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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赐婚

彼时人间的七公子久久不能释怀,因为,七公子连他的名字都还未来得及告诉紫萱。

七公子排行第七,又生在冬月,父亲姓慕,所以取名为慕冬七。慕冬七生在商人世家,祖辈都是经营布匹生意,与朝廷也经常有往来。因为朝中长期购买他们的布为朝中官员做衣裳,后宫女子的衣裳布料也是出自他们慕家。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商业大户。

北苑乃是慕家家宅,也称作慕府。慕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加起来也有100来人。慕老爷名叫慕庭安,慕夫人名叫金雨梅,平日里喜欢吃斋念佛,最是疼爱小儿子慕冬七。慕夫人育有两子四女,大公子慕希,留恋烟花之地,不学无术,挥金如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二公子刚出生没几天便夭折了。七公子慕冬七。从小就天资过人,聪明伶利,五岁便能作诗,擅长画作,也最得慕老爷欢心。因为小时候的一场大病而留下眼疾,那年慕冬七刚满十二岁。至那之后,便再没有画过画,也鲜与外界接触。慕夫人心疼七公子,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伤害到他,慕家也把七公子的眼疾一事当作秘密,不可对外人告知。七公子之上有四个姐姐,她们分别是慕春阳,慕夏雨,慕秋霓,慕冬月,个个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被称为慕府的四大美人,如今均已入宫被皇上册封为妃子,慕春阳被封为贤妃,慕夏雨被封为良妃,慕秋霓被封为淑妃,慕冬月被封为德妃。至此,慕府越发鼎盛。

时至寒冬,慕府又开始忙碌起来。宫里娘娘每年的冬衣,都是在慕府家采买的。

只见慕府之内到处晾晒着布匹,几个丫鬟正在染缸旁边染布,不一会儿功夫,各种颜色的布料便染好了,她们娴熟的将它们晾干,拍打,压平,裹成捆,送至库房,上等的布料还要进行裁剪,绣花,宫里娘娘的衣物,均是上等布料。还有次一点的布料,粗布,麻布,蓝布,灰布等,大都流向了民间。

“老爷,快让仆人们把数目点清楚了,明日晌午,后宫娘娘的冬衣布料就得送去宫中,万不可出了差错。”慕夫人说。

“知道了,我已经交代好了。你放心吧。”慕老爷说。

此次冬衣布料均是雍王爷负责采买,由于长期的生意往来,雍王爷和慕老爷也算是非常交好了,每次采买布料,雍王爷便是从中获利,慕老爷也是心知肚明的,于是上报价格的时候,雍王爷早就和慕老爷统一了口径,就算是皇上问责起来,也查不出什么。

雍王爷的结发夫人,秋霜,是秋明宇的女儿,秋霜年幼丧母,性格刚烈,从来不会告诉爹爹自己的苦楚。秋霜育有一女,名叫灵玉,她本该随父亲姓景,但皇上有旨,凡有和皇帝同姓者,子女取名,均要避讳,不得与天子同姓。

雍王爷位高权重,贵为丞相。多年来因采买布料也悄悄的攒了不少钱财。秋霜的父亲秋明宇,和雍大人同朝为官,秋大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不过看在女儿的情面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作不知。

十年前。

雍王爷来到烟雨楼玩乐后,被烟雨楼的头牌颖珠勾去了魂。此时,秋霜夫人刚刚怀孕。

“夫人,最近老爷每天都去那烟雨楼,都是那个颖珠,定是她勾引老爷,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秋霜夫人的贴身丫鬟兰儿说。

“好了,别说了,我今天倒要去会会这个颖珠,看看她到底使了什么法,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秋霜说。

秋霜夫人来到烟雨楼,找到了颖珠。

“哎呦,秋霜夫人,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妈子上前笑盈盈地说。

“谁叫颖珠,我们家夫人要见她!”兰儿板着脸说道。

“哟!是谁家的丫鬟呀!这么不懂礼节,一大早就在这儿大呼小叫的。”颖珠推门出来,站在阁楼上。

“你说谁不懂礼节!你勾引别人夫君,你还要不要脸啊!”兰儿骂到。

“我们这里是开门做生意,你说谁不要脸?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要不,你也来我们这儿?”颖珠走下楼,对着兰儿不屑一笑。

