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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了五年级,我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小小天才了,每天我都快快乐乐地去上学,快快乐乐地回家。

这天,刚放学回到家就听说堂姐回来了,姐姐也在她家,我便跑了过去,好久没见到堂姐了,还蛮想她的。可是当我进到她家去时,堂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伯父和伯母一个个阴沉着脸,用怨恨而又责备的眼睛盯着她。本来脸上带着微笑的我立刻收起了笑脸,我站到姐姐身边不敢言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仿佛这里并没有这么多人,而是一个空屋子。沉默了好几分钟,伯母终于张口了,她责备道:“连人家住哪里,家里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就敢跟人家睡了,现在好了,肚子大了,找不到人了!”

“啊,又怀孕了!”我心里想。

“我看你们不也很喜欢他的嘛,想着都是要结婚的嘛,谁知道会是这样!”堂姐哭着说。

“我们喜欢他,你就可以跟他私定终生了?你就不能等他把你娶进门再说吗?你这个没脑子的!”伯母越骂越生气,越骂越狠了。

“你现在骂我还有什么用啊,我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给我出出主意,看看该怎么办,不是让你们只知道骂的。”

“还能怎么样,明天去打掉,不然怎么办!”伯父生气地说。

“我不想打了,再打我以后就不会怀孕了!”堂姐又小声哭了起来。

“不打怎么办,你想以后带着个孩子去嫁人吗,那样谁会要你!必须打掉,就算以后不会生了,那也是你自作自受!”伯母说。

我听出了个大概,但还是想了解清楚情况,王勇怎么可能甩掉堂姐呢?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于是把姐姐拉回家里问个明白。姐姐说:“那个云南人已经两个月没跟堂姐联系了,堂姐打电话他也不接,写信也不回,大概是不回来了。可是堂姐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会呢,他们不是感情很深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谁知道呢,人就这样走了,堂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办。”

“打掉呗,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吧!”我说。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医生说孩子打多了,以后可能生不了孩子了。”

“怎么会是第三个?不应该是第二个吗?”

“她给大伯父们说的是第二个,其实已经是第三个了,两年前她怀了一个,本来是想生下来的,可那云南小子说先打掉,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再要小孩,所以现在是她怀的第三个孩子了,而且都已经三个月了,听说孩子大了打掉特别伤身体。”

“Oh, my God!他们这么久的感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而且据我所知,那个云南小子不像这样的人呀”

“就是啊,真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姐姐说。

第二天,她的母亲把她带去城里回来,她脸色苍白,整个人没有一点神采,果然又打掉了。

“小天使,你说,他们这是爱情吗?爱情不应该是天长地久、至死不渝的吗?怎么这么久的感情还会结束?”晚上,我坐在书桌前,无故想起了堂姐的事。

“人类的思想太复杂了,所以每个人的爱情观也不一样。你觉得她这不是爱情,她却觉得自己爱得很深;你觉得爱情是长长久久的,别人却觉得短暂的爱情也是一种幸福;你觉得感情应该是从一而终的,别人却觉得到处播撒爱的种子才是多情。”

“那你怎么认为?”

“我跟主人是心连心的,主人的想法自然就是我的想法。”

“我认为你说的那些都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无论什么事也不可能把两个人分开;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无论距离有多远,心都在一起;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没有时间空间的距离,并且凌驾于物质和长相之上的。那样的爱情才是我向往的爱情!”我说着躺到床上,小天使也跟前像往常一样躺在我肩膀旁边。

“我的小主人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见解。”小天使说。

“我的小主人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见解。”小天使说。

我突然坐起身来说:“小天使,你看我也长大了,你是不是该睡到手指里去,别跟我一块睡了。”

“为什么,难道小主人长大了就不需要我陪了吗?”他把身子侧向我说。

“你看我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你每天陪着我睡觉、看我穿衣服脱衣服的多不好!”

“我已经陪你睡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突然就不要了?”

“我长大了嘛,反正,以后不许你再跟我睡,我换衣服时你必须回到金手指里!”

“好吧,一切听主人的就是喽!”他皱着眉说。

“我想看看堂姐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事不应该发生呀!”我用金手指一划,画面就像电视机一样出现在床帘上。

跟汪胜分手后,她如逃出牢笼的鸟没有了束缚,每天快乐地跟着王勇到处去。

有一天玩得太晚,王勇便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是她很乐意的。她对王勇的感情与日俱增,已经到了想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的地步。王勇的屋里只有一张床,他准备把床让给堂姐,自己去朋友那里睡。当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堂姐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说:“没事,留下来吧,一人睡一头。”他转过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那好吧!”

