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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改变不了一个糟糕的开局,但可以创造一个成功的结局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我的青春连一线阳光也没有,可是,我的文学生涯却是从那时开始的。

——冯骥才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梦想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是后来才发现,可能即使我们穷尽一生都没有办法成为梦想中的那个人,我们甚至都不能在这历史的长河里泛起一片浪花。

2014年底,深冬,我一路上依次转乘飞机、大巴、出租车,马不停蹄,终于再次回到了久别的家乡。

出租车奔驰在干净整饬的柏油马路上,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蹿进车内,发出嗡嗡的声响。从车窗玻璃向外望去,两侧都是新建的红砖白墙的房子和被大雪掩盖的田地。那一刻,我觉得陌生却又熟悉。

我回来了,回到了我生活了二十年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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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一个落后贫穷的小村庄。那里的许多老人可能一辈子连县城都没有去过。

父亲大母亲七岁。母亲在二十岁生了哥哥,二十二岁生下姐姐。当母亲生我的时候,父亲已经三十八岁。那时候计划生育比较严,生产队来检查的时候,父母就把我放进猪栏里。猪圈里气味难闻得让人想吐,躺在茅草堆上体积比我大好几倍的猪让我心惊胆战,但我还是只能缩在一旁,不敢动弹。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那次生产队的人又来了,我没来得及躲藏。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我带走。

母亲一把将我夺过去,抱在怀里,哭着对他们说:“不就是要罚款吗?我们家里没有这么多钱,我去借还不行吗?”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母亲哭。我以为母亲是不会哭的,在年幼的我看来,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这么伟大的人怎么会哭呢?我转过身去,呆呆地望着母亲。我似乎懂了,这是一个母亲的无能为力,是一个母亲对于儿子无可替代的爱。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反正我并没有被带走,后来我想问母亲,话到嘴边却终没有问出口。

我两岁的时候非常依恋母亲。那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样,我也是。不管母亲是在干家务,闲聊,还是在教育哥哥姐姐,我都在她身边绕来绕去。

有一次,大家吃完了饭,母亲去厨房洗碗。刚学会走路不久的我,也在一旁跟着瞎忙活,模仿着母亲的动作,挥舞着手里的锅铲,手舞足蹈,结果一不小心,右脚踏进了火炉旁的热水里去了。滚烫的热水把我腿上的皮烫掉了一层,顿时我的腿鲜血直流。我当时可能是吓蒙了,连哭都忘了,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母亲一把把我抱了起来,顾不上换上出门的衣服,立刻背起我,一口气跑到十里外的一个中年医生家。或许是医生医术不精,又或许是当时医疗条件的限制,我的右脚趾和整个右小腿至今留有一大片伤疤。

因为这个原因,我从小就很自卑,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裤。

邻居经常嗤笑:他怕是娶不到老婆了……小的时候,我常常会因为这个伤疤,不愿和小伙伴一起玩耍,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放牛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我自娱自乐,自得其乐,虽然孤单,倒也习惯。躲在我自己的世界里,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让我有了更多的时间看书学习。只是母亲至今依然为此自责。

2

第一次高考的时候,我考得特别差,但我的努力并不比别人少,甚至比很多人都多,可上天并没有因为我的付出让我考上理想的大学。我对一切都感到迷茫,第一次知道人生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

我因此对未来失去了信心,那时,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离开,我要逃离我所熟悉的一切。

我不顾父亲的反对,义无反顾地坐上了去广州的火车。

到了广州,姐姐帮我在一家鞋厂找了一份短期暑假工。

那一个月,我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十二个小时站在流水线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工作的时候,我们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只要一分神,手上的动作稍慢,就会造成流水线上产品的堆积。

下班都是在天黑以后。站了一天,都累瘫了,回到宿舍,有时候我都不洗漱便把自己扔到床上。

工友们没有任何娱乐,也没有任何交流,大家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谈自己现在的生活。一个个都拿出廉价的手机,默默地打会儿游戏,然后睡觉。第二天,再重复这种机械乏味的生活。

我希望自己无暇去想工作和吃饭、睡觉以外的事,我想忘掉过去我所经历的一切:高考、分数,甚至是自己认识的那几个字,我要开始新生活。

一个月后,我拿到了自己辛苦挣得的第一笔收入:一千元。我哭了。倒不是因为辛苦,而是我在怀疑,难道我真的要继续这样生活吗?

看着流水线上那些机械工作了许多年的工人,我对自己说,你可以选择日复一日地重复这些简单的工作,然后在生命的荒芜绝望中老去,也可以选择用尽力气拼搏一把,为自己的生命争取一次如烟花般绚丽绽放的机会,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选择什么样的人生,你就要接受什么样的生活。

我打电话对母亲说,我想回去读书。母亲在电话的那头叹了一口气,说:“你是要读书的,你那身板能干什么啊!”我听见母亲哭了,这是母亲第二次为我哭泣。我怔怔地拿着公用电话,许久没有说话。没什么好说的,母亲的哭泣已经说明了一切。

父亲托人帮我找了一所复读学校。那一年,我没有假日,没有课余活动,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高考之前,由于压力太大,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即便看书学习到再晚,也丝毫没有睡意。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在脑海中复习着刚看过的知识,经常就这样直到天亮。

高考那几天,我得了很严重的焦虑症,一点饭都吃不下去,即使强迫自己吃上几口,也会吐出来,这样的症状一直持续到高考成绩出来。

我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最后,一所普通二本学校录取了我。

3

大一那年暑假,太阳烤得人几近窒息,我一个人搭上了从老家去上海的火车。火车上,此起彼伏的碎语声、小孩的啼哭声,让我本就浮躁的心更加躁动不安。邻座几位男女,得知我独自一人到上海去打工,就对我说,你一定会有出息的。那时我不知天高地厚地认同了这句话。

在火车上,我为自己勾画了许多美好的梦想。我觉得,自己在上海一定会出人头地,不久就能够住到高楼大厦里面去,娶到打扮入时的漂亮姑娘。每个男人都会羡慕我,而每个姑娘都会追求我……我沉浸在这些梦想中。但是,怎么实现这些梦想呢?我一点都不知道,当时连想都没想过。

十几个小时的困顿旅程后,我下了火车,走出车站。

异常繁华的大上海就呈现在我眼前。摩天大楼鳞次栉比,街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但是,我也看到了许多流落街头、衣着褴褛的乞丐,在烈日下吆喝叫卖的小贩。我还看到许多上海口音的人,就住在拥挤潮湿的小弄堂里。我觉得,这种房子连我在老家住过的都不如。

这些景象打碎了我刚刚萌芽的梦想。和每一个异乡人一样,我独自一人尴尬地走在宽阔的大道上,不知归处。我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漫无目的地游荡,怀揣着一颗胆怯如雀的心,望着这个巨大华丽的城市,而看到的却是我无比自卑的心和心中那个狭小的世界……街上人潮汹涌,随时都能把我吞没。

我知道我的能力和努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起自己的梦想。我原本的那点骄傲就像魔咒一样,不停地拍打着我脆弱而敏感的心。我的内心溃不成军,我如一个败兵,只想赶紧离开这国际化的大都市。

大二那年暑假,我用自己打工挣来的钱去了北京,看了故宫、天安门、长城……看了那些我梦想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

当我看到这些地方的时候,我有一丝梦想实现的快感,但更多的是沮丧和失落。站在长城的最高端,向下俯视,城墙斑驳,小村寂寥,行走的人们像蚂蚁一样。心里突然涌上一丝难过。去的景点越多,我难过的感觉就越强烈。

