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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言庭

谢秋芙轻柔地捏着绣牡丹的帕子,妖娆着体态,步步生莲,穿过回廊,路过花园。

她身着上好的白锦素丧服穿梭在五颜六色的花丛间,竟像极了皎洁的白玉。

乱花渐欲迷人眼,今年的花圃的花来得格外的美丽,她欣喜若望,似乎完全忘记了赵氏的丧礼。

她素手捻了一朵玫红色的木棉,轻巧地戴在自己的秀发之上,投手举足之间自成一派。

她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低垂的眼眸间满满都是女儿的羞涩与妩媚。

刹那间,那笑意倾绝了整个世界。

“小姐……”衣心本想提醒一下谢秋芙别误了去祠堂的时辰,话刚说出口,衣心便想收回,她深怕谢秋芙责怪她,她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老爷已经叫了不少时候了,小姐去晚了,真的不行,不说对谢老爷多么不敬,若是小姐还被老爷责怪了,那么,第一个受罚的便是衣心自己,谢秋芙的脾气她不是不知道,若是劝说后,便是越举了,谢秋芙定会不断责罚于她。

所以,衣心便关上了犹豫的心,禁闭上了自己恼人的嘴巴!

“妹妹,可是越发的清秀可人了!自小一别,如今可有八年未见了吧!”一个清亮俊朗的声音使得谢秋芙心魂一怔,这句话绝对不是拿来说衣心的,衣心只是个下人,算那门子的妹妹?

所以,谢秋芙很肯定,这个紫衣男子口中“妹妹”指的就是她!

谢秋芙美眸一抬,望向了对面的紫衣男子,那紫衣男子浓密剑眉下面那双深邃的瞳眸里似有流光星辰,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清秀俊美的脸被一张红润的唇添了三分颜色,乌黑的头发上梳着整齐的发髻,发髻用紫色丝带束着,微风吹拂之下,他素然是一位多情公子。

“真是,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谢秋芙看得怔眼了,除了锦三王爷,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温润多情的公子,就连王霖书也差远了。

谢秋芙惊呆了,有些赞美之词不住地从嘴里喃喃细语出来。

“嗯?什么?”似乎是谢秋芙说的话声音太低了,细如默蚊,紫衣公子似乎没有听见她嘴中的话,便抬手放在耳侧,再次倾听,示意谢秋芙再说一遍。

谢秋芙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紫衣男子,见到他做出如此轻佻之举动,她的耳根一红,认识到自己失态了,眼神慌张地逃避了一下。

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肤浅女子,也明白什么叫做男尊女卑,更晓得什么是礼义廉耻,这些顾娅茱都有好好教她,她和王霖书的苟合之事已出,所以她觉得不能再靠近眼前的这个男子,与人苟合是她所能承受的人生极限,真的不能再多了,她并不想背上更多的累赘与负担,更何况她肚中还有一个月大的孩子,她的人生已成定局,为了撇清自己和这个登徒子的关系,她只好冷咳一声,佯装微怒道:“这位公子,你可想清楚,这是谢家后院,岂能容你胡乱闯进的?”

那紫衣公子一听谢秋芙的话语,倒是微微怔了一下,只是不怒反笑道:“芙儿,你不认得我了?我是自家表兄啊!”

谢秋芙心中搜索着“表兄”这种词语,“自家表兄”?她疑惑着,她可没有什么表兄,她的母亲顾娅茱出生青楼,虽从了良,但顾娅茱真的没有什么亲戚一说,顾娅茱是个青楼花魁,从小便是个无人照料的孤儿,所以连同谢秋芙也是,无任何娘家人。

所以,说,这是哪门子的表兄?

“哼,你说你是自家表兄,可是我谢秋芙的母亲顾氏素来无父无母,更无兄弟姐妹,你又算哪门子的表兄?又算哪门子的亲戚?莫不是进门的乞丐,看谢家正准备办丧宴,便来讨份酒吃的吧!”谢秋芙将袖子遮住自己浅笑的唇角,讥笑讽刺面前的紫衣男子。

紫衣公子看见谢秋芙如此警惕毒辣的言语有些愕然,表妹这是借此讥讽他呢,他真的有些意外,听后,脸上显然没有了刚才的云淡风轻,而是换上了淡淡愁绪,只不过他还是认为谢秋芙并不是故意要与他如此生分的,虽然小时候也只是见过一两次而已,但他任然相信小时候那个在材房门洞中伸出手可怜地祈求他不要离开的女孩儿,那个需要他来保护自己的小女孩儿,就是谢秋芙。

他忘不了过去的事,却有些无奈谢秋芙的态度,不禁解释道:“芙儿,我是你的言庭表哥啊!你忘了?”

