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子酱，鹅肝，意大利面……说实话比起西餐演还是更喜欢庶民吃的盖浇饭。
因为，这点量根本就吃不饱啊！
嗯，虽然味道是不错——
“看到你这么精神我也就放心了。”饭局进行时，雪之下突然说道。
要说为什么原本应该是和家主大人一起的饭局突然增加为三人，也只能归咎于演在那尴尬的一刻为了转移话题而说了一句
“吃了没。”
虽然在前世这是最常见的打招呼用语，但是并不代表适合同样用于日本——虽说也是信奉同源文化的国度，但是日本却把【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思想发展至极致，与此同时【吃了没】也不会成为打招呼的用语。
而是成为相约一起去吃饭的前言。
当然，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雪之下并没有拒绝演的邀请，而是顺势的走在一路。
“还好吧，只不过现在……不，没事。”因为雪之下突然说的话而吓得刀叉差点掉在桌上，演下意识的回复道。
即便是青梅竹马，也并不意味着会是自己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告知的人——因为一旦让她知道了这些里世界的事，那么对他而言表世界的一切都将是被揭露开的伪装。
也就，再也回不去了。
“嗡——”
虽然为了不会被打扰吃饭而特意将手机静音，但是此时此刻来一通电话简直就是打破尴尬的救命稻草呢。
“喂？”
“首领，我们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一家西餐厅里，现在是否要强行进行突入？”
皱了皱眉，演已经听出来打电话的人是谁了——负责辅助犬山家清扫东京区域鬼的鹤见。
虽然在休息时办公从来都不是演的原则，但是毕竟对方已经打电话来了，不管是朝着电话吼【你不会自己看着办吗】还是轻描淡写的说一句【随便】都是对工作的不尊重呢。
目标的话应该是辉夜姬提供给鹤见的，毕竟除了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以外辉夜姬基本上是万能的，不论是找出在某个学校女子更衣室偷藏的监控器还是找出某台电脑在三年内所阅览的一切网页，辉夜姬都能完美的整理出来。
“对方的危险程度呢？”
“据报告说是危险的纵火犯。”
原来如此，是火系的高危言灵——也就是说，如果让这群愣头青强行突入并且引起争端的话和送头没什么两样。
而且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那么那家西餐厅估计十有八九会在一瞬间被烧尽，到时候家族又必须要解释为天然气爆破问题顺便让警局表演个连续鞠躬道歉一个月之类的戏。
“……先等待，如果对方发现你们的话尽量避免正面冲突，我会让人去和你们会和的。”
关于家族的事自然是不会让这些内奸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带的第一批部下，即使已经注定是消耗品但也不能白白浪费。
“演？”虽然演的声音不大，但是雪之下还是模模糊糊的听到关于危险，正面冲突之类的词汇。
“啊，没事，我现在在一家……嗯，流浪狗收容所工作，前两天刚升的干部，刚才有人说发现了一只有伤人记录的大型犬在附近游荡问我怎么处理。”
挠挠脸颊，演尽量把假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是这样吗？”
听演这么说，雪之下的疑虑倒是并没有解开，她很清楚演是在为了敷衍自己而撒谎。
且不说这种工作明显不是演这样的未成年人去进行甚至还提拔为干部，如果说演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化的话，那么不论是挠脸颊还是捏发梢都是他为了说谎时的下意识动作。
不论多少年，都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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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家主大人的脸颊已经有点微红，然而演却并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思路更加活跃了几分。
“你不打算继续上学了吗？”
“……撒，谁知道呢。”
眼神有点黯淡，毕竟上学这件事一直都是演心中的一个痛。
虽然不用学习不用考试确实是很爽，但是不管怎么说缺乏了那么一个过程——比如说jk小姐姐啊，诱惑系学姐啊，可爱系的学妹啊之类之类的。
“听起来你想继续念书？”看到演这样的反应，雪之下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不过这家伙现在莫非身不由己？
“嘛，毕竟我还是对于美好的高中生活有一点幻想的。”苦笑着，演把最后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稍微，有点头晕的感觉了。
“美好吗……”垂下眼帘，不知雪之下回忆起了什么，不过片刻后又抬起头：“听姐姐说，你有去我家找过我？”
“嗯，可惜你不在。”
“有什么事吗？”
“或许当时有吧，不过主要还是想找个熟人聊聊天。”
“是这样吗。”
“是这样呢。”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原本尴尬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或许应该谢谢鹤见，如果不是因为他打电话过来或许自己和雪之下都不会主动开始互动。
雪之下就仿佛一枚冰块，倘若你不主动她是不会自我融化的——而如果你的温度不够，甚至还可以一起和她冻着。
从一年级时排座位起就是同桌，但是直到自己小二时才和雪之下有了第一句话的交流。