我渐渐明白,天安门是壮观的,长城是伟大的,只不过这些地方的壮美和我人生的卑微之间,有着鸿沟。看完天安门,我还得挤上人潮汹涌的地铁,坐过一站又一站漫长的旅途,再从昏暗的地铁里钻出来,在寂寥的路灯映照下,孤身穿过窄小的胡同,回到自己住的潮湿阴暗的旅社。

我不过是这座城市里的蚂蚁,渺小到我无法正视这座城市,正视自己二十几年的过往。

我终究只是过客,我终究要离去。

买了第二天回学校的火车票后,我身无分文,于是当晚只能在火车站附近的公园里睡了一夜。我望着北京城闪烁迷离的霓虹灯和高耸的商业楼,不知道我的未来会在何方。

4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要走出去,我觉得语言很重要,因此,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从小就很努力地学习英语。进入大学后,虽然我选择的并不是英语专业,但仍然花了大量的时间学习英语。

有一年春节,为了学习英语,我没有回家,就在校外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里面除了一张床外什么都没有。

除夕之夜,窗外烟花华丽地绽放,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空气里弥漫着幽微的火药味,以及合家团圆的欢笑声,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躲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手脚冻得冰凉,胸前放着一本英语书,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方便面,虽然有点孤单,倒也没觉得过不下去。但就在这时母亲打来了电话。现在的我本该和家人在一起,吃着团圆饭,看着春节联欢晚会,而我却苦行僧般地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度过我的春节。我告诉母亲一切都好便匆匆挂了电话,我生怕我会忍不住哭出声来。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我泪如雨下。

或许很多人都是,一个人的时候再难也可以很坚强,但是只要有人安慰,就会瞬间崩溃。

5

从小村庄到大城市,有那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始终无法忘记自己第一次搭电梯的尴尬。那是上大学的时候,去教室,我怯生生地站在别人后面,一动不动,眼睛却始终盯着那个操作电梯的人,我努力记住他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让别人笑话。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一个乡下穷小子的窘迫和局促不安,可内心的那种不安全感还是让我觉得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我难堪的一幕。

我始终无法忘记第一次搭飞机的窘迫和兴奋。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我担心飞机随时会掉下去,我吓得身体都僵硬了,死死抓住胸前的安全带,生怕一松手,就会和这个世界说再见。过了好久,我的内心才恢复了平静。那是个晚上,我拉开遮光板,俯瞰着大地,看星星点点的灯火逐渐在视野中消失。

我始终无法忘记,毕业的那一天,我用几年来打工攒下的钱带父母乘飞机去北京,去看他们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故宫、天安门、长城……这是我长这么大为父母做的第一件事情,虽然那时的我依旧一无所有,可我感觉到了幸福。

在年少的时候,父母是天,很多人都有过担心,担心自己的天塌了怎么办。我常常会做梦,梦到自己的父母生病了,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心里的那种惶恐,让我整日如履薄冰。

成年后,对自己前途的担忧,希望让亲人们过上好日子的强烈愿望,让我常常梦到姐姐哥哥的孩子想要上好一点的学校而我却无法助一臂之力,梦到我因为没有钱而露宿街头。

自小贫困的生活让我产生了很强的危机感,我知道原本就不易的生活有可能变得更加艰辛。所以,我只能拼命地工作。希望在瞬息万变的世界里,把握一些东西,在有选择机会的时候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的一切,让爱自己的人和自己所爱的人心安,让他们在这不安的世界里感到安全。

6

一天中午,我在公司旁边的饭店里吃饭,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吃饭时的照片,照片上的我沉静、阳光。姐姐立马发来一条信息: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看着这句话,我感觉到久违的温暖,我知道这种感觉一直都在,那些爱我的人,始终在远方默默地关心着我。他们,就是我奋斗的意义。

那些兵荒马乱的时日都已经成为回忆,回首曾经,往事依旧清晰,只是少了那份疼痛,多了些淡然。

这几年,我四海为家,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随时落地生根,似乎习惯了这种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我都忘记了我花了多长时间终于可以在陌生人面前谈笑风生,也忘了初创公司时的艰辛和疲惫。

人的承受能力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人总是在遭遇一次次重创之后,才知道自己可以坚强。所以,无论你正在面临什么样的磨难和困难,都不要抱怨,不要害怕,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你要做的只是,把一切交给时间,把梦想种在心间,马不停蹄,一路向前。

所有的失败仅仅是因为你的努力还不够

我想站得更高,看到更远些。这样我就可以跳过些苦难,略过些纷扰,直接看到好人有好报的将来。

——何炅

人生这条路,注定是一段艰辛的旅程,甚至可以说,那些切身体会到的痛,才会让你感受到生命的真实。我们大多数所谓的梦想到最后不过就是海市蜃楼,活在当下远比空谈梦想更有价值,平淡的一日三餐远比偶尔一次山珍海味来得更加实际。

1

是的,我曾经有过很多次的失败,今后也还会面对很多失败。每一次失败我都铭记于心,反复咀嚼,我知道这是我的财富,失败越多,我就越脚踏实地。我不敢奢望成功,只求可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

姐姐上完初中后,就辍学在家,十八岁开始出去打工。

哥哥原本学习成绩特别好,经常在一些竞赛当中获奖。然而,等到初中升高中的时候,他却没有选择高中,而是选了一所中专。父亲曾经对他说:“娃啊,你成绩好,考个高中可以上大学啊!”然而,哥哥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眼睛望着在桌前写字的我。他为了早点工作,早点出来赚钱,决定学点技术,不读大学了。因此,他选择初中毕业就读中专。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家里的条件不允许供我们三个同时读书,于是他们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父母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我刚上高中的时候,父母亲就已经开始筹备,要给我攒下一笔钱,留到我上大学的时候交学费。这笔钱对于很多家庭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我的家庭来说,却是一笔需要事先计划的很大的开支。

父母亲召集哥哥姐姐,开了一个小小的家庭会议。为了不让我有太大的压力,这一切都是背着我进行的,因此会议的过程我不得而知。最终讨论的结果是,以目前的收入,实在很难应付三年后的这笔开销,因此母亲决定南下广州,找一份工作,其间要省吃俭用,说什么也要攒下几千块钱。

母亲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也不会什么技术。像她这样的条件,想找一份薪水稍微丰厚点的工作并不容易。最后几经周折,她终于找到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虽然工作辛苦,但是应付了房租和其他生活必需的开支之后,总还是能省下一些钱来。

我曾经想象过很多次,母亲是怎样用粗糙的手将被汗水浸透的一张张钞票塞到信封里,怎样在能够改善她自己生活条件的种种诱惑面前一次次按捺住自己微薄的愿望。她从未和我多说些什么,总是告诉家人她在广州过得很好。她为我吃了多少苦,此后我自己到北京、上海打工的时候,才深刻地体会到了。

母亲南下打工后,留下父亲在家种田和照顾我。

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庄稼汉子,他把所有的爱都融进了行动中。一个人打理十几亩的田地,现在想来那得需要多大的精力才能办得到啊!

