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霍汐匆匆的对谢将军和谢夫人问了个好,便直奔谢瑾的院子。两家毕竟是世交,也见怪不怪了。
谢瑾的贴身侍女宣恬将她领进屋内,奉了盏茶。宣恬尴尬道:“咳…姑娘她还在收拾…请霍姑娘您稍等片刻。”
霍汐了然地一挑眉,点头示意。宣恬飞快进了内室,服侍谢瑾穿戴去了。
过了几分钟,见这人还未露面,霍汐嘴角一撇又叹了口气,这磨磨唧唧的毛病,真想让人冲进去把她揪出来。
“找本姑娘什么事啊?”谢瑾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
霍汐:……
看到她这副天塌下来都有个高的顶着这样,心里火气直冒。
霍汐道:“怎么你在里面裸奔么?!就是裸奔也早穿戴好出来了!”
谢瑾挑了挑眉:“怎么你想看啊?我还没怨你大清早扰人清梦呢!”
现在马上快巳时了,霍汐咬了咬牙:“早?那我是不是得大半夜来找你啊!”
谢瑾:“大半夜,得,你果然对我图谋不轨。”
霍汐骂了她一声“滚”,没心情跟她继续扯淡。直接切入主题:“昨天,我…碰见陶昕婉了。”
谢瑾瞳孔猛的睁圆:“陶昕婉?!你别没睡醒吧。你怎么会碰见她?!有谁知道么,私下串通朝廷通缉要犯可吃不了兜着走!”
霍汐袖子里的手微微攥成了拳,这事的利害得失她不会不知道。只是两年没见,头脑一热就……。虽然宋言拿她当替罪羊这个纯属瞎扯,谁会信吧。当时就随口调侃调侃。
谢瑾又接着道:“前些日子我也听我父亲说一些官宦子女被杀,埋尸于温泉庄,这样一来,谁还敢去温泉庄?”
霍汐:“前些日子,宋言不是去接了他家那私生女宋茹?”
谢瑾张大了嘴:“不是吧?她连个私生女都能假扮?”
霍汐知她的意思是说陶昕婉假造了个私生女的身份,不过事实显而不是。她摇了摇头:“不。是她杀了宋茹,冒充替代,从而找到了进温泉庄的机会。陶昕婉亲口说的。”
谢瑾沉默了一会。
霍汐:“她和咱俩最熟,我怕她做什么…再牵扯到我们。我知道这样说太…绝情,但是你也明白,陶昕婉在外躲避逃亡,绝对不是回来找皇上喝茶聊天,她…要做什么还未可知。”
谢瑾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道:“理是这么个理,自我认识她,我就感觉她很偏执。做事初期只是狠辣一点,到后来竟是杀人不眨眼了。”
霍汐:“你还记得那次陶昕婉被软禁宫中,却还是出来了。我们还跟她去了茶园。”
谢瑾:“嗯。然后,过了些日子,再见她。她气色很不好,身边婧画也不在。太后倒是个狠角色。那日她说,太后杖责了婧画三十,一个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霍汐浅酌了口茶:“没错,太后倒是很会拿捏人心,陶昕婉吃软不吃硬。拿她身边人开刀,来威胁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我们想阻止她是够呛,唯一的方法是知道她要干什么,防患于未然。”
谢瑾点了点头:“毕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今夜亥时,温泉庄所在的山脚见。还有以后在外人面前说话得注意点,不要随意评论太后和皇上。”
霍汐也知,点了点头,同她告了个别,也没在街上晃悠,就打道回府了。
“咚”浑厚的钟声响彻在京城上空,回音久久不曾消散。
一听这钟声,霍汐便知已是亥时。一路过来,身上出了些汗。被这山间的冷风一吹,倒是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夜色如墨般化不开。
这山间的风,夹杂着阴冷之感,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死气。不禁让人汗毛倒竖。
“嘿”霍汐小声道,自然的拍了一下谢瑾的肩。
谢瑾还沉浸在这山间的诡异气氛之中没缓过来,蓦然被人拍了一下,当即手中掐了一个决,谢瑾为火系灵力,借着这火光看清了来人,这才放下手。
霍汐无奈道:“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吧,我拍了你一下就打算放火烧山?”
谢瑾白了她一眼。她道:“这山间的风,很不寻常。闻多了,容易扰人心智。”接着扔了一瓶安神香给她:“拿好,幸好我早有准备。”
霍汐晃了晃那小瓶,拔开瓶塞,闻了一下。不得不说,谢瑾想的挺周到的。
事不宜迟,还是尽快上温泉庄那投尸池一看吧。
二人脚程加快,一眨眼便到了温泉庄门口。霍汐眼底微微泛上一丝血红。拿出那安神香向鼻子前一熏,望向那门口,侍卫果不其然已经倒下。她拽了一把谢瑾低声道:“这山间的风就是有异,估计那人开始行凶了。快走,翻墙。”
二人别的不说,在翻墙上倒是颇有造诣。
霍汐方向感还是不错的,毕竟上次也来过一次。不过多时,便来到了那距投尸池有些距离的地方,借着月色的掩映,二人慢慢蹲了下来,不知行凶之人深浅,不可冒进。
这里的草显然没长时间有人打理了,疯狂生长,快有半人高了。遮掩一时应不成问题。
尸体的腐臭味随着怪异的风回荡在周围。这令人作呕的气味霸道地钻入霍汐的鼻子,迅速侵占了霍汐的大脑。她快吐出来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世面”,今天算是开了老眼了。
一旁的谢瑾脸色更是不忍直视。
二人自草丛的缝隙之中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人手中拿着匕首,缓缓逼近一个肥的流油的富家公子。二人对视一眼,这不是京城有名的富商的独子吴昊么!那富商可是对这个儿子疼宠极了。这富商财路可是不少,若是他这儿子又死在这,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霍汐心中“咯噔”一下。
只听那人道:“吴公子啊,你还认识我么?”说罢那银闪闪的匕首在微弱的月光下晃了晃。
吴昊半夜被拉到这种地方来,已是惊恐至极,如今听着这持匕首之人的话,跟他应该是有梁子。他自小仗着父亲耀武扬威惯了,得罪的人数不胜数,怎么会记得呢。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