“你……”兰儿气得接不上话。

“行了,兰儿,别说了。你就是颖珠?”秋霜夫人问。

“是啊!”颖珠说。

只见颖珠粉妆玉砌,宛转娥眉,双瞳剪水,果真是有几分媚态。

“我就是雍王爷的夫人秋霜,如果你想攀附王爷,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秋霜说。

“攀附?我说秋霜姐姐,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我对王爷都是真情实意,我们是两情相悦,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姐姐可是在吃醋?”颖珠说。

“不要叫我姐姐,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姐妹,我听着恶心。”秋霜生气的说。

“好,不叫,以后等王爷娶了我,再慢慢叫也不迟。”颖珠说。

“你……”秋霜气不打一处来,“我……肚子痛……”秋霜捂着肚子。

“小心呀!夫人,不要跟这种人生气,如今你有孕在身,小心气坏了身子,动了胎气。”兰儿连忙扶着秋霜夫人说。

“夫人莫气,还是自己身子要紧,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颖珠说。

“我们走,兰儿。”兰儿扶着秋霜夫人上了马车。

一路上,兰儿不停的安慰秋霜夫人:“夫人莫要生气了,只要你不同意,老爷也不敢娶她进门的。”

“好了,别说了,让我静静。”秋霜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她突然觉得,天变了,人心也变了,心中的苦水不断外涌,似乎要将她吞噬。

秋霜的肚子越来越大,此时,雍王爷也瞒着她,早已和颖珠生了一个女儿,如今已经三岁了。

“夫人,王府外面来了一个小女孩,说是要见您。”兰儿说。

“那小女孩是谁?”秋霜夫人问。

“奴婢也不知。那小女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没有父母亲陪同。”兰儿说。

此时颖珠正暗中看着嫣然。

“带她进来。”秋霜说。

“进来吧,小姑娘。”兰儿到门口接嫣然进了雍王府。

嫣然见了秋霜夫人,便跪下来。眨着大大的眼睛,说:“我叫嫣然,给夫人请安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秋霜夫人问。

“我娘亲说,千万不能让夫人生气,夫人如今有了小宝宝,以后就是我的弟弟。我爹爹是雍王府的雍大人。”嫣然说。

“你,你竟是雍王爷的孩子!”秋霜夫人从摁着桌子站了起来,一只手指指着嫣然说到。

“行了,你快走吧!”兰儿将嫣然赶了出去。

雍王府关上大门。此时颖珠赶忙跑上前去接女儿嫣然。

问:“怎么样,秋霜夫人是不是把你赶出来了?”

“娘,秋霜夫人为何要赶我走,我又没有说错话,我都是依照娘的话说的。”嫣然不解。

“好了,没事了,走吧,我们回家,晚上爹爹要来看你,娘回家给你做好吃的。”颖珠说。

“雍王爷,你把我跟嫣然接到王府住吧,今天秋霜夫人见过嫣儿了,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颖珠说。

“爹爹,为何不接我和娘回家,女儿也想跟爹爹住在一起。”嫣然说。

“好,等爹爹这段时间忙完了,就接你们回府上住。”雍王爷说着,便抱起了嫣然。和嫣然碰了一个额头。“我的乖女儿,爹爹最是疼你了,怎么会舍得你吃苦呢。”

“爹爹可要说话算数,骗人就是小狗。”嫣然说。

“好,好,算数,当然算数!”雍王爷说。

“好了,王爷,我们吃饭吧,你看光顾着说话,菜都快凉了。”颖珠说。

“爹爹,我要吃这个……”