高三那年,每每看到挂在黑板旁边的高考倒计时表,我都紧张得要命。我一遍又一遍背诵“政史地”,做的试卷堆满了整个书桌,不敢有丝毫懈怠。晚上其他同学都睡觉了,我还拿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复习。每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已经洗漱完毕,匆忙赶到教室,边吃早饭边大声朗读课文,甚至连上个厕所也要带着英语书。然而不管我怎么努力,每次月考的成绩总是不尽如人意。

而那一年,我最终没能如愿考上大学。

我就像长跑中落在最后一名的选手,筋疲力尽,怎么拼命也追不上前面的选手。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天知道那对我而言是怎样的一种孤独和绝望,对于未来人生的无法触摸让我对自己开始怀疑,我甚至觉得我的一生就这样了,就会像家乡的大多数人一样。

可我害怕这样的生活,害怕那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

高考后,我去广州看望母亲。这么多年,家里所有的活都是父母和哥哥姐姐承担,我唯一的任务就是学习。现在这样的结果,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母亲: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工作的艰辛和劳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失望。

见到母亲,我自责不已。而母亲只是平静地说:“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在广州待了一个月后,我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开始了复读生涯。

经过一年的努力,我终于获得进入一个普通二本院校的机会。

我从来不是天资聪颖的那一类,我总羡慕那些不用努力成绩就可以非常好的同学。但仅仅是羡慕而已,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背后的东西,我唯一能做的不过就是付出比他们多得多的时间,然后考个和他们差不多的分数,仅此而已。

2

高考后填志愿的时候,父母在征求了很多人的意见之后,想让我学金融,说以后好找工作。

那时候,我不知该填什么,也不清楚自己未来会做什么,但对读书、写文章的喜爱始终深藏在心底。于是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违背父母的意愿,偷偷在志愿栏里填了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

生活不可能完全按照你定好的套路出牌。大学四年里,我给杂志社的投稿全部被退回,网上参赛的作品也全部落选。

那年冬天,为了参加一个征文比赛,我把自己关在租住的小屋里,用整个寒假,写了一篇两万字的中篇小说。

数个冷清雨夜,一盏灯光黯淡的落地灯,窗外是寂寥荒芜的黑夜,只听得见敲击电脑键盘时清脆的声响和风吹树叶的摩挲声。我反复揣摩着小说的情节和人物的对话,有时写着写着就忘了时间,回过神来,发现已是凌晨四点。

投稿一个月后,我收到的只是冷冰冰的一行字:你的文章不适合在本杂志发表,感谢你的参与。

真正冷的不是这句没有任何温度的话,而是一种绝望的心境。我知道,自己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所有的付出都没有结果。我原以为,除了写作,我什么都不会,然而现实却是我连写作都不行。

一个月的心血和精力得到只是十几个字的回复,这是多么大的打击!

我开始怀疑我的选择,我不知道这样的坚持最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我也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失败之后,会不会真的就有成功在远方等着我。看着箱子里泡面数量不断地在减少,我读懂了这社会给我的磨砺,我知道并不是每一次付出都能有结果,我知道所有的失败仅仅是因为你的努力还不够。

我从来不是出手不凡的作家,没有郭敬明、韩寒的天赋,但是这不能成为我原谅自己失败的借口。我追问自己,写作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究竟是出于热爱还是为了出名、挣钱?如果确定写作是自己的爱好,那么我就应该继续努力下去,在荆棘和坎坷中成长,终有一天会越来越好。

我给了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于是我收拾起沮丧的心情,继续自己可能的失败。这时的我反倒不害怕失败了,我相信我的每一次失败不过就是自己还不够努力的结果,如果我们刻意寻求最后的答案,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记得帕慕克曾经说过:“我写作,是因为我天生就需要写作。我写作,是因为我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做正常的工作;我写作,是因为我渴望读到我写的那类书……我写作,是因为我只能靠改变来分享真实生活;我写作,是因为我希望其他人、我们所有人以及整个世界都知道,我们在土耳其,在伊斯坦布尔以前是怎样的生活,今后仍将怎样生活……我写作,是因为我相信文学,相信小说的艺术,远胜于其他一切……我为了孤独而写作……我写作,不是为了讲述故事,而是为了编造故事……我写作,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快乐。我写作,就是为了快乐。”

所谓兴趣,就是说你喜欢的往往其实就是事情本身,并没有太多的目的性。我写作,是因为我能从写作中得到一种快感,而这种快感是别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实现的,所以即使没有人欣赏,我仍然会坚持下去。我不愿意这一愿望被太多功利性的东西束缚,哪怕最后我没有得到一点回报。

3

大一时,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她漂亮,英语讲得十分流利,文章也写得不错。她对人温和,从来不发脾气,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她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那个人。

那段时间,我爱她爱得几乎忘掉了自己,长这么大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脑中几乎全是她的身影:她一起身,我便想到她要喝水;她一微笑,我便觉得连阴天都变成了晴天;她跟我多说一句话,我都要开心半天。每天我殷勤地在她身边转悠着,就是希望她有一天能注意到我。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这是我这一辈子最疯狂的一场相思。

当然,所有的一切全部是我自己的独角戏。

一年的时间,我始终和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我不敢去表白,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生怕表白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在一次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这种情况终于发生了改变。

那天晚上,在众人的喧嚣声中,我感到异常寂寞。尽管身边的朋友不断地发出欢笑声,可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就只有她的影子。我孤零零地坐在角落,没有心情和任何人讲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对她的思念煎熬着我。我受够了只能偷偷喜欢她而不敢说出来的这种痛苦,加上刚喝进去的几杯酒,也给我壮了胆。我迷迷糊糊趁着醉意,鼓起勇气给她发了表白的短信。

等她回信息的那五分钟,对于我来说漫长得不亚于一个世纪。我一会儿懊悔自己的冒失,生怕她回复,会把我的期望打得粉碎;一会儿又期盼她的回信,心中觉得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的心快速地跳动着,不知道是由于强烈的期待,还是深深的担忧,又或者二者兼有。

手机终于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有一条未读短信。我紧紧闭上双眼,简直不敢打开这条信息。

我把脸转向墙壁。无论我的脸上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是实现心愿之后的狂喜,还是失望落寞之后的痛苦——我都不希望被屋子里的其他同学看到。

我颤抖着双手,战战兢兢地打开那条信息。

屏幕上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我本以为我只要鼓足勇气,表达了自己的心声,不管结局怎样,我都无怨无悔。可是,当这行字真的摆在我面前时,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坠入了万丈深渊。

我瘫坐在那里,周围人的欢笑声让我感觉自己更加悲惨。我既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地接着喝酒,想要麻醉自己。

第二天,我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三天假,想躲开她一段时间,给自己一个可以复原的机会。

三天中,我拼命地打游戏,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可以让人快乐的事情,爱情不是唯一能让人感觉幸福的东西。我沉醉在虚拟的世界之中,想把这段情给自己的伤痛赶快忘记。没想到,越是想要忘记,越是记得深刻。

所以,几天后,当我回去时,离开时设想的波澜不惊、心如止水的状况根本没有出现,我发现自己已经陷得太深,没有那么容易复原。

我依然总是会想到她。看到她喜欢坐的座位,听到她喜欢的某一首歌,我都会想起她。这一切,原先都能让我心中一动,带着一种温暖的感觉想起她。而现在,我知道,它们和她一样,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它们都和她一样,再也不属于我。她在我心里有过一个位置,她走了,那个位置也就空了。我的内心好像出现了一个黑洞,不断吞食着我的精力,却没有东西能够填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已经不再那么纠结。自己努力过了,即使没有得到,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我决定收拾好心情,继续自己的生活。

4

人生这条路,注定是一场艰辛的旅程。

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天分的。也许穷极一生你都没法在某件事情上得到一个“A”,那就在“B”的阶段尽情地享受“B”给你带来的幸福和快乐。这时的你只要朝着“A”的方向努力就够了,这是你一辈子的追求、一辈子的希望、一辈子的信仰,一辈子总要有一个理由让你努力活下去。如果你这样坚持了,最终有没有得到“A”就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你会发现你的生命已经充盈而满足。

