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张牧之疑惑的问。
“别嚷嚷。”保洁阿姨压低声音说：“是啊，以前这个陈华在报社挺活跃的，所以我对他印象最深，人挺好的。上几天，我去精神病院当义工，没想到竟然发现他也在那，穿着病号服，人都是呆滞的。”
“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去。我跟你说啊，他们报社以前干的挺好的，突然就被全员调离了岗位，听说总编辑也被抓起来，双规了。有人说他们报社得罪了人了。”
“嗯……那那个精神病院在哪，您能告诉我吗。我想过去看看他。”
“哦……”保洁阿姨告诉了他地址，然后又问他：“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额，他是我远房的表哥。很久没见了，想看看他的，没想到他竟然得病了。”张牧之随口说。
离开了报社，重新打了个车往精神病院去了。
小玉和小琳找了个咖啡厅，坐了下来。
两个人慢慢的喝着咖啡，都没有说话。过了半天，小玉先开口了：“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还行吧。”小琳心不在焉的说着。
“怎么样？实现了吗？”小玉突然问。
“什么？”小琳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曾经的梦想，心中的信念，实现了吗？”
小琳沉默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想了一会，她决定还是告诉小玉，毕竟自己曾经非常信任她。
“嗯，我现在在市警察局刑警队工作。”小琳说。
“恭喜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不忘初心。”小玉不动声色的说。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酷，有时候工作也很无聊。”
“嗯，有时候，梦想总比现实更美好，当现实来临的时候，梦想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美丽却很容易破灭。希望你这个泡沫，可以一直的飘下去。”
“我的信念未曾动摇过。”小琳坚定的说。
“对了，你今天来公寓干什么？”小玉突然问。
“嗯，我们有个案件，线索指向一个人，经过调查，那个人好像就住在你们公寓内。”
“哦？什么案件？”小玉说。
小琳沉默着没说话。小玉恍然大悟，然后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需要保密。那你要找谁，可以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
“嗯……这个是华海公司的员工，叫张牧之，你知道这个人吗？”
小玉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了，说：“嗯，是有个叫张牧之的人。”随即话锋一转，说：“不过他几天前出去后，一直都没在回来过。”
“哦，如果他回来了，一定告诉我。他在这个案子里面很重要。”
“嗯，没问题。”
“还有一件事，你是不是也属于华海公司？”小琳问。
“我不是，不过我爸爸是。他现在就是负责公寓管理。我只是来帮帮他。”小玉说。
“小玉，我想求你件事。”小琳突然说。
“什么事？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就是，不要告诉你爸爸我的身份，就说我是你同学就行。”
“怎么了？”小玉奇怪的问。
“我们调查这个案件，因为牵扯到华海公司的名誉问题，公司比较不满，找到我们领导投诉了。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只能暗中调查。希望你可以帮我保密。”
“好吧，我帮你保密。如果爸爸问起来，我就说你是来找我叙旧的。”小玉说。
“嗯，谢谢你。”小琳很感激，说“对了，现在你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什么都没做，就偶尔帮一下爸爸，然后无业游民。”
“其实，你可以尝试来我们警局。我可以帮你引荐。”小琳说。
“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这么高的觉悟。现在这样挺好。”小玉平静的说。
“可是，你曾经不也是……”
小玉摆了摆手，打断了小琳，说：“修养的那段时间，我已经放弃了曾经的信仰，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已经没有了斗志昂扬的状态。”小玉认真的看着小琳，继续说：“你经历过生死吗？经历了车祸，我觉得，平静的生活才是最珍贵的。”
小琳沉默了，她不知道这些年，小玉经历了什么。如今的她已经和过去判若两人。
“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找我。”顿了一下，小琳说：“这么久没见到你，我很想你，很怀念过去在警校的日子。”
小玉也有些动容，自己何尝不怀念呢。可是，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小玉说。
“嗯”小琳应和到。
……
张牧之坐了半小时的出租车，终于到了目的地。付了车钱，张牧之有些心疼，打车都花了几百了。等有空，一定去买一辆车。
进到院内，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你好，我想探望个人。”张牧之问。