此时的秋霜夫人在府中却独守空房。

“夫人,睡吧,身子要紧。”兰儿说。

时间飞逝,秋霜已经怀胎八月,大夫说她多半是个男胎,秋霜高兴不已,雍王爷一直都想要秋霜为他生一个儿子。而此时,雍王爷把颖珠和嫣然接进了雍王府。秋霜得知,大闹王府。

“你要是让她与我同住,我现在就去死,你也别想看到你的儿子了。”秋霜夫人哭着说。

“好了,好了,都依你,不让她与你同住便是,但嫣然那么小,你也不想看到她无家可归吧,她毕竟是我的女儿。”雍王爷说。

“那让他们住别院去,吩咐几个仆人去打扫干净。”秋霜说。

“那行吧,你别生气了,小心孩子。”雍王爷说。

巧儿将颖珠夫人和嫣然带到了别院。

“咳咳……娘,这里好脏呀!”嫣然被一口尘土呛到。

“什么鬼地方,多久没人住了。”颖珠说。

“这是先太夫人的院子,自她过世了,便无人住了。”丫鬟巧儿说。“颖珠夫人,房间等会儿会有仆人过来打扫,我先回去了,秋霜夫人还有事吩咐我去做呢!”巧儿说。

转眼间,两个月时间过去了。

“快,快去把接生婆接来,夫人要生了。”兰儿说。

“兰儿……快派人去告诉王爷。”秋霜说,此时她已经快临盆了。

“夫人,雍王爷早就来了,在门外候着呢,灵玉郡主也在,你放心吧。”兰儿说。

此时,接生婆来了。

“快,快进来吧,夫人快要生了。”兰儿说。

雍王爷焦急地等在门外。

此时,只听见“哇……”的一声啼哭,“生了,生了。”雍王爷高兴的说。

兰儿把孩子抱出来“恭喜王爷,是个男孩。”

王爷高兴地接过孩子,“来,让我抱抱,这孩子生得跟他娘一模一样。太好了,太好了。”

“让我看看弟弟,哇!弟弟好可爱呀!我终于有弟弟了!恭喜爹爹!”灵玉高兴地说。

“恭喜王爷喜得贵子!”众仆人道贺。

“为何不见颖珠夫人呐!”雍王爷问。

“回禀王爷,颖珠夫人说她染了风寒,身子不好,不能亲自前来给王爷道贺了。”仆人说。

“罢了,让她好好休息吧,身体要紧。”雍王爷说。

颖珠听说秋霜产下一子,气得咬牙切齿。“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吗,看把王爷乐得。”

“夫人,王爷都快一个月不来我们这里了。”丫鬟玫儿说。

“好了!别说了。”颖珠心烦的呵斥道。

“近日,孩子都是谁在照顾。”颖珠问。

“是奶娘在照顾,奶娘就住在东厢房。”玫儿说。

颖珠悄悄地跟玫儿说:“等孩子睡了,你去把奶娘支开,其余的事情,我来做。”

“夫人,这可怎么行!你是要把……”玫儿胆小,突然听到颖珠说要去害死孩子,不经吓了一跳。

“你可别忘了,这些年我是如何对你的。更何况又不是让你去做,我得亲自去把孩子了断了,我才安心。这个事,只有你我知道,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颖珠夫人说。

次日下午,玫儿故意从东厢房走过,看见奶娘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哎呦!我的脚。”玫儿故意摔倒。

奶娘见状,连忙扶起玫儿,“姑娘,没事吧?”

“我怕是崴到脚了,这可怎么办呀,夫人还等着我去请大夫呢!夫人最近老是头痛得厉害,夜里也睡不着,方才又开始痛了。要不然,你先扶我进旁边的厢房坐坐,那里丫鬟我认识,她们有跌打药。”玫儿说。

“那行吧。”奶娘说。

此时,颖珠看见她们离开了院子,悄悄地进入东厢房。她来到孩子的小床边,孩子正熟睡着。

“好可爱的孩子,可惜,是那个贱人所生!孩子,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娘亲吧!”说完,便用被子捂住孩子的口鼻,不一会儿功夫,孩子就断气了。

“夫人,不好了,孩子,孩子没了……”兰儿哭着跑进秋霜阁说。

“怎么会,早上还好好的!”秋霜听到噩耗,如五雷轰顶。连忙跑到东厢房,此时孩子一动不动,秋霜夫人抱着孩子痛哭,“我的儿呀……”

雍王爷此时也来了,问:“怎么回事?”