能成为鹰的人是少数当中的少数,我们大部分人甚至都没法成为一只鸟,可能努力一生都只能成为风筝,不得逃脱,任凭风吹雨打,一辈子都被一根线牵制住。如果你一辈子都成不了鹰,而只能做风筝,那你就享受做风筝的快乐吧。

很多时候,你追逐的东西可能得不到,这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还愿不愿意去追寻。如果你愿意,即使到最后,你都没有成功,却也收获了不一样的风景。

是的,不是每一次努力都会有结果,但每一次努力,我们都在成长。也正是这一次次的努力,一点一滴的成长和进步,最终才能为我们的人生加冕。

我就是想看看我的人生有什么可能

跟生活的粗暴打交道,碰钉子,受侮辱,自己也不得不狠下心来斗争,这是好事,使人生气勃勃的好事。

——罗曼·罗兰

1

前不久,一家我久闻大名的图书公司的一位编辑找到我,说看了我在网上写的一些文章,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这让我既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我一直希望我的文字能够让更多的人看见,现在终于有了这种可能;紧张的是,编辑说如果要达成合作,必须通过公司的选题会,能不能通过现在还不得而知。

他们开选题会的那天,我一直处于一种坐立不安的状态,什么事都没心思做。文员给我送来了与其他公司合作的合同,我都放在了一边,生怕自己在这种状态下,理不清头绪,匆忙之下做出草率的决定。

我一边处理着一些简单的日常工作,一边心不在焉地等着电话铃响,给我带来惊喜或者失望。

我始终没有接到这个电话。到傍晚,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编辑告诉我说,选题会认为我的文章目前不太合适他们公司出版。

看到这条信息,我有些失魂落魄。我不曾料到我会因为这件事那么伤心。

我在藤椅上呆呆地坐了很久,心里一片荒芜,甚至连走出公司的力气都没有。等了半天,估计着所有的员工都走了,我才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地走出办公室。

我暂时不想回家,于是走进一家咖啡店,要了一杯卡布奇诺,一边啜饮,一边整理心情。我试图追问这种伤心的来源,最后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急功近利。我迫不及待地想写一本畅销书,迫不及待地想拥有大量的人气,迫不及待地想让更多人认识我。

而我现在的本事,还撑不起我的梦想。这对于我来说,当然不是个好消息,我以为我可以平静地面对很多事情,最后却还是输给了我自己。我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不再纠结于这犹如天方夜谭的插曲。

很多时候人生好与不好,其实可以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我的文字还不够优秀,我就坚持写;我的人生还不够精彩,我就继续努力。不管此刻的我怎样,只要我这么去做了,就终将成就最好的自己。

2

为了积累素材和寻找灵感,我跟公司的搭档商量,我想用三个月的时间来专心写作。这三个月间,我计划前往东南亚和欧洲,一路走一路写。

我要蜕变出一个全新的自己。

蝴蝶蜕变的历程是多么刻骨铭心,可所有的蜕变都是为了迎接更好的自己。为了写完这本自己多年来一直想要出版的书,我得暂时放下自己还算优越的生活,要去像苦行僧一样,一点点地打磨自己的耐性。

有朋友问:“你担心吗?如果书出版后销售不好怎么办?”

我回答:“我非常非常担心。”

我担心自己这么努力、用心写出来的作品得不到认可,我担心团队所有的汗水和付出都付诸东流,我担心我辜负了公司合作伙伴对我的信任,我担心我再也不敢走写作这条路。我担心,身边的人会嘲讽嗤笑。我有很多理由担心,我生怕最后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有些事情你去做了,或许不会取得成功,但是如果你不去做,就永远没有成功的可能。

“越努力,越幸运,加油。”我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说。

但现实很残酷,现实不会因为你一时的努力奋斗就给你直接的回报。所有的回报都是长久艰苦努力的结果,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功,更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也许这才是人生的意义,是我们为之奋斗的意义。

3

我特别喜欢《喜剧之王》这部电影。电影里周星驰饰演的男主人公尹天仇痴迷于演戏,梦想成为一名专业演员,可惜却不被人赏识。为了学习表演,他在租住的一无所有的房间里琢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为了实践,他免费在街坊福利会开设演员训练班,同时利用这些人排练《雷雨》。

他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看来就是个笑话,一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人却整天做梦想当一位著名的演员,我想除了他本人,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会理解。

周星驰的高明之处在于他让主人公在经历繁华之后,依旧活跃在街坊福利会的演员训练班中。

你也许会问他成功了吗?他也许说是也许说不是,但是有一点他会告诉你,对于他的人生他不会后悔,因为他看到了他人生本来的样子。而这恰好是我们很多人所做不到的。

曾经,当我在上海的时候,租来的房子环境很差。四面都是密闭厚实的墙,没有窗户,床铺窄小,黑漆漆的,空气流通不畅,室内异味浓重,让人窒息。洗手间里,灯光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呕吐物痕迹还残留在镜子上面。

有一天,我睁开眼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皮肤黑了很多,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我躺在床上,想大哭一场却哭不出来,想睡却又睡不着。有那么一刻我想过退缩,何必要出来打工,何必这样折磨自己?但我又是如此渴望,探寻我生命的另一面,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哪怕有再多的困难我也要走下去。

4

现在,当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会对自己说,你啊,现在之所以觉得痛苦,只是因为想要的太多,而愿意付出的太少。

在自己的事业有了一些起色之后,我以为成功可以来得很简单,就好像很多事情只要我动动手指就能得到一样。渐渐地,我忘记了我的初心,忘记了我一直坚持着的东西。我守着自己打拼下来的那点东西,就像守着一座金山一样,不愿意再去吃苦,再去努力,这是我现在的悲剧。

尼采说“在自己身上,克服这个时代”,而我只要在我自己身上克服自己,克服自己的浮躁,克服自己的急功近利,克服自己的虚荣,克服自己的沾沾自喜,克服自己面对问题时的无力。

其实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我们能正视自己,就应该能发现现在的问题。

人生当中的许多事情,无愧于心就好,不必太执着于结果,所有领域都能够做出一番成绩的人真的不多。如果太执着于结果,只会令自己一生都陷入极度的苦闷中。

我们无法改变生命的长度,却能拓展生命的广度和厚度。我要遵从自己的内心,让生命的万丈豪情不会因为一场冷雨就被浇熄。

我想,就这样试试吧,看看,我们的生命究竟有什么可能。

此刻对你很重要

我就生活在这里,没有完美新世界,没有需要等待的未来,没有要向外界索求的理解,也不需要通过跟谁比较才能判断自己,要做的就是此时,就在此地,就是此身。

——柴静

最近一个月,不知道什么缘故,每天晚上都失眠。常常是躺在床上,虽然什么都不想,却怎么都无法入眠。为了打发漫长、难熬的长夜,有时候索性打开灯来,随意翻看床头的书,直到筋疲力尽,才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

1

小时候,我的家庭十分贫穷,吃尽了没钱的苦,因此,我从幼年起就知道金钱的重要。

我最早的记忆是从三岁开始的。

那时候,家里倾尽所有盖了一座红砖黑瓦的大房子,却也因此欠下了很多外债。我对这一切当然没有太多的意识,所以当家里的餐桌上日复一日只有青菜的时候,我就赌气拒绝吃饭。

一次,当我跟在母亲屁股后面去向邻居借米时,看着邻居趾高气扬的态度和母亲难堪的表情,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真的不该那么任性。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很多年,我却依然记忆犹新。

