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洛春漓也没有答应下来,只说此事暂缓,不管怎么样,她虽已经明白洛柒的考量,可她毕竟不想让洛柒觉得只要为了明洛阁什么都能舍弃,可谁知洛柒并不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洛又廷的身子一天天虚弱下去,洛柒继位之后,他心愿达成,整个人更是像被人按瘪的气球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精神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前几日里洛柒还能搀着他略微在小园子走两圈,现下几乎已是终日昏睡,难得有几时清醒。
洛柒挑了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命人将洛又廷往日的躺椅搬到院心那梧桐树下,又让人备了许多东西,才往里去见洛又廷。
“祖父。”洛柒轻声唤。
洛又廷从迷迷糊糊间醒来,动了动嘴唇。洛柒取过一边用布条包着的筷子在水里蘸了蘸,给他润湿着嘴唇。那嘴唇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色泽,干瘪瘪的,像是土里挖出来的烂树叶。
秋风吹动烂叶一张一合,洛柒知道他有话想说,温声道:“今天太阳可好了,我带祖父去晒晒太阳可好?”
洛又廷费力的点了点头,洛柒命人小心把洛又廷背到外面的躺椅上。
洛柒支开众人,在他椅子旁跪坐下来,替他掖了被子开始给他剥橘子,洛又廷伸手握住她的,冲她摇了摇头,想要把她拉进些,奈何没有力气。
洛柒提出定亲一事他是知道的,但是洛春漓没有说缘由,只说已经暂时按下来了。
“我确实想好了,”洛柒手上不停,看了看天,“我也确实不小了,少阁主的位置已定,之后就会有人不停的往少姑爷的位置塞人,与其去看那些乌七八糟,心怀鬼胎的人,我还挺喜欢穆凡的。”
洛又廷不说话,只直直的盯着她看,像是要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洛柒丝毫不躲避的迎上他的眼神:“这次去北疆,好几次都是他护着我,虽然其实并不需要,可这种感觉还挺怪的,是我从小没体验过的,我想就这样跟他过好像也不错?”
“急……”洛又廷说话有点费力,“不急。”
“我也知道这事儿不急,可是祖父不也挺喜欢穆凡的吗?”
洛又廷听闻有些激动,像是想要挣扎,洛柒连忙稳住他:“梅子知道你再担心什么,穆凡真已经跟他父亲和穆暖没有关系了,这一点,辰哥可以作证的。
当年他叛出寒信阁之后还是在辰哥的帮助下才没有被他父亲杀了呢,总不能说他从那时候就联合他父亲开始算计着娶我了吧。”
洛又廷神色稍缓,洛柒挪了挪脚,整个人趴在洛又廷身边又道:“祖父不是也说,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给梅子选个姑爷的吗?”
洛又廷眼中盈盈泛着泪光,洛柒眼中的泪水却还早他一步掉落下来。洛又廷抬手用拇指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洛柒的脸颊,为她擦去眼泪。
洛柒配合的捧着洛又廷的手,仰起脸凑近,使得他没那么费力,像只敛着爪子被主人摸得极舒服的猫。
“你为何要压在祖父的腿上!”洛春漓责备的声音自后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