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穗乃果几人后,全名西木野真姬的少女在班上听了几堂课之后,再次遁入了音乐教室。
刚入学的时候,真姬曾因为发现这所“庶民学校”里的音乐教室里有钢琴而内心激动,又担心因为只有一架钢琴需要和其他同学争抢,最后让她欣喜的是,这所学校里会钢琴的人屈指可数,现在又面临废校,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人独占整个教室。
真姬很喜欢一人独处的感觉,身处豪门的她从小开始就处处受约,出门有司机,在家有父母,为了不让所有人失望,她必须全力以赴包装自己,成为一个完美的西木野真姬。唯独她独处的时候,她可以卸下这份伪装,做她自己。
双手点上黑白色的琴键,顺滑的感觉让她心头一颤,她又回想起小时候的往事——那是一次,她拿了二等奖的钢琴比赛,被父亲斥骂为什么没有得第一的钢琴比赛。
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真姬缓缓坐在钢琴前,回忆着自己听过的钢琴曲,一首一首的演奏出来,悠扬的音乐在少女的手下淌出,流向音乐教室的各个角落...
“诶?叫西木野真姬吗?”穗乃果拄着下巴,正在跟那名戴眼镜的小学妹打听关于西木野的情报。经过一番自我介绍,穗乃果也得知了戴眼镜的女孩名叫小泉花阳,而她那元气满满的闺蜜叫做星空凛。
“是的,西木野同学在班上也不经常说话的,没事都在音乐教室...”可能是穗乃果过于自来熟,花阳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胆怯,说话也不嗫嚅了,只是依旧小声,可能是性格使然吧。
“谢谢你啊,小泉学妹!”得到有用情报的穗乃果开心的拍了拍花阳的肩膀,朝着音乐教室的方向跑去了。
“那个...!”花阳还想说些什么,可惜行动大于一切的穗乃果已经跑出老远了,早已听不见花阳的声音,她只好作罢。
“花阳亲走啦喵,去田径社训练喵,你不是说过想要锻炼身体的吗?”这时,星空凛走了过来,拽着花阳的袖子说道。
“哦...好...”花阳神情有些低落,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话没能讲完,跟着凛一起去操场了。
还没跑到音乐教室门口,穗乃果又听到了从内传来的悠扬乐声,穗乃果脸色一喜,加快了脚步。
教室内的真姬一曲完毕,她刚把鬓角的头发撩上耳朵,突然听到一阵富有节奏感的拍击声,心里带有不祥预感的她望向音乐教室门口,果然看到一个自己不算陌生的大脸正贴在教室门口拍着手。
“呃...”在外人面前一向高冷的真姬这回都眼角抽了抽,此时穗乃果已经打开了教室门走进来了。
“我说你怎么执迷不悟啊,你是不可能帮你们作曲的。”真姬翘起二郎腿,不等穗乃果开口,先发制人道。
“噗...没关系啦,我是来听你弹琴的。”先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穗乃果马上摇了摇头,坐在了音乐教室的桌子上,与真姬对立。眼里的真挚让真姬微微一呆。
“听我弹琴?”
“是啊是啊,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琴声,啊,歌声也不错。”穗乃果手指点在唇上,好像在回味前几天听到的,真姬的歌声。
“没...没什么...这种程度谁都能做到的吧...”真姬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纤纤玉手不知所措的抚摸着真皮的座椅来转移注意力。
“诶...我就做不到呢...”没有因为真姬的言不由衷而生气的穗乃果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开口道:
“你能不能做俯卧撑啊?”
好像被冒犯到的真姬眉毛一挑,不跟穗乃果废话,直接脱掉了制服外套,露出里面白得耀眼的衬衫,挽起袖子在地上撑了起来。
“怎么样?这种程度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啦。”做了几个不带喘气的俯卧撑后,真姬还保持着撑在地上的动作,对穗乃果说道。
“那...带上笑容试试呢?”
“诶?这样?”真姬试着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太久没笑的她都快忘记微笑的脸部肌肉是怎么回事了,笑出来之后,真姬又强行撑了几个,引得穗乃果一阵惊呼:
“诶?!好厉害啊!”
“哼!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从地上站起来的真姬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眼睛的余光瞟到穗乃果递给她一张纸。
不是擦手用的餐巾纸,而是今天在天台就见过的,据说是写着歌词的笔记纸。
“没事的话,就读读看吧。”穗乃果笑着,看着真姬的眼睛。湖蓝色的眸子中一片真诚,让真姬又是忍不住一呆。
“你干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帮...”她话还没说完,穗乃果就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只是想让你看看而已,如果你看完还是不想做的话,我就彻底放弃。”说完,强行就纸片塞进真姬手上,自己一个人跑掉了。
“哦对了!”好似是想起了什么,跑到教室门口的穗乃果猛地回身,补充了一句,“我们最近放学都有在神田明神神社训练,有空的话就来玩啊!”这回说完是真的走掉了。
真姬看着那个远去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愣神,少了穗乃果之后,原本吵吵闹闹的音乐教室又冷清下来,手指摩擦着有点粗糙的笔记纸纸面,真姬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上车吧。”放学后,真姬来到校门口,果不其然,一身黑色西服的司机先生已经等候多时,连车门都已经开好,就等着她上座了。
“今天有点事,一会我会自己回去的。”出乎意料的是,真姬拒绝了司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司机也有些傻了,平时一贯听从,从不多言的真姬怎么突然拒绝了。
“小姐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送小姐去,办好事正好回府。”司机提议,真姬已经举起了一只手,她的意思是不必了。
“不用了,你就自己先回去吧,爸爸...父亲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是我自己的主意,与你无关。”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真姬身体一转,留给司机一头秀丽的红发,朝着神社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