吹,冻的她脸色苍白,呼吸困难,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保持住仅有的一点温暖。
阮凉双眼紧闭,咬紧了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以及因为心绪大乱而在身体里乱窜内力。
过了好半天,感觉到内力稍微平息了一些,阮凉才睁开眼睛。看着亭子外的人工湖,发出一声嗤笑,嘴角挂着一个极尽嘲讽的笑容。
“阮凉啊阮凉,你该醒醒了,被人骗一次还不够呢,非要再栽一次。”看着平静无波的人工湖,阮凉语气嘲讽的对着自己开口。
阮凉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嵌到肉里也不为所动,眉头紧皱,眼神中带着些狠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湖面,过了好一会儿,阮凉一掌狠狠的拍在了亭子的柱子上,然后转身离开了小院。
阮凉刚离开小院,人工湖就开始泛起波浪,波浪从小逐渐变大,然后“轰”的一声,那座平时二人用来歇息的亭子就倒塌在了湖边,湖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小婢女们已经为阮凉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放在了房中,阮凉回到房里,面色冷淡的洗漱了一番,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个被自己放回软榻上的丝帕,以及丝帕包裹着的只露出一角的玉簪。
阮凉冷淡的面容又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脑,还是嘲笑那个玉簪。
既然要走,又何必留下个簪子呢?
心中憋着一口闷气,阮凉起身拿过簪子,紧紧的握在手里,看着上面那个‘洐’字,就想将玉簪砸到墙上,举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居然狠不下心。
“你可真是没用。”对自己恨恨的说了一声,阮凉还是将那个玉簪连同丝帕一起裹好,收到了衣柜角落里,眼不见为净。
抱着环佩琴到小楼中,阮凉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如今公孙逸洐带着九霄剑和剑谱离开,阮凉再也无法劝说自己,公孙逸洐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当脑中的荷尔蒙褪去,理智逐渐回笼,再来想关于公孙逸洐的事情,就会发现,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
自己一个颜控,虽说第一眼的确被公孙逸洐的脸惊艳到,但是,不过是几天的接触,自己就被他迷的七荤八素的,不知道该说是他的魅力大,还是自己定力差。
从一开始他的出现,就十分的蹊跷,为了一个‘琴谱’对自己穷追不舍,后来又身受重伤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咳咳,美色当前,自己的确是忽略了很多问题,比如……他之前曾说过家里几口人,自己学习生涯的经过,自己对乐理的理解,然而,当他重伤之后,自己也曾问过他原有,他说是和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进行对决,虽不像在说谎,但那一番说词中,必定是半真半假。
再说,这古代男女相处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自己最开始的时候,还总是用着现代的思维来看到这段感情,但是如今看,他对自己的确是克己守礼,除了那两次的亲wen,和昨日的邀约,这几个月里,没有任何的逾越之举,也许,人家只不过是来者不拒,只有自己,满心思都扑在上面,妄想发糖,果然,恋爱使人降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