小学升初中时,以我的成绩本可以进实验班。实验班是寄宿班,每学期要交二百块钱的住宿费,这对当时我们的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加上我家离学校并不是太远,所以我主动要求不住校。而不住校的结果就是我不能在放学之后享受住校生补课的待遇,同时我也和以前的朋友没有了太多的交集。慢慢地,我的成绩也和他们拉开了差距,落在了他们后边。

现在想想,如果可以重来,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父母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不管刮风下雨,寒冬酷暑都在田地里辛勤劳作,而收入仅仅能够维持家里的基本生活。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姐姐和哥哥很早就外出打工了。

家庭的经济问题,让我不能像我的许多同学那样拥有优越的生活,甚至还要迫不得已放弃许多机会。但我并不认为,我会因此一辈子失败,我始终坚信只要我足够坚持,我就能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一切。我知道所有的苦难只是为了让我们变得更优秀,所有我们没有得到的只是因为我们获取它的方式不对。

2

这世间大多数人是卑微的,或许许多人一辈子都只能默默无闻,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但这并不会阻止我们追求成功的脚步。也许倾我们毕生之力,也无法过上想要的生活,但这也不会影响生命的精彩,生活仍然会时时给予我们惊喜。这就是我们需要努力的原因,也是我们需要向这个世界证明自己的理由。

还记得大三那年从一个三线的小城市来到那时我眼里的大城市——长沙,看着闪耀的霓虹灯和拥挤的火车站,我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我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来回张望,就像一只土拨鼠一样,警惕而又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搭公交车一路穿城而过,我盯着车窗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一切,生怕错过任何一点东西。

此前,我对这个世界的印象多数来自于我的家乡,原来的我就像一只井底之蛙,徘徊在自己狭小的天地里,耳濡目染的也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当光怪陆离的城市从我眼前掠过,我原本的世界坍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

几年后挤进这个城市工作。我租了一间永远照不进阳光、如同囚室一般的房屋。昏暗的房间里,空气污浊,每当天热的时候,房间里就像蒸笼一样。窝在这样的房子里时间一长,就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而我却毫无办法,那时我的薪水只能够负担得起这样的房子。

现在偶然回想起来,竟然有些怀念那段时光,因为我知道,就像有一句话说的一样:生活坏到一定程度就会好起来,因为它无法更坏。努力过后,才知道许多事情,坚持一下,就过来了。

不论生活此刻给我什么,那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会是最精彩的部分。

每天早上六点,刺耳的闹钟准时响起,我匆忙刷牙洗脸,有时候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赶去公司打卡上班,开始一整天忙碌不堪的工作。晚上拖着一身的疲惫打开房门就直接瘫倒在床上。终日如机器般麻木地工作,却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和未来在哪里。我也无暇考虑这样的生活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我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我在这座城市里根本就没办法活下去,这时奢谈梦想无疑是一件不合时宜的事。

记得有一次,租住的房子漏水,滴滴答答的声音搅得我心烦意乱。我向房东抱怨,她却说我多事。我一怒之下,走出房门,“嘭”的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似乎把整栋楼都震得摇晃起来。房东破口大骂。我没有理会,消失在她的叫骂声中。

街上人影绰绰,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要去往何处,但我心里知道我想逃离,不光是逃离那令人窒息的空间,甚至想逃离自己。可我能逃到哪里呢?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向现实妥协,和房东和解,回到那间不到十平方米的单间中去。不然,晚上我就只能露宿街头。

当我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时,我兴奋地打电话给我妈。拿到第一份工资的那种感觉真是无法表述,这不仅意味着我不能再心安理得地从父母那儿拿钱,我还要用这微薄的收入告诉父母我现在可以养活我自己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种无以言表的兴奋,因为我必须先生存才能谈得上有生活。

虽然生存的压力让梦想龟缩到了心底的一角,但它依然存在,我不想一生吹风晒太阳,咸鱼也会有梦想。我要在保证温饱的基础上,去努力靠近理想。

我小心地保护着心底里那一点希望的火苗,努力奋斗,努力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因为你此时此刻所做的任何决定都可能关系到你的以后。

此刻对你很重要,此刻对于你的梦想同样也很重要。正像网上那句很流行的话所说的:“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们不能因为看不到未来的样子就将梦想弃之不顾,我们不能一开始为了梦想而忙,到后来却忙得忘了梦想。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3

我曾经用手机玩过一个塔罗牌的游戏,抽到的是一张倒吊人(The Hanged Man)。牌上是一个被倒吊的男子,尽管旁人认为这无比痛苦,他却一脸安详。在这张牌背后的说明是:那个男子最终被救了。也就是说,这牌更深的意思是:忍耐眼前的厄运,接受命运的安排,好好反省过去的得失,为将来的再度崛起储备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知道几年后的我会做着什么,但我知道,此刻对我很重要。机会永远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当我还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就把此刻做好。就像加缪所说的:对未来的真正慷慨,就是全情地投入现在。

我曾经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天晚上,风雨大作。有个人正坐在家里,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把门打开一看,门外站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他戴着一顶三角小帽,全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淋透了,看起来十分滑稽。

这个人热情地把白胡子老头迎进屋子,给了他一条干毛巾,为他擦干身上的雨水。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老头十分感动,临走的时候说:“其实我是上帝。你这一辈子,会得到大笔的财富、至高的荣誉和美满的家庭。”

那个人听了之后非常高兴,心想上帝说的话一定不会错。然而,等到他的一生走到尽头,他仍旧是一贫如洗,默默无闻,孑然一身。

虽然这个人一辈子没有很大的成绩,但仍然是一个好人。所以他上了天堂。

在天堂,他见到了上帝,发现上帝果然是自己在家里招待过的那个人。他不由得带着点委屈地质问上帝说:“为什么你的预言都没有实现呢?”

上帝微笑着说:“是不是曾经有一年,你家乡的橄榄价格大跌,几乎比稻草还要便宜?”

那个人说:“是的。”

上帝说:“就在那一年,你们临近城市的橄榄价格暴涨,如果你把家乡的橄榄运到那里,一定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但是你害怕生意亏本,就待在了家乡,没有做这笔生意,就这样,你错过了获得财富的机会。”

接着,上帝又问:“是不是曾经有一年,你的家乡发洪水,你家门前路过许多流离的灾民,他们请求你收留,可是你觉得自己无力一次性接待这么多灾民,所以拒绝了他们?”

那个人说:“是的。”

上帝说:“如果你当时收留了他们,他们就会反过来感激你,你在当地就会取得很高的声望,成为大家景仰的恩人。然而你没有这样做,就这样,你错过了获得名誉的机会。”

上帝继续问他:“是不是某一天,你去市集闲逛的时候,看到了一位黑色长发、极度美貌的女子?从此以后,你对她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可就是鼓不起勇气来表白。”

那个人说:“是这样。”

上帝说:“其实,你英俊的相貌也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可惜,你没有表白,错过了这次姻缘。”

故事中的这个人,原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但是,由于他缺乏准备,没有勇于把握时机,所以错失了人生中的种种美事。