“我们进去看,孩子是趴着睡,许是翻不动身,窒息而死。”兰儿说。

“奶娘干嘛去了,怎么没有看好孩子!”雍王爷问。

“我,我当时把玫儿送去了隔壁丫鬟房间上药,回来就……”奶娘哭着。

“来人,把奶娘拉下去,打一百大板!”雍王爷气愤地说。

“王爷饶命呀!”奶娘哭着。

于是,几个仆人将奶娘拉了下去。由于伤势过重,奶娘没几天就死了。

“夫人,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府中的事情,就暂时交给颖珠吧!”雍王爷说。

这一晃便是两年光景,灵玉郡主已经八岁。两年前,秋霜夫人的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不幸夭折了。秋霜便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府中的事情也都由颖珠打理,她已经无心去管理了。直到最近,她又怀上了孩子。秋霜这才面带笑容。

“娘亲,今日爹爹为何不打灵玉,还有你,为何要帮她说好话!明明就是她把我的东西故意弄坏的,那个可是娘给我绣的荷包,保我平安的。”嫣然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懂吗?如今秋霜又有了孩子,你爹爹的心都在她的身上,得对她们献殷勤,你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们吃过的苦,我要她们加倍偿还!”颖珠说。瞪圆了眼睛。

十年后。

此时灵玉郡主已到及笈之年,嫣然郡主也出落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姑娘。

就在一月之前雍王府的雍夫人颖珠来到北苑,提及自己家有位灵玉郡主,人也俊俏,可谓门当户对。可否考虑提亲一事。慕夫人深知这位雍王府的颖珠夫人也是个不好惹的。但又想到如果不应下来这门亲事,朝廷的布匹生意都是他们家王爷做主采买,如此,岂不是断送了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可应下来,让那灵玉郡主知道我儿眼睛……那不是……

思来想去,慕夫人还是把七公子有眼疾的事说了出来。告诉了颖珠夫人。

颖珠夫人听了,竟没有回绝,说,“慕大人也算是我家世交,关于小儿有眼疾,我们会为他寻京城最好的名医来医治,定能治好公子眼疾。只要婚事可以定下来。”

慕夫人也再不好拒绝。想着雍王府有权有势,定能寻得良医。想那灵玉郡主也并非她亲生,所以才会把她许配给我们家冬儿吧,慕夫人此时大概猜到了颖珠夫人的心思。

就这样,颖珠夫人以治愈七公子眼疾为由,顺理成章地促成了这门亲事,大伙都开始张罗。

此时性子急的灵玉郡主想要知道未来夫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于是派出探子一探究竟,探子回报,七公子虽然才华出众,但双目失明,不值得郡主委身下嫁。郡主一听,大发雷霆,当即悔婚。

几日以后,便是七夕乞巧节。七夕节是一个大节。在这天,所有的少男少女都会来到湖边放花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街上人山人海,只见人潮涌动,烛光摇曳,天空中飞满了许愿灯,宝莲花灯飘荡在湖中,湖面一片星星点点,宛若天上散落的星星一般……

七夕乞巧节当晚,灵玉郡主也在湖里放花灯,刚巧遇到了对面楼台的七公子也在放花灯。便寻来仆人去探探,对面的公子究竟是何人?竟然生得如此好看!仆人探后回话,竟是那北苑七公子。

灵玉郡主便主动上前去询问,“请问公子可否和小女子一起放花灯?”

七公子点头应允。灵玉并未表面身份。

“天阶夜色虽是凉如水,如此良辰美景,牛郎织女却是对苦命鸳鸯。”七公子对着夜色感慨到。

“公子为何觉得他们苦,我倒是觉得他们很幸运了,至少还有见面的机会,人和仙本就是不可能的。”灵玉郡主说。

“幸运?也是,正如秦观所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七公子回答。

“公子可有心上之人?”灵玉故意试探。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婚姻大事,也由不得我自己做主。”七公子回答。