嗯，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老师让你下课去趟办公室】，而那是自己刚从冬木市回来的第一天。
“这位客人，请先结账……”
身后，稍微有点吵闹啊——如是想着，演回过头去，服务员正阻拦一个红色头发的女孩不让她离开，原因大概是她准备逃单被抓了吧。
“哈？结账？那是什么这些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啊！”
不但逃单而且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女孩只是轻轻一挥手就把男服务员拍倒在地。
毕竟是在餐厅里，女孩那桌的动静顿时惊扰到了其他享受宁静的客人，纷纷投来视线，不过大多数都是不明所以。
话说回来，自己莫非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酒稍微清醒了一些，而随后演的脸色便瞬间变了，因为他看见了，那个红发的女孩的眼睛正逐渐变为黄金瞳……
混血种究竟是如何诞生，又是何时出现，这些问题归咎到底也只能用各种看似合理的解释来解释，而真实也只能等待慢慢的发掘。
但是无疑的是，混血种是相当危险的存在，他们的存在不仅仅是足够让牛顿从棺材里一跃而起的反现实反物理现象，对稳定的社会而言更是一种隐患。
暴走现象，姑且暂时这么理解吧。用混血种的语言解释就是当他们所拥有的血统超过自身可以控制范围，当血之哀这种心理疾病扩散到临界点的时候，他们潜意识中的龙性就会超过人性，最后变成非人非龙，并且极度有害的怪物。
在古时，龙族依旧纵横于这片土地上的那个时代，这些怪物便是统治者龙类们的爪牙，哪怕龙类们不会认为这些留着自己血脉的人形会是自己的后裔，哪怕长着同样面孔的人类毫不留情的咒骂唾弃着他们。
在密党里，这些暴走的混血种统称为死侍，而日本这里则直接称作其为鬼。
或许大江山的酒吞茨木也会是这样的暴走混血种，但是毕竟历史就是历史，已经无从考证。不过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讨鬼大将源赖光确实是混血种，甚至是屠龙者——这，或许也就是源家作为上三家的原因吧。
在过去，蛇岐八家对于这些鬼从来都是不客气的直接清除，并不是扫地出门让他们为非作歹，而是用毒药或者献祭等方式杀死，虽然确实是残忍，但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行刑者大多数都是这些鬼的父母，与其等产生受害者在对其讨伐，不如在羽翼尚未丰满之时便彻底根除。
确实是一种残忍的温柔呢。
战后的年间，因为各种原因蛇岐八家必须摆脱过去的残忍手段，去除明面上的家法和酷刑，其中就包括了对鬼的处理方式。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从小不能接触常识，以后也就无法混迹在社会上】
虽然现在看来这个不知由谁提出的主意简直令人窒息，但是当时百废俱兴的家族已经没有时间去证实可行性而直接实施了。事实上大部分寄养在托管所的鬼确实是无法接触常识，很多在逃跑的第一时间就会被家族重新抓回去，因为他们会在公路上看着公交车一脸茫然，或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而注视一整天，即使是被家族的执法者用拘束服绑回托管所也会兴高采烈地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分享自己看到的好玩的事物。
这个红发的女孩究竟是怎么从近百公里以外的托管所跑到东京来的演并不清楚，但是误打误撞下自己确实是抓到了这次行动的目标。
一个被猛鬼众带出来的小鬼。
“那个，客人，您这样我们真的会报警的。”
大概是看似柔弱的身体和那副小孩子一般可爱的小脸充满了欺骗力，服务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前不久将一家服装店烧为灰烬，造成十五人死亡近百人受伤已经三人失踪惨案的人形喷火器。
“报警？那是什么？所以说为什么拉着我不让我走啊？！”
很明显女孩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她的瞳孔逐渐变为金色的竖瞳，甚至演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带着几分焦灼的气息。
必须阻止她——如是想着，演站了起来，顺手把红酒瓶拿起。
“啊——手滑了！”
哐当一声，精准的砸在了女孩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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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服务员还是报了警，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因为有人逃单，而是顾客之间发生了流血事件：一个喝醉酒的客人把空酒瓶砸在了一个明显未成年的少女头上，这种程度的问题明显已经不是餐厅可以处理的程度了。
最后在雪之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扮演着醉酒闹事一方的演和因为脑袋被砸出一个包而恨不得将对方手撕了的女孩被一齐带上了警车，当然同行的还有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主大人。
不过至少保住了呢，这家味道还算不错的餐厅。
“演，在警局不要惹是生非，我会拜托父亲……”
模模糊糊中，演留在眼眶里最后画面就是雪之下带有一些急切的小脸，最后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什么嘛，这个家伙……偶尔也会有这么可爱的表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