你五年后的生活,是由你今天的选择和行为决定的,当你把当下的一切做好了,你接下来的人生也就顺了。当你无法对抗你所有遭遇的时候,不如享受现在,做好现在。

未来不迎,过往不恋,这才是我们应有的态度。

所有的苦难都不过是让我们塑造更好的自己,所有的挫折都不过是让我们迎接最好的自己。

如果你真正懂得,不用我告诉你,你就会知道,此刻对你真的很重要。

一个人也要好好的

我常处于忙乱,当我打得不好,我内心没有“安宁”。

——林书豪

1

这个冬天很冷,但我的心里是暖的。

待在自己家里,我感觉安全、温暖。我喜欢在寒冷的天气里,躺在张舒适的床上,拥着被子,随意拿起一本放在床头的书,翻一翻,读一读,想一想。

听着窗外凛冽的寒风,我笑了。如今这风再怎么肆虐,它也奈何不了我。我不用勉强自己,在这样的天气外出奔波。

但这样的天气让我很容易联想到以前。

大一那年冬季,一天晚上的十点多钟,我洗漱完毕,拧开台灯,准备做功课。宿舍里没有取暖设备,我穿着单薄的外套,冻得直哆嗦。突然,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响起,打开一看,是高中同学发来的一条短信:天冷请加衣。

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犹如受了委屈的孩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那是我离开父母、离开家乡的第一个冬季。

2

离开老家来这座城市上学时,是九月初。

在我离开家的那一天,虽然已是初秋,太阳却还火气十足,像个打麻将输了钱的吝啬老头。

父亲把我送到车站,由于不善言辞,他默默地把我的行李往车厢里一塞,然后递给我一些零食后便沉默不语了。我也和父亲一样,是个寡言的人,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一直到火车启动,一句话也没说。我知道父亲有很多话想对我说,我也如此,可我们谁也没有开口。

打记事以来,我就没有好好看过我的父亲。这次也不例外。当我不经意瞥见他头上的白发时,我的心颤抖了一下。父亲才五十多岁,却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过早地衰老了。那一刻,我想哭。我急忙转身离去,不想让父亲看到我眼角噙着的泪花。

火车很快就要驶离,但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舍,在心底甚至急切地想要远离这个死气沉沉的小村庄。我心底早已厌倦了生我养我的家乡,现在我就要迫不及待地逃离它,逃离琐碎庸碌的人生困境,逃离狭小逼仄的格局,逃离南方的梅雨和酷暑,逃离压抑我十八年的我的过去。

逃离它,不惜一切代价。

当时的我年轻气盛,以为家乡太小,实现不了自己的野心和梦想。年轻的我以为可以征服全世界,最后才发现连自己都征服不了,这是多么不知天高地厚。在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之后,我才知道家乡的可亲。

是的,我的老家只是一个破败的村庄,连个像样的商店都没有。但是,那里却有关心我的人,有我熟悉的一切。每当在外面遭受了什么苦楚委屈,我就会想到家的温暖,想到可以随意寒暄的左邻右舍,想到淳朴的邻里关系,想到不管出了什么事,总能找到人帮个忙,说一说。我熟悉田野和树林里的一草一木。夏天,如果我贪玩没有回家,口渴了,可以去村东头的郭大婶家的地里摘个西瓜,只要事后打个招呼就行了。在家乡,做什么心里都有底,我也知道怎么让自己一切顺利,完全没有出门在外的那种茫然。

3

从踏上离开家乡、离开父母的列车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将独自面对错综复杂的社会,接受各种挑战。我不可能永远活在父母的庇护下,无论前路怎样,都要一个人坚强地走下去。

大学里,许多学生都在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地混着日子。晚上很晚才睡,第二天早上快要上课时,才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地抹一把脸,然后拼命地奔向教学楼。而这样的“拼”命不过仅仅是担心老师课堂上的点名、考勤,影响学分。即便坐在教室里,也不是专心致志,或伏案大睡,或是偷偷地摆弄手机,或与邻座聊得热火朝天。没有课的时候,男生躲在寝室打牌、抽烟、玩网游,女生则成群结队地逛街、闲聊。

我也过了一段这样的日子,和同宿舍的人一起出去通宵打游戏,或者是在操场打篮球、闲聊,一混就是一整天。

一开始,光怪陆离的游戏能带给我一种虚假的成就感,我执着地打怪练级,还和其他朋友攀比,谁的级别高,谁的装备好。在游戏里,我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勇士,能够主宰世界。

可是,渐渐地,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意思。

游戏里的我的确无所不能,可是,现实世界中,我连自己的生活都供不起,每个学期都要向家里要学费。每一次,我拿着父母寄给我的钱交学费的时候,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我知道,这几千块钱的学费,都是父亲在地里刨出来的,是母亲做保洁员省下来的。他们寄钱给我,同时寄给我的,也是他们的沉甸甸的希望。我知道,自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日,对不起父母的期望,也对不起为了我而没有继续读书的哥哥姐姐。对他们的负疚感终于触动了我,我决心拿出行动。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下学期一定要拿奖学金。

于是,我告别了一起打游戏的朋友,在他们嘲讽的目光中,我背起久违的书包,去了图书馆。

那个学期,我刻苦地学习,课余时间不是在自习教室,就是在图书馆。我们那个学校图书馆不算大,藏书量也不算多。看着一排排的图书,我立下了一个宏伟的志向,就是把图书馆的书全部读完。这一个学期,我过得非常充实,也接触了一些新领域,学到了很多自己以前想也没想到过的知识。等到学期末要考试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站在寒风凛冽的走廊里,面对着一堵白墙复习,备战考试。

然而,也许是我的确天资平平,这个学期,我的成绩虽然有所进步,却也没有名列前茅,更没有拿到我梦寐以求的奖学金。当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我的胸口好像被大锤重重地锤了一下。舍友看了看我的成绩单,嬉皮笑脸地夸我有进步,我勉强对他挤出一丝笑容。

我又渐渐消沉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取得我想要的成绩。我多么渴望,哪怕只有一次,得到老师的夸奖、同学的羡慕。我多么希望能站在奖学金的领奖台上,拿到那笔钱,减轻父母的负担。我又是多么希望能得到这种荣耀,让自己的大学四年不至于在无声无息中度过。

一天,我看了一部电影,片名叫《钢琴师》,讲述的是一个波兰犹太裔钢琴家瓦拉迪斯劳在二战期间艰难生存的故事。

在白色恐怖的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死亡的威胁下,为了不落入纳粹的魔掌,他不得不四处躲藏。

然而为了梦想,他顽强地活着。他的勇气和坚持让他迎来了战争结束的光明,也为他赢得了声誉和尊敬。

瓦拉迪斯劳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依然能遵从自己的内心,坚持自己的梦想。和他相比,我所谓的挫折算得了什么呢?

只不过和条件好的人相比,我的生活艰苦一些,但我起码可以平安地生活在阳光下;只不过和别人相比,我没爹妈可拼,但至少我还能依靠我自己;只不过我不是聪明绝顶,但我还能选择笨鸟先飞。

我知道,如果我对成功的渴望、对改变的渴望能像对呼吸的渴望一样,我的这些“先天不足”都将不足为患。

人的一生很短暂,也许我成就不了惊天动地的伟业,但我也不希望自己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失去灵魂往往比失去生命更加让人痛苦。

所幸,自己醒悟得还不算太晚。

4

我对自己的未来又重新有了信心,只是,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才能获得自己梦寐以求的成功。

直到有一天,母亲打来电话,问这边的天气怎么样,需不需要钱,有没有买点厚衣服。

我哽咽不语。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很需要钱,我很害怕一个人在外的生活,特别是像我这样一个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人,孤独感时时侵蚀着自己。

其实可怕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却不懂得好好生活。一个人生活,或许改变的不只是生活本身,还有内心。但终究我没好意思开口诉说自己的孤单和艰难。

我知道父母的不易。母亲依旧在广州一家小工厂里做着保洁工作,拿着微薄的工资;父亲仍然是一个人在老家料理十几亩的田地。他们一年到头收入的大部分都用来应付我的开支。

我很想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不再常年奔波在外,不再为了生计发愁,而那时的我却窘迫得犹如一只无力振翅飞翔的小鸟,我连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让他们免于辛劳?