“也是,不过我不一样,我娘什么都惯着我,虽不是亲娘,却待我极好。”灵玉笑着说到。

“那你也是幸运之中的人了。”七公子说。

“就是啊,记得小时候我老闯祸,要不是就是和别人打架,要不是就是弄坏了人家的东西,人家死活不肯放我回家,我爹爹忙,从来都不来过问我的事情,都是我娘来替我把事情给解决了。还有就是,我妹妹嫣然,你不知道,老是说我是没娘的孩子,像根草,都不知道多讨厌,所以我不喜欢她,老是欺负她,别看她是嫣然的亲娘,却也总帮着我说话,从来没有说过我什么,许是看我没亲娘疼爱可怜我吧。”

“看来她待你确实不错。”七公子回答。

“我娘要是在的话,我弟弟也不会死,也应该像那个小孩一般大了……”灵玉看见一个孩子也在放花灯,突然有些感伤。

“生离死别,总是要经历的。我们要向前看,不要停留在那些悲伤的回忆里。”七公子安慰到。

“公子许了什么愿?”灵玉问。

“愿我父母身体健健康康。”七公子回答。

“你倒还真是个孝子啊,为何不为自己的姻缘请愿?都说今晚许愿,神灵会听到,有求必应。”灵玉说。

“是吗,姑娘可是为自己的姻缘请了愿?”七公子问。

“那是当然。”灵玉笑着说。

灵玉郡主通过这晚花灯偶遇,对七公子突然萌生了爱慕之意。

回到雍王府后,灵玉郡主大怒:“之前是谁去探的消息,竟然说我未来的夫君是一个瞎子!”

灵玉郡主亲眼见到七公子并非有眼疾,还风度偏偏。于是又不悔婚了。

慕夫人此时还并不知道七公子的眼睛恢复了。她听说灵玉这样折腾又气又恼,心里想着,到底把我儿当成什么了?差点没把自己给活活气死!

这个灵玉郡主是当地出了名的泼辣,又因家世好,仗着父亲是朝中重臣,娇生惯养,蛮横霸道,回到王府中,郡主将当日探消息的人都打得半死。可出去探消息的人解释说到,明明之前看到他什么也看不见,我们把他的东西拿走了他也没有坑声。怎么现在突然又看得见了。他们也不解。

灵玉回到家中哭哭啼啼,她跑到父亲母亲面前,告诉他们她不悔婚了。

“当初悔婚是你,反悔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呀?打小就是这个性子,你做事情能不能多想想啊!”雍王爷说到。

“你就别责怪女儿了,还不是那些仆人探错消息,这怎么能怪到她身上呢?”颖珠夫人连忙解释说,故作讨好状。她并非灵玉生母,对于七公子的状况她之前也是知情的,却隐瞒着灵玉不说,故意将灵玉郡主许配给七公子,好彻底断了灵玉的前程。

“就是呀!爹爹,这怎么能怪我呢!”灵玉说。

“可是如今是我们反悔了,又去提亲,这不是招人笑话吗?哪有女子向男子提亲的道理?之前提亲也是他们来提亲的,如今你把事情闹成这样,还嫌不够丢人吗?”雍王爷叹气。

“可爹爹如今可是朝中重臣,那爹爹向皇上请旨,为我赐婚可好?这样也可以堵住悠悠众口。”灵玉说。

“老爷,事关女儿的终生大事,您就答应了女儿吧!”颖珠夫人恳求到。

“罢了罢了,下不违例,以后有什么事,要是再这样擅自做主,我可帮不了你下回!”雍王爷说道。

“还不快谢谢你爹爹。”颖珠夫人向灵玉使了一个眼色。

“谢谢爹爹,谢谢娘亲。”灵玉跪谢。

颖珠夫人便吩咐人退下休息了。

第二天雍王爷向皇上请旨,请求皇上为小女赐婚。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公公拉长了嗓门说到。

“回禀皇上,微臣还有一事。”雍王爷上前一步,说。

“爱卿还有何事?”皇上问。

“回皇上,微臣有一小女,名叫灵玉,已到及笈之年,小女对北苑七公子慕冬七早有爱慕之意。微臣想请求皇上为灵玉郡主赐婚,若臣女的婚姻能得到天子的祝福,臣定当感激不尽,全心全意辅佐皇上。”雍大人说。

“准了。”皇上说。皇上便应允了赐婚一事。将灵玉郡主赐婚给北苑慕冬七。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悠扬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众臣退朝。

