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艘很小的游轮,在塞纳河那么多的船只中间,仿佛就像是一个小孩夹在一群大人中间一般不是那么显眼。
“为什么?”简言嘶哑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中倒是多出了几分性感之色。
江洲抬起手,摸了摸简言披在肩上的秀发:“我离开家太早了。我就像是这样的小游轮一样在一群大游轮之间摸索、徘徊。我见过太多的人,看过太多的事,而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太小。”
简言似乎懂了什么东西一样,她点点头:“所以,你能看出她是温容的人。”
“不。我不关心她是不是温容的人。”江洲认真的看着她,“简言,我看懂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情,却一直看不懂你。”
简言脸上的泪痕尚未凝干,她诧异的看着江洲:“看不懂我?”
江洲站起身,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那只小游轮上:“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你就是言兮?”
简言缓慢地站起身,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洲。
他就站在那里,巴黎的阳光透过塞纳河的波光一点一点地折射在江洲的侧脸之上。他神色之中的坚定是简言从没有见过的样子。
“你知道了?”简言的双唇微微发抖,她不知道这种发抖到底来自哪里?
或许是因为紧张?
或许是因为兴奋?
江洲转过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一脸诧异的简言:“我一早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简言不否认自己心中竟然有一丝期待。她盯着江洲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出江洲眼中到底有多少内容。
江洲却没有回答简言的问题,他上前一步,握住简言的肩膀:“简言,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简言愣了愣。
江洲的这一句话,实际上问出了简言心底深处最难以回答的问题。
究竟,自己愿意和江洲在一起吗?
“江洲。”简言低声唤道,“那,温霏呢?”
江洲依旧没有回答简言的问题,只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简言,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的人就是你。遇到你开始,我心里的人也只有你。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只回答我。”
简言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看自己的目光分明充满了柔情,仿佛自己是他生命中难得一见的宝贝一样:“我原意。”简言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是江洲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三个字的重要性。
从前,江洲参加过很多场婚礼。几乎每一场婚礼,江洲都会听到新郎和新娘互相对对方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当时的江洲只觉得多余。
可是,今天,江洲才知道,原来这三个字的分量这样重。
江洲抱着简言的双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简言,跟我回去吧。”
简言的双手在江洲背后缓缓抬起,过了很久,终于环在了他的腰间:“为什么这么久你都没有出现?”
江洲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上:“简言,我找了你很久。我去过你住的地方,去过温容的公司。可是,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我在温氏集团守了很久,才知道,那里的主事人已经换成了温霏。就连温容也没有消息了。”
简言咦了一声,很是惊讶,似乎她从来不知道江洲寻找过自己。
“你刚才不是问我,我怎么知道那个女孩是温容的人吗?”江洲直起身子,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温容和你几乎是同时没有了消息。我接手了江家的产业,想逼温容出来见我。可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温家根本就是故意在退让。这种深沉的心机不像是温霏会有的。所以我猜,送你出国也好,在商场上示弱也好,都只不过是温容的计策罢了。”
“那温容知道你在找我吗?”简言始终不相信,温容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江洲笑了笑:“简言,温容如果不知道我在找你,为什么要那么着急送你出国呢?”
“媒体追的太紧了。他为了保护我,也说不定。”简言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她几乎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你也觉得说不通了吧。”江洲笑了笑 ,“温容一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媒体是追的紧。可是,我已经出过面了。媒体更关注的是温霏到底会怎么回应。为什么要去追你呢?”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温容要这么对我?”简言摇了摇头,“这样对于他有什么好处呢?”
江洲低了低头,他知道,温容这样做,或许是为了能够得到简言。但是,更多的,温容只是为了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失去理智,好在商场上一步一步蚕食江家的势力。
其实,如果不是温容和自己处于对立面,江洲倒是有几分喜欢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
不得不说,这种方式虽然看上去很复杂。可是,只要温容成功了,那么不仅江家的商业板块会全部被温容吞下去,简言从今以后,也会因为自己始终没有找到她而与自己错过。
这样想来,这一招何止是复杂,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江洲拉住简言的手,将简言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一只手不断地拍了拍简言的手背:“简言,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
以后的日子里这十一个字成为了简言的信条。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想起江洲的这十一个字,简言就仿佛安下了自己的心。
相信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简言看着江洲,眼前的这个男人给过自己太多的惊喜和苦楚。
可是,现在,自己却只能从他的脸上感觉到安定和自信。
看着站在多瑙河边的江洲,简言相信,自己只需要拉着他的手,他会带着自己闯过所有的大风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