其实,母亲很少打电话给我。她这几句简单的问候让我知道,即使彼此很少联系,但她始终牵挂着我,只是关心我的方式变了。

挂上母亲的电话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残酷。我们应该认真对待自己的生活,把每一天都当成是生命的馈赠,不管境况好坏,我们都要微笑面对。

如果你对未来充满迷茫,那就先静下来想一想,遵从自己内心的呼唤,弄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那就是你在任何困境中都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当你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就脚踏实地做好你能做好的每一件事。这样一来,生活就会变得简单,简单得就像天气热了就脱掉一件衣服,天气冷了就加一件衣服。只要你在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就能摆脱迷茫,走向充满希望的未来。你不必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今天失去的,终究会在明天得到。

母亲一句普通的问候,对我来说无异于冬日里的暖阳,融化了我心头的冰霜,让我看到了光,看到了希望。

天冷,加件衣服就好了。关于未来的答案,在我听到母亲问候的那一刻,变得清晰明确起来。其实,选择自己擅长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困难。

我决心选择自己一直很喜欢的英语,换个方向重新开始。

5

我对自己当时的状况进行了理性的分析。我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有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是因为我对课本上讲的知识没有足够的兴趣。

既然如此,那就做一件我感兴趣的事情吧!于是,我决定把精力投入到英语学习中去。

我之所以想学英语,是因为我从小就有一个出国梦。

接下来,我去书店买了英语口语教材,开始为梦想奋斗。

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了。这时,室友们都还在睡梦中。为了不打扰室友,我轻手轻脚地从床铺的上层爬下来,慢慢地穿好衣服。有的时候我干脆把牙刷带到图书馆,在外面刷牙,仅仅是因为水流的声音太吵,我怕影响别人休息。

许多人觉得,大学四年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应该及时享乐。其实,在图书馆过一天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只要带上一个水杯,图书馆里随时都能喝到滚烫的热水。如果觉得坐的时间长了会腰疼,不妨带上一个小靠垫。我每天看着窗外的太阳渐渐升高,再看着它渐渐西沉。当一天结束的时候,心里的充实感无以言表。

晚上,我回宿舍时,室友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那段日子,陪伴我的,只有天上的点点孤星。一天又一天,我度过了一个个一个人的清晨,一个人的夜晚,一个人的周末……

那年,冬天来得特别早,天气十分寒冷。在家时,一切生活琐事都由父母照料。现在离开了父母,天气突然冷了,我还每天穿着薄薄的外套,哆哆嗦嗦地在寒风中背英语。

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没人照顾,让我学会了照顾自己。

天冷,为自己加件衣服;迷茫不自信时,坚持做一件自己乐意做的事,才能最终走出生活的羁绊。

我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我顺利地通过了CET考试,在任何企业面试的时候,都把自己的英语当作强项,展现给用人单位。而现在,我能熟练地用英语和别人交流,全靠我那个时候的积累。

其实,只要听从自己内心深处的选择,坚持不懈地努力,每个人都能够成功。

每个人都有艰难的时刻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异常艰难的时光,生活的窘迫,工作的失意,学业的压力,爱的惶惶不可终日。挺过来的,人生就会豁然开朗;挺不过来的,时间也会教会你怎么与它们握手言和,所以你都不必害怕的。

——扶南

你不知道我曾经有过多大的梦想!

1

几年前,我要离开学校,去另一个城市实习。

临行前清理学校宿舍里的东西,该丢的丢,该留的留。最后,我收拾了好几大箱子书籍带走。

学校离火车站很远,因为舍不得花钱打车,我只能拖着大包小箱从学校门口搭乘公交车到火车站。

我本来就瘦弱,平日里人多的时候,往往被挤得连车都上不了,而此时,我还得拖着沉重的行李,这个过程真是艰难无比,简直堪比别人攀登珠穆朗玛峰。

公交车一路蜗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难旅程,终于到达了火车站。火车站人流汹涌,我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挥汗如雨,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上了火车。

火车一路摇荡,像个不知归途的醉汉。

车厢里逼仄憋闷,拥挤不堪,乘客们坐的坐,站的站,挤得就像一罐沙丁鱼。我头晕目眩,想吐又吐不出来,想睡也睡不着,如同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逃脱不得,只能把所有的情绪憋在胸口。

路途漫长,火车一路经过破落的村庄、房屋密集的小镇、浑黄的河流、葱绿的田野、连绵的丘陵。我没有心情看窗外的风景,只希望早点结束这让我接近崩溃的旅程。

傍晚,在晚点两个小时后,火车到达了我实习的那个城市。

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疲于奔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2

新租的寓所在一条破巷里,一楼。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人住过,房间里灰尘弥漫,又脏又乱,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床铺,又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地板和洗手池清理干净。

屋子里仅仅只能放下一张小床,墙壁上到处都是污渍。除了那张床,书柜和衣柜这些基本的家具都没有。更没有卫生间,每次上厕所,我都要跑到巷子对面的公厕去。

那时候最怕的就是交房租,一个月的工资两千多一点,交了房租之后,银行卡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又不敢让父母知道自己的情况,只好把伙食费降到最低。有的时候甚至一天只吃一顿饭。

我用一个月的工资给自己买了第一部智能手机,小米。在人人手里都拿着iPhone的时候,我自欺欺人地认为小米比iPhone更好用。

现在我承认,当时的我只是买不起iPhone,才会这么想。

贫困还可以忍受,更要命的是工作。看着一同进公司的同学开始慢慢崭露头角,签单,拉客户,做策划,做设计,而我却一事无成。

每天早上我都低着头走进公司,傍晚再低着头走出公司,我害怕遇见熟人,害怕和人打招呼。突然之间我所有的意气风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永远都是失败失败再失败。

每天晚上,我窝在那张小床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骗自己说日子就会这样一天天过去,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没有老板训斥,没有业绩压力。我把自己装在套子里,拼命逃避这世界。然而,生存的压力是实实在在的,让我无处可逃。

每天早晨闹钟响起时,我还是要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然后有气无力地去上班。

难道生活就这样了?

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变得毫无激情,而我却无动于衷,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不,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望着镜子里的那个我,我发现我不见了,镜子里那个面目可憎的人不再是我,而是一个被这世界磨灭了灵魂的人。

我擦了擦挂在墙上的旧镜子,给自己一个微笑。我不富有,但我还有这样诚实恳切的微笑,这样勇敢面对生活的心态。这是我,一个年轻人最宝贵的财富。

我开始有意识地改变。

从某一天起,我把闹钟往前调了半个小时,闹钟响起,我就立刻起床。我要去跑步。来公司这么久,我甚至连周边环境都还不清楚。从那以后,我就在公司前面的马路上跑步,我想去认识这世界,至少是认识自己身边的世界。

也许有的人能口灿莲花,为公司签下合约;也许有的人有奇思妙想,能为公司出谋划策;也许有的人是“富二代”,能为公司带来各种资源……这些本事我都没有。可那又怎样?每天晚上下班,我依旧把自己锁在那狭小的空间内,只是我不再呆呆地仰望那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楼板,我大声念着英语文章,背着单词,我把下班之后的所有精力全部放在英语上。我想总有一天,我能用到英语,因为总有一天,我会走出中国,到更广阔的世界去看看。

3

我天资平平,在别人看来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做起来却要花很多的功夫。

在我的孩提时代,我就一直在为了分数忙忙碌碌,丝毫不敢懈怠。到了大学,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后,刚开始为取得更好的成绩努力学习之后不久,又不得不开始为工作发愁。我打心底嫉妒那些能轻松取得好成绩的同学,也嫉妒那些混了四年日子,照样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的校友。可嫉妒有什么用呢?这不能改变我的生活,提高我的智商,也不能带给我一份吃喝不愁的工作。

每当我快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实在不行就回老家种田去,买不起房子大不了不买,娶不起媳妇大不了不娶。我的生活已经如此,再差又能怎么样?