“现在不是探望时间。你明天再来吧。”医生头都没抬。
“给通融一下，行不行。路太远，我来一趟真不容易。”张牧之掏出了两百块钱。
“我说你这人怎么……”医生抬起头不耐烦的说，正好看到张牧之递过来的钱，愣了一下，说：“这是什么意思？”
“给您意思一下。”张牧之嘿嘿的笑。
“咳……”医生咳嗽一下说：“下次注意，过了探望时间，我们都不给进的，这样影响不好。”说着就把钱收了过来，塞进了口袋。
“是，是给您添麻烦了。”张牧之嘴上说着，心理很鄙视这个医生。
“小张，过来一下。”医生喊了一声。没一会，来了个护士，三十多岁，有点胖胖的。进来就有些不耐烦的说：“喊我干嘛？”
“带这位先生去探望……”医生顿了一下，转头问张牧之：“你要探望谁？”
“哦，我要找陈华。他是我远房表哥。”张牧之回答道。
“嗯，小张，你带他去找一下陈华。”
“好呀，跟我来吧先生。陈华这会在活动室呢。”护士看到了张牧之，突然两眼放光。
“好的，麻烦你了。”张牧之被她看的有点不自在。
跟着护士出来，穿过几个走廊。一路上，这个小张有意无意的总是能碰到张牧之，身子还不停靠近他。张牧之转头看着她，发现她也在盯着自己。那眼神，好像自己没穿衣服一样。张牧之赶紧回头，不敢看了，只想快点找到陈华，然后离这护士远一点。
“小帅哥，我叫张雪梅，你呢？”张雪梅眨着眼问。
“额，我叫张牧之。”张牧之没敢回头。
小张突然笑了起来，眼睛本来就不大，这回就剩一条缝了。肉嘟嘟的脸笑的一颤一颤的，厚厚的粉底顺着双下巴往下掉白面。
“小帅哥，真是有缘呢，我们俩同姓。”说着伸出手，拍了一下张牧之的手。
张牧之吓了一跳，赶紧快走两步，说：“张姐，还有多远能到？”
“哎，叫什么张姐，叫人家小雪。”小张笑嘻嘻的，接着停下了脚步，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说：“就是这了。”
张牧之差点吐了，心理直骂：还尼玛小雪，你咋不叫立秋呢。但是没敢说出来，只是点点头，说：“那哪位是陈华呀。”
“小帅哥可真逗，自己表哥都不认识了。”说着又要拍他，张牧之一闪身，赶紧进了病人休息室。然后说：“这不是很久没见了吗。一时间有点认不出来了。”
护士伸手一指，说：“呐，墙角那个就是，在那画画的那个。”
顺着护士指的方向，张牧之看到一个人，满脸的胡茬也看不出年龄，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病号服。坐在角落里，面前有张桌子，摆着纸笔，此时他正在那边画着什么。
“表哥。”张牧之喊了一声，然后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说：“谢谢你了，张大……小雪姐姐……我跟他聊会就走。”张牧之说完差点一口酸水吐出来。
“好吧，小帅哥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呀。”护士说。
“再说吧，我晚上有事。”张牧之没回头，赶紧跑向陈华了。
来到陈华面前，张牧之发现，他两眼呆滞，手中的笔在纸上胡乱的画着，也看不出来画的什么。
“陈华？”张牧之试探的叫了他一下，没反应。
张牧之拉过一个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陈华，你好，你能听见吗？”张牧之又问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张牧之叹了一口气，心说：看来这个人是真的神经病。张牧之又掏出了手机，找到了三年前的新闻，递到了陈华的面前，说：“你还记得这篇新闻吗？”
陈华眼睛都没动一下。
“你知道吗，你写的这篇报道中的那个失踪的女孩，已经死了。”张牧之缓缓的说道：“她是被别人害死的，可是三年了，凶手都还没捉到。三年前，你跟踪报道了这篇新闻，你有没有了解到什么线索，请你告诉我，我来找凶手，把他绳之以法。”
陈华依然在画着什么，完全没在意张牧之的话。
“唉”叹了口气，张牧之放弃了，站起身准备离开。伸手拿手机的时候，突然，陈华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大喊了一声，起身把张牧之扑倒在地。
“你是鬼，你不是人，我要打死你，打死你！”陈华大吼着，使劲的撕扯着张牧之。
张牧之被吓了一跳，可是陈华的力气很大，自己也挣不开。陈华一边掐住张牧之的脖子，一边大喊着，嘴里的唾沫星子，喷的张牧之满脸都是。张牧之觉得很反胃，不过脖子被掐着，也吐不出来。
就在张牧之被掐的喘不过气的时候，医生护士都冲进来了，赶紧把陈华拉起来，陈华被几个人拉住，还在不停的挣扎着，嘴里喊着：“他是魔鬼，他要害死我！快杀了他！”
这时，一位医生过来，手里拿着注射器，两位男医生紧紧的拉住陈华的胳膊，不让他动弹，这个医生把注射器插到了陈华的胳膊上，注射了一些液体进去。不一会，陈华慢慢的就不在挣扎了，然后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呼……”张牧之心神未定，大口喘着粗气。一个医生过来说：“很抱歉，看来他已经不认识你了，你还是离开吧。等他稳定了再来吧。”
“好吧。”张牧之点点头，舒动了下身体，离开了精神病院。
站在医院门口，张牧之才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脖子。他心里有些气馁，想不到忙活半天，什么线索没搞到，还差点让一个神经病给杀了。算了，还是先回公寓去吧。
张牧之准备掏出手机打电话叫车，却发现口袋里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张纸条，上面用红色的画笔写着两个字：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