紧接着,公公携一道圣旨来到北苑。

“北苑慕冬七接旨。”公公说到。

北苑慕七公子和众人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北苑慕冬七青年才俊,温文尔雅,雍王府雍王爷之女灵玉聪颖睿智,蕙质兰心,郎才女貌,遂将灵玉郡主赐其为妻,赐珍宝十车,大轿八台,婚嫁礼仪均按照公主大婚礼仪操办。命其景兴元年腊月初六成婚,钦此!”公公宣读完圣旨,将圣旨递到慕七公子手中。

“草民接旨,谢皇上隆恩。”慕七公子叩谢,接过圣旨,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七公子回到房中。发呆良久。此时慕夫人来到七公子房中,亲自给他送了糕点,慕夫人见七公子在想着什么,便问:“冬儿,为何最近你总是心不在焉的。”

“母亲,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七公子说。

“不就是赐婚吗?我知道了,你说那灵玉郡主先前死活不肯嫁与你,后来又去求皇上赐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慕夫人说到。

“并非此事。”七公子说。

“那是何事?”慕夫人问。

“有位姑娘治好了我的眼睛。”七公子说。

“你眼睛好了,可以看见了?”慕夫人喜出望外。

“是的。”七公子回答。

“姑娘,她人呢,她是如何治好你眼睛的,我寻了这么多的良药都不见效。”慕夫人说。

“她,她不见了……”七公子说。

“不见了,怎么回事?”慕夫人问,

“她也许是仙子,她用仙术治好了我。”七公子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不得灵玉郡主死活都要求他爹爹,请皇上赐婚。原来是因为你的眼睛好了。”慕夫人恍然大悟。

“冬儿,你还在怪娘亲吗?当初若不是颖珠夫人说要为你寻遍良医,我也不会贸然答应她这亲事。我盼了这么多年,就是盼着你的眼睛有一天能够治好。”慕夫人说。

“我不怪你,母亲,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七公子很平淡的说,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其实,他此刻的心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何你早不说?”慕夫人问。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只是把它当作我跟她的小秘密。我觉得我的眼睛就是她,最近,我去过很多地方,只为带她看看世间的风景。”七公子回答。

此刻,雍王府的颖珠夫人却是怎么也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就是一个瞎子,怎么突然间好了?害我还到处给他寻医呢!”雍夫人抱怨。在嫣然房间踱来踱去,始终想不明白。

“哎呀!娘,你就别在我眼前晃悠了,我都快被你烦死了!”嫣然郡主抱怨。

“你烦,我还烦呢!人前还得对她笑盈盈的,现在倒好了,给她找了一个好夫婿。”颖珠夫人说。

“真是讨厌,小时候就没少欺负我,现在好了,都是你惯出来的,从来在爹爹面前都是说我的不是。”嫣然郡主说。

“哎呀!好了,好了!看你那嘴,翘得都可以提壶了。我在你爹爹面前说你,还不是为了让她得意忘形,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为娘的苦心你怎么都不明白呢?你以为她嫁过去可有好日子过,慕夫人最疼的就是慕七公子,经过灵玉这一闹,慕夫人怕是要给她好果子吃啰!”颖珠夫人说。

“这样最好,我就是见不得她好过!一天嚣张跋扈,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她的妹妹对待。”嫣然郡主说。

“好了,早些休息吧。娘还指望你当太子妃光宗耀祖呢,别跟她计较,气坏了身子,可不漂亮了。”颖珠夫人说。

“那好吧,娘亲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嫣然郡主送走了母亲。想到灵玉竟可以得到皇上赐婚,还赐了她那么多珠宝随嫁,嫣然心里嫉妒,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景兴元年腊月初六,灵玉大婚。此时已是寒冬,京都银妆素裹,雪花飞舞,甚美!