起先他们一人睡一头,可是怎么睡,两人的眼睛始终睁着。“你睡着了?”王勇问。

“没,我睡不着。”

王勇一下子起身跟堂姐睡到了一头。“喂,你干嘛?”吓了堂姐一跳。

“两个睡一头就能睡着了,来,靠在我肩上。”他把自己的胳膊伸给了堂姐,堂姐靠在上面感觉很幸福,虽然那手臂像棍子一般硬邦邦的,靠起来有些不舒服她还是不舍得把自己的头靠到枕头上。他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堂姐睁大着眼睛幸福地看着他的脸庞。“好英俊的脸!”她感觉这一晚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始终睡不着。可是没多大功夫,他却真的睡着了,嘴巴发出睡熟的呼吸声。

“他一定是累了,有一个美女在身旁都能睡得着。也真是难为他了,白天上一天班,晚上还陪我玩大半夜。不过等他睡醒了一定不会安分,但我不能这么轻易让他得逞……”她胡思乱想着,直到五点左右才睡着了。

当堂姐睁开眼睛时,白日的亮光透过窗子上薄薄的窗帘照亮了整个屋子,不知道已是什么时辰,王勇已经不在身边了,她以为他已经上班去了,立刻穿好鞋子开门出去,不料他提着早餐回来了。远远地看见她就微笑着走来,他是那么帅,那么有气质,简直让堂姐神魂颠倒,几秒钟的时间里,堂姐简直在发呆地看着他。

“刚刚看到你睡得很香,不忍心吵醒你,所以就先出去准备早餐了。”他走进屋时说。

堂姐边吃早餐,边用眼睛盯着他,仿佛他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厌似的。其实这时她是在想:“跟他睡了一晚上,竟然什么事也没发生,真是个正人君子!”此刻她感觉跟他在一起满是安全感。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是不是很帅?”他调皮地说。

“自恋狂!”堂姐说。

以后只要晚上一起出来玩,她就直接在王勇这里睡了,她知道只要她不同意,王勇决不会对她做什么,就算做什么,她也心甘情愿,她可是一刻都不想离开他的。

的确,很多个夜晚过去了,他始终没跟她发生任何关系,即便他男人的兽性大发,他也只是亲吻着她,尽力压抑着自己。直到几个月后堂姐问:“你为什么要控制自己?”

“我想你在结婚之前保持着处女之身。”他很干脆地说。

“这很重要吗?”

“当然,这对一个女人的幸福很重要。”

“你真是个好人,真是难为你了。”堂姐感觉有些惭愧,她想:“他这么在乎我的处女之身,到结婚时发现我不是处女,他会怎么样?会不会不要我了?不行,我还是早跟他说明了吧,这样就算他嫌弃我也还来得及,省得到时把彼此都伤害得太深。”

“要是我不是处女,你还会爱我吗?”她试探着问。

他想了想说:“爱,爱一个人就应该包容他的一切!”她听了,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慢吞吞地说:“我不想骗你,你知道吗,所以我想跟你坦白。”

“坦白什么?”

“我曾经有过男朋友!”她的语气里有一丝惭愧,他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没关系,我不介意。”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下堂姐总算完全放心了,他的行动告诉她,他真的不介意。这一晚,他们都睡得不是那么踏实了,他不像往天那样很快就睡着,她感觉到他身体的不安分,比往天要浮躁得多。不过她是这么爱他,就算把自己剁成肉给他吃掉也愿意。但是她决不能主动,女人就该矜持些,她知道。他先是亲亲她的额头,再是亲亲她的唇,最后两人完全融合在一起。

就这样,日日相亲,夜夜相爱,过了两三个月,堂姐怀孕了,她很高兴,他们的爱情终于结出了果实。可是王勇却说不想那么早要孩子,想多过些二人世界的日子。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最低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堂姐都听他的。他们一直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今年无意中又有了孩子,他跟以前一样说要回老家一趟。堂姐跟之前一样想要跟他去,他说:“家里的房子还在起,现在去连个住处都没有,等房子起好了再带你去。”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一去就再没有了音讯。