我的智商比不上别人,文凭比不上别人,社会资源比不上别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别人更努力。

这就是我活到现在想得最明白的一个道理。

生活中有和风旭日,也会有狂风暴雨。我们是做被大雨连根拔起的小草,还是做在大雨中开枝散叶的大树,这取决于我们自己的心态。

4

其实每个人在通往梦想的路上,都会有最艰难的时刻。

李安当年违背父亲的意愿,坚决报考了美国伊利诺伊大学的戏剧电影系。

他的电影生涯从1983年开始。

起初,他只能帮剧组看看器材、做做剪辑助理,依靠一点一滴的积累在美国电影界打拼。

有一次,他拿着自己写的剧本,两个星期跑了三十多家公司,换来的却只是一次次冷眼,一次次拒绝。

那个时候,他已经将近三十岁了。古人说:三十而立。而他连自己的生存问题都还没解决,这其中的辛酸只有他一个人能够体会得到。

在美国电影界,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华人要想混出名堂来,谈何容易?

找不到工作的时候,他只能靠着妻子微薄的收入生活,当起了“家庭妇男”。曾经,因为生活压力太大,他一度想要放弃电影,改学计算机。妻子察觉到了他的消沉,沉默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她上班前给他留了一句话:“安,要记得你心里的梦想!”

学计算机的李安有无数个,可是当导演的李安只有他一个。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由于他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获得了命运的垂青。他凭借《理智与情感》《卧虎藏龙》《断背山》以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等作品在好莱坞扬名立万,成为当代国际影坛极有声望的华人导演。

我始终记得《关于这个世界你不快乐什么》这本书里说过的一段话:“每个优秀的人,都有一段沉默的时光。那一段时光,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忍受孤独和寂寞,不抱怨不诉苦,日后说起时,连自己都能被感动的日子。”有些人很少谈到自己的努力,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努力,而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无止境的等待,无回报的付出。当这些付出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说不定财富和声誉就会不期而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人前风光百般好,人后努力谁知晓。别人成功背后的努力和付出可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而不经努力就获得的成功,则往往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终究是昙花一现,难以持久长存。

也许不同的成功背后,有不同的故事。但是成功总是离不开自己的努力。

5

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小女孩玛蒂尔达问:“人生总是如此艰难吗?还是只有童年比较艰难?”杀手莱昂回答:“人生总是如此。”

生活一次次打击我们,无视我们的辛勤和汗水,而我们除了默默吞下委屈和苦闷之外,毫无还手之力。

生活本来就是一场艰难的跋涉,各种各样的苦痛折磨是人生的必修课,没必要将痛苦放大,也没必要怨天尤人。

放下心中所有的负累,世间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最重要的是如何去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我相信任何问题都有答案。

就像稻盛和夫在《活法》中说的一样:“人是很奇怪的,一旦被逼入进退维谷的镜地,反倒想开了,轻松了。在改变自己心态的瞬间,人生就出现了转机。此前的恶性循环被切断,良性循环开始了。在这个经验中,我明白了一个真理,就是人的命运绝不是天定的,根据我们自己的意志,命运既可以变好,也可以变坏。”

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用急,乌云过后就是艳阳天。

不畏将来,不念过去

一个人老去的标志,绝不是老成稳重、沉默寡言,而是不肯再尝试,不肯再容许自己置身不熟悉的境地。

——十二

1

今天上午,到达川蜀之地,打开手机,看到有很多错过的来电和微信祝福,这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连日来舟车劳顿,竟然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昨晚,我躺在火车硬卧上,随着列车一起摇摇晃晃,昏昏沉沉地做了一宿错综复杂的梦。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很多人和睡前看的小说纠缠在一起,似真似幻。

人生就好像一场旅行,不管我们买的是汽车票、火车票,还是轮船票、飞机票,只不过交通方式不同。只要我们一直向前,不管快慢,我们总能到达目的地。其实,就像很多人说的,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不过都是故事,其中的酸甜苦辣,都是我们为故事添加的佐料,这样,我们的人生才不至于像流水账一般平淡乏味。

这二十年多来,我做过很多事,做对的很多,也做错了不少;交了很多的朋友,却同样也错待了很多人;有过遗憾悔恨,也有过满足喜悦。每个人都无法逃避世事无常,这才是真实的人生。

上天赐给我们的最丰厚的礼物,是让我们在历经风雨之后能够看到彩虹,让我们在千疮百孔之后依旧相信生活的意义。这世界本没有那么多大道理可讲,经历得多了,于是我们每个人都变成了哲学家。

我的经历和许多人一样,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可这些事情却可以教会我们成长,让我们学会如何面对困顿和迷茫。

2

我的生活分为两个阶段:上大学前和上大学后。

上大学前的那十八年,我生活在几十年都没有变化的村庄,虽然有过很多的想法,却未曾有勇气走出自己的家乡。那时我能做到的,仅仅是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离家乡不远处的那座小城。我能看到的最大的世界,也只不过是这座小城。

尽管几年未归村庄,或许未来归乡的次数更渐稀疏。但我至今仍时常怀念那小村庄里的朋友和景象,以及我愉悦的、没有太多忧愁、可以尽情玩耍的童年、少年时光。

高中毕业后,坐一天的火车,离开家乡,来到大学,开始了截然不同的生活,这是我人生的第二个阶段。

在这里,我看到了更大、更真实的世界,越来越能体会到生活给我们的磨练和收获。我庆幸自己能有走出来的机会,而不是像祖祖辈辈一样羁绊在那一亩三分地里。我非常感谢这几年的时光,让我认识了很多朋友,无论交往时间是长是短,感情是深是浅,他们都在丰富着我的人生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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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时间,和一个朋友聊天,我们都希望在自己有限的岁月里能有尽可能多的经历,无论是好是坏,我们都可以坦然接受。在生活的沙滩上,我们不惧风浪的扑打,因为风浪过后,可能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平静。

很多人的人生之所以那么精彩,其实无非就是因为经历了比别人更多的事情,看过比别人更多的风景。每一段经历都是宝贵的财富,过去的或是即将来临的,最后都会帮助我们打造出金刚不坏之身。

每个人的人生都可以过得精彩,关键在于你有没有勇气比别人多走一步,无论这一步是大是小,你都能看到比别人多得多的风景。

很多事情我们真正经历了之后才会释怀。所有的物是人非,都会在不断的历练中变成过往,变得不再那么重要。那些沉淀了的岁月就像一碗碗陈年的老酒,让我们在面对过去、面对未来时充满勇气。

我不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每每看到那些经历丰富的人,总是心生羡慕。

从小城市来到长沙,从长沙再到现在的成都,每一步我都走得很慢,我希望把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踏实,不至于因为慌张,乱了阵脚。就这样走下去,我相信最终我会丰富我的人生。不念过去,不畏将来,当下的才是最好的,永远不要活在过去,也不要对着未来唉声叹气,生活总是以最真实的面目对你,关键在于你将以何种面目来面对你的生活。

人生总是不会亏待那些认真对待自己的人,当有一天,我们老去时,回首看看我们走过的路,欣慰自己未曾虚度、未曾浪费天赐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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