慕家八台大轿迎接进府,皇帝赐十车奇珍异宝随嫁,加上雍王府的随嫁品和随嫁仆人,足足有一条街那么长的队伍,场面堪比公主大婚,无比风光。在当时只有公主大婚方可使用八台大轿,郡主只能六台轿,因为皇帝倚重雍王爷的缘故,想着雍王爷也是个爱颜面的人,为了更好的笼络他为朝廷效力,便赐其女灵玉八台大轿成婚,礼数规矩均按照公主婚礼礼仪操办。

清晨,天色刚刚亮,灵玉便起床了,她心里无比高兴,早早的起床让丫鬟给自己梳妆打扮。

“巧儿,快来给我梳妆,今儿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看这些胭脂水粉,可都是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呢!”灵玉高兴的说着。她期待着这场婚礼。

“也就只有郡主,才能得皇后娘娘如此恩宠,郡主就放心吧,今天一定让你成为最漂亮的新娘子,保证公子见了你呀,一见倾心,定会被你美貌吸引!”巧儿说。

“就你那小嘴呀,甜的跟抹了蜜似的,不过这话我爱听,诺,这支金钗跟随我多年,赏给你吧!”灵玉从首饰盒中拿出一支金钗。递给巧儿。

“谢谢郡主!”巧儿欢喜,赶紧接过金钗。

“你也是我的陪嫁丫鬟,这以后的日子,我们可要抱团取暖了,嫁到了慕王府,可比不得在雍王府这么自由了,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看呢!”灵玉说。

“郡主就好比我的再生父母,小时候我也是个孤儿,也就郡主肯收留我,把我留在了雍王府,巧儿会报答您一生一世的!”巧儿说。

“看你那嘴甜的,今儿一早是吃了糖了吗。”灵玉打趣。

“还不是郡主待我极好!”巧儿笑着。

巧儿的父母在一场瘟疫中先后离世,巧儿流落街头,那时巧儿不过十来岁,灵玉看到巧儿,突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失去至亲之痛,也是只有自己经历过才深有体会。灵玉把巧儿带回府,让她做自己的丫鬟,自那时候起,巧儿便对灵玉推心置腹,对她心怀感激。

“巧儿,还有多久才北苑呀?”灵玉郡主坐在花轿里问外面的巧儿。

“郡主可是心急了?快了。”巧儿笑到。

“你说公子看见我会是什么反应?其实我与他早就见过,只是他那时并不知我是谁。”灵玉郡主说。

“郡主先养好精神吧,等公子见了你,一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巧儿笑到。

“好了,不同你说了!竟打趣我。”灵玉郡主便默不作声了。她一直想象着见了公子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在花轿里暗自偷笑,她此时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花轿已到!”仆人声音洪亮的说道。

七公子身穿红色喜服,早已经等在北苑大门口。他来到花轿前,丫鬟掀开帘子,将灵玉郡主扶下花轿,将一朵大红花其中一头递给灵玉郡主,另一头递给七公子。

“新娘下轿,新娘跨火盆,从此日子红红火火。”仆人大声说着。

七公子牵着红绳走在前面,灵玉郡主走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跨过火盆。

“新娘入府!”

新郎新娘进入正堂,此时慕老爷和慕夫人已经早早地坐在正堂,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拜完堂之后,丫鬟把灵玉郡主送到了厢房里候着。

“恭喜七公子,贺喜七公子,皇上是有多看重这场婚礼啊!竟赐八台大轿成婚,这可是公主才有的礼制,光是那些奇珍异宝,我这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么多呢!还有那仪仗队伍,好气派!足足一条街那么长,七公子能娶到雍王府的灵玉郡主为妻,可谓是三生有幸啊!”席间宾客说道。

“多谢,多谢!”七公子一口饮下酒,不曾多说什么。只管笑着应答。

大婚当日。慕冬七在席间大醉。离席后也未到灵玉房间。

此时,夜已深。

灵玉在房间等得气急败坏,掀开了盖头。便问侍女:“公子人呢?”