“为什么会这样,我看着他们明明很相爱的。为什么他要抛弃堂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看得很伤心,就像看了一个感人的电视剧一样。

“别伤心,莲儿,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们这样。”小天使说着用手对着墙壁一挥,又出现了另一个画面。王勇一回到老家,远远地就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向他跑来,还“爸爸、爸爸”地叫着,他蹲下身子张开双手去拥抱她、亲吻她,然后说:“宝贝儿,终于看到你了,想死爸爸了。”那是一个多么感人的场面啊,他是一个多么慈爱的父亲啊,在我印象里都从来没有跟自己的父亲有这么一幕过,我看得直流泪。“这样便不难理解开始时他不动堂姐的真正原因了,其实一开始他还算是一个好人。”小天使说。

“他是好人?可是为什么,他已经结婚,还要来骗堂姐?”

“英雄难过美人关呀,我的主人,你说你堂姐这样一个大美女天天跟他在一起,能不发生关系吗?”

“难道你们男人都一样吗?”我气愤地问,竟把小天使也跟男人归类到一起了,我不知道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拿小天使来出气,还是在我心里早就把小天使看成是一个男人,看成了二十岁的那个他,而不是小小的这个他。

“我可不一样,我可是那种从一而中的人,不然也不会跟着你来到这里了。”他说。我像以前一样,只要扯到这个话题就赶紧转到另一个话题,没回答他的话。我用手再一挥,又出现了另一个场面,想看看他是否有想过我堂姐。

画面上,他一个人坐在湖边哭泣,嘴巴里说着:“白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不能抛弃我的家庭,不能抛弃我那可爱的女儿,请你原谅我。如果有下辈子,下辈子换你抛弃我,让我来偿还现在对你的亏欠。他一个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真是让人心疼。

我把手一挥,不想再看下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原来世间真有这样的爱情!”小天使感叹道。

“你别再念了,越念我越伤心了。我可怜的姐姐!”我哭了起来,始终还是个孩子,老是爱哭。

“原来不是所有抛弃都是不可饶恕的!”他接着说。

“他是不可饶恕的,他背叛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还背叛了我堂姐,他是不可饶恕的,他简直罪大恶极!我要去找他,让他给我堂姐一个交待!”我大声叫道。

“不可,千万不可,我的主人!你如果去找他,他的家庭就完了,他的孩子将失去一个幸福的家庭。”小天使阻止道。

“那就让我堂姐来承担这一切吗?这对她不公平!”我说。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我的主人,你堂姐已经这样了,就当是成全人家吧,你再闹又有什么用,只会让你堂姐更加痛苦,只会毁掉一个家庭,毁掉一个孩子的幸福。”

听了,我冷静下来,“都怪我,早的时候,怎么不去查查他的背景呢,那样堂姐就不会受这么多伤害了。还有你,你是天使,为什么就不知道他有老婆呢?”我习惯于向对自己好的人发牢骚。

“这怎么能怪我们呢,主人,我们怎么会想到他是结了婚的人呢?别伤心了,现在已经晚了,他们也快睡了,你也睡吧。”

“好吧,你赶紧回到金手指里,我要睡了。”

“真不要我陪你睡呀?”

“真不要!”我说着金手指一对着他,把他收了进去。

放下床帘准备脱光衣服,可一想到小天使就只脱外衣了,想到之前自己在小天使面前衣不避体的真是不害臊,翻来覆去睡了几分钟才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我翻身照常对小天使说:“天亮了,起床了。”

“怎么都亮了,我还想睡呢!”小天使睡眼惺忪地说。

“啊!”想到我已经不让他睡我身旁了,他还睡,我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一样尖叫起来。

“你怎么了,小莲,吵死人了!”姐姐揉着睡眼说。

“怎么了,小莲!”母亲在楼下大声问。

“没,没什么,我的床帘上有个蜘蛛。”我又撒谎了,凶狠狠地看着小天使。

“一只蜘蛛也把你吓成这样,真是的,你平时不是不怕蜘蛛吗?”姐姐责备地说。

“那是因为它在我床上嘛。”我解释道。

“不跟你睡我睡不着,所以我只好出来喽!”小天使笑着说,一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是借口。

“以后再这样我就把你封在手指里,不让你出来。”我威胁地说。

“好吧,不睡就不睡。”他气嘟嘟地说。

他虽答应了,后来的很多日子我还是发现他悄悄地睡在我身旁,我快醒时他又飞回手指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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