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儿,忧儿。”一声声轻微的呼唤,弄得白年忧很不适应。白年忧的眉头皱了皱,可并没有醒来。
“忧儿,忧儿?”但呼唤者似乎并没有放弃,继续一声声地低声呼唤。最后,白年忧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入眼,却是华丽的床幔,身上披着的是绣着金丝银线的被褥。白年忧转头看向刚才声音的来源。谁想到竟是一位挽着发髻,面容姣好的女子。
眼前的这名女子见她醒了,眼神中充满了喜悦,但不知为何,却刻意压住了声音里的喜悦。也许是不曾这般激动过,说出来的话竟有一丝颤抖:“忧儿,你终于醒了。你若再不醒,你让二娘如何是好?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跟二娘说。”这位自称“二娘”的女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直不停地问着白年忧各种问题,白年忧被她问的,都有些烦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一位丫鬟见白年忧醒了,连忙走上前提醒到:“二夫人,您被激动。大夫说了,小姐若醒了,便让小姐先歇着。莫要惊扰了小姐,免得再出现几年前的事。奴婢想,二夫人的心意小姐定是知道的,况且夫人您这两天为了照顾小姐,也没有休息好。伺候小姐的事,还是奴婢们来吧。夫人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况且小姐已经醒了。大夫说过,小姐若是醒了,就说明没有什么大碍了。”
“啊?是啊,我都忘了。桃喜,还多亏你提醒了我。唉,我都忙糊涂了。”二夫人听后,连忙自责,又转头替白年忧掖了掖被子,说:“忧儿莫怪二娘。你若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尽管告诉桃喜,让桃喜去做。若想吃相府外的甜食小吃,就让下人们去买。大夫说了,只要你醒了。在吃食这方面,也没什么需要忌讳的东西。今个儿你就好生歇着。二娘明个再来看你。”
说完,便被站在另一旁的侍女扶起,又转身嘱咐这房里的下人几句:“干活都给我麻利一些!用心伺候大小姐!若忧儿告诉我谁伺候时走心,那相府,也不养闲人!同样的,若是伺候的好,相府,也是重重有赏!”说完,又用凌厉的眼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就离开了。
这时的白年忧脑子还有点空,暂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只记得,她正带领着国家考古小分队,按照上级指示去勘测一个前不久刚被检测出来的一座大型帝王古墓。可不幸的是,古墓现场由于遭到暴雨的冲刷,雷达检测出了一些故障,她当时所处的位置地质结构不太稳定。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九层黄土掩埋,失去了意识。
按道理,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年忧记得小时候曾听老人家说过,人死后是会看见一些东西的。可能是你自己死之前的画面,也有可能是你的一生。白年忧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前,还在祈祷不要看见牛头马面、孟婆鬼魂之类的。可她为什么会看见这群活生生的人?
白年忧动了动手指,又慢慢地将手伸到自己的大腿根,用力一掐。“嘶——”大腿根传来的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白年忧又伸出手摸了摸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能摸到被褥里面的棉絮。再看看不远处点着的香炉,鼻尖嗅到的清香。触觉,嗅觉,痛感,这无一不在告诉她:她没死!而且她不但没死于那黄土之下,反而还活的好好的。难不成?她重生了?
刚才站在一旁的那位名叫桃喜的丫鬟送走了二夫人后,便走到白年忧的床边,俯下身轻声询问道:“大小姐?可是要起了?”
白年忧暂时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她从刚才的对话里知道她叫桃喜,便装起大小姐的样子说:“也好,躺的有点久了。先扶我起来吧。”桃喜立刻扶着白年忧起了身,又沏了一杯茶让白年忧喝下。
“桃喜,我睡了多久?”
“大小姐前日落了水,算起来,已有两日。”
“这么久啊。”白年忧叹了口气。细细想来,怕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因为这场落水不幸丢了性命,才让自己乘虚而入。想到这,白年忧心中变生起了一丝愧疚。以一人的生,换一人的死。也不知道值不值。
白年忧又坐了一会,但因为有心事,再加上落水生病,脸色不太好。桃喜见状,轻声问道:“小姐可是累了?若是累了,就再睡会吧,有什么事情不如留到明天。等明天小姐的身子好一些了,再去做吧。”
白年忧看向桃喜,说:“嗯,也好。我就再睡会吧,你去外头守着。如果我没有喊你,你就不要进来,哪怕过了时辰也不要。同时也别放任何人进来。明白吗?”
“是。”说完,桃喜便带着其余的几位下人退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帮忙把床幔放下,重新点了一根熏香。这才带着下人轻轻地关上房门。
白年忧躺在床上,其实她根本就睡不着。自己刚来到这里,就如同一个异者,与周围完全格格不入。可鼻子闻着好闻的熏香,没一会便又睡着了。
睡梦间,白年忧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自己的鼻子,吓得她立马睁开了双眼,入眼又是一张被放大的脸。
“啊!你是谁?”白年忧吓得站了起来,赶紧往后退。白年忧这才注意到四周。但四周都是无边的黑暗,前方的那名女子此时正跪坐在地上。白年忧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鬼压床了,又或者说,牛头马面开始想起来要找自己,把自己带去地府投胎了?
“我、我、我、我警告你啊,不准过来!”白年忧被吓得有些害怕,说话都不利索了。
“啊?你不要怕,是我,白年忧,我的名字也叫白年忧。初次见面,你好啊!”面前的女子由之前的跪坐改为站立,并朝她走了过来。
“白年忧?如果你我皆是白年忧,那谁才是真的?”
“你我都是真的,只不过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