“回郡主夫人,公子他……公子他去了书房。”侍女战战兢兢地说。

“什么,去了书房!他不知道他今日大婚吗?”灵玉气愤地说道。

灵玉得知七公子在宴席后去了书房。房中物品也尽被砸坏。

七公子到了下半夜才回到客房睡下。

第二天一早,灵玉忍住怒气,按照礼制去给公婆敬茶。

慕夫人久久不接茶,故意刁难灵玉。她知道灵玉为何在反悔后又同意这门婚事。慕夫人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准备教训一下这个刚过门的媳妇。

“母亲大人,请喝茶,母亲大人,请喝茶!”……

灵玉反复说了几次慕夫人都没有接过茶。

此时灵玉的膝盖已经有些疼痛,身体不自觉地动了几下,灵玉手中的茶杯也因端不稳发出瓷器碰撞的声音,摇晃的杯子发出吱吱的响声,水也差一点溢出。灵玉此时心里也是有千般的不爽,但她一直对自己说,不能在第一天就吵架,以后说出去得多难听啊!不能让那个嫣然看我的笑话,她不就是巴不得我过得不好吗,就算不好,也得忍着,绝不能让你们看我的笑话。灵玉的内心一直对自己说着:忍,忍,忍……

“到底是大家闺秀,端个茶也端不好,这敬茶呀,要心诚,不然以后我们婆媳关系怎么处啊!”慕夫人说。慕夫人本也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但她最疼爱她的小儿子冬儿,她见不得他受半点委屈,若这门婚事不是皇上赐婚,她也是千千万万个不答应的。

慕夫人接过茶,喝了一口“好烫,这茶你是怎么泡的?”慕夫人怒气冲冲地说到,此时茶杯也跌落在地上,碎开了花……

此时,慕老爷觉得场面有些难堪,便说:“夫人莫生气,这往后都是一家人过日子了,得和和气气的!行了,今儿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小两口刚刚新婚头一天,以后啊日子得好好的过,退下吧!”

一场不愉快的敬茶终于结束。而敬茶期间七公子也从未为灵玉说过一句话。他深知这门婚事是如何来的,因为身在雍王府家有权有势,就可以左右别人的生活吗!他的内心是抗拒的,但是抗旨之罪他无法承受,那是要灭九族的大罪,他又不得不妥协!他隐忍着。

灵玉觉得委屈,回到房中大哭起来!

“难道公子对我,就没有一点好感吗,那晚花灯之夜,公子有说有笑,可不是这样子对我的。”灵玉说。

“那是因为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七公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要是嫌弃我,为何又要娶我?”灵玉问到。

七公子不做声。

灵玉说“就算赐婚又如何?你也可以反悔的啊!”灵玉哭着“可如今这算是什么啊!对我的惩罚吗?”

七公子说“那你为何要嫁给我?”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灵玉说。

“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我?”七公子质问到。

“我……”灵玉一时语塞……

“不想说我也是知道的。”七公子有些气愤。

此时的灵玉郡主不禁黯然泪下,“难道就因为我悔婚过,你才这么不待见我的吗?”

“你又何必在这里楚楚可怜呢!你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你满意了。”七公子说。

“可是,我要的是一颗真心啊!”灵玉哭着说。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是有些过分了。灵玉接着说道“以后,只要公子好好待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改变。我知道我性格不好,可是为了你,我愿意改变我自己。你我结为夫妻已成事实,你又何苦为难自己。”此刻的她,只想要讨好七公子。只为争一口气。不能让嫣然看笑话,从小到大,她俩就是死对头。新婚的前一天,嫣然跑到灵玉房中,对灵玉冷嘲热讽:“别以为自己嫁了个大户人家,还指不定人家怎么对你呢!”灵玉气不过,便说道:“本郡主就是喜欢他,碍你什么事了!你别忘了,这可是皇上赐婚呢,场面堪比公主大婚!你就羡慕我吧!”

七公子沉默良久,问:“如果我的眼疾需要用你的心尖血才可以治好,你会为我掏出心吗?”。

“掏出心,你开什么玩笑,那岂不是我也会死的,况且我没有听说过心尖血可治病啊!”灵玉说。

“我知道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是不能治病的。”七公子说。

灵玉突然想起了七公子眼疾一夜之间痊愈的事情,便问“难道你是喝了别人的心尖血,眼睛才痊愈的吗?”

“不是。”七公子叹了口气。

“是因为公子心中有人了?”灵玉问。

“我想出去走走,你先休息吧。”七公子说,便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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