“哦,言庭?言庭表哥?你是谢言庭?”谢秋芙轻唤着这个名字,她努力地回想过去,小时候谢家的确是有这么一个男孩儿,叫做谢言庭,那个男孩儿的确是二叔家的孩子,谢言庭小的时候她的确见过一面,但那时候的谢言庭无外乎是个胆怯懦弱的小孩儿,一直躲在自己娘亲的身后畏畏缩缩的,没有半点男子气概,一想到这里,谢秋芙很鄙夷地看向谢言庭,又像小时候那样呲了谢言庭一口气,但谢秋芙回味过来,又望向此刻的谢言庭,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很有男子气概,完全不像小时候那般怯懦无能,谢秋芙很惊奇,难道这就是当年来自己家暂住的穷亲戚二叔谢林余的大儿子谢言庭吗?

谢秋芙心想:谢言庭变化可真大,小时候长得相貌平平,难以让人记住,真是男大十八变。

二叔谢林余本是在召阳老家做个一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大少爷,三十七岁时还在家里啃谢家祖父的经商老本,谢林余是世袭了谢家财产,所以,谢林华和其他谢家姐妹都被谢林余清扫出户自谋前程去了。

谢林华是个白手起家的商户,他没有依靠任何一个人,独自离开了召阳来到锦城落户,自己给自己创造了经商条件,从而使谢家小本经营在锦城落地生根,生根发芽,几年时间,便在锦城小有成就,可惜,谢林余在谢林华成功的时候,老本儿突然吃光了,便来投靠谢林华。

谢秋芙一想到这个亲戚继承了经商老本,将父亲及叔父,叔母赶走,那时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势时你不帮忙,还要赶人走,得势时你又讨上门依附,这又算什么呢?

但谢林华并非计较之人,他以德报怨,想着既然是兄弟姐妹,骨肉至亲,便原谅了谢林余方年的不义之举。

可关键是这样还不够,谢林余方年来锦城,借父亲是自己亲弟弟为由,私占了父亲几家铺子,且让父亲教他经商,父亲也不在意这些,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是那时的谢言庭一家子十分落魄,需要谢林华一家出资支助他家经商,谢林华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便耐心地教授谢林余经商之法,谢林余那时候也是耐心地学习着经商之法,可那时候二叔谢林余又有了新的主意,便是基础不稳的时候,有些小成绩便不断耀武扬威,于是谢林华担心自己的二哥哥谢林余会剑走偏锋,误入歧途,从而走些歪门邪道,以及为了获取暴利,对顾客施一些不诚之手段,便骂了几句谢林余说:“二哥,你不可这样,结些不善之缘,行非常之手段,坑害百姓,若是百姓怨声载道,二哥便是要吃官司的,这会让自己前途毁于一旦的,二哥,不可如此!”

那时候二叔谢林余非但不听,还大骂了谢林华,带着一家人听信别人的谗言卷款去了宴洲做起了大买卖。

于是,八年前,谢林余借口谢林华骂他,到处说谢林华不仁不义,带着一家子离开了谢府,到宴洲去当盐商了。

谢秋芙心想,谢言庭一家子如今出现在谢家,到底来做什么呢?父亲原谅了他们了?他们来又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呢?这样的穷酸亲戚找上门来会做什么呢!一定没有什么好事!肯定不是为了赵芳纾的丧事而来的,一定别有目的,一来是赵芳纾虽门户也落魄了的尚书之女,二来,谢秋芙真心疑惑这群穷亲戚要巴结赵芳纾,也要等她活着的时候来巴结吧,现在死都死了,身上的财产都落入她们母女的手中,他们还来讨什么彩头呢,真是怪哉?

想到这里,谢秋芙心里又呲了一口,无端不礼貌地又睨了一眼谢言庭,道:“表哥此次来谢家所谓何事?”

莫到是,此世间的人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谢秋芙怎么不礼貌,怎么鄙夷那紫衣公子,那公子好似都未察觉到谢秋芙内心的嫌弃一样,觉得谢秋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

谢言庭望着漂亮的她傻傻发呆,看得着迷。

谢秋芙皱眉,她很不喜欢别人盯着她,很不舒服,尤其是这种光有面子,没有脑子的男人,估计是有病吧,可是她又盯向了这个男人,她看见这个男子的瞳眸泛着星光,白皙的脸蛋似是要掐出水来一般,再次鄙夷地心想: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一表人才,可惜却是个花筒子,虚有其表罢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穷亲戚,此时上门,怕是要无事生非了吧!

“表妹,你终于想起我来了?”谢言庭欣喜过望,想要用手宠溺地敲一下谢秋芙的脑袋,刚抬手便停下了,他们毕竟都过了及笄及冠之年,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要开始顾忌了。

谢秋芙皱了皱眉,她看见这个自来熟的男人,心里十分的冒火,还有没有半点儿男人的样子,她是不喜欢这个男人,因为,她已经有王霖书了。

谢言庭看见谢秋芙长成得如此美丽,心想,她还是如小时候那般没有变化,还是如小时候那般清冷卓绝,像不染尘埃的仙子,只是他变了,不再是以前懦弱的小男孩儿,他长大了,他变成了一个强壮俊美的成熟男人,此刻他想保护这个在谢家饱受欺凌的庶女,他很心疼这个表妹,毕竟她是个庶出,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谢言庭心想,芙儿小时候动不动就被人关在材房吧。

小时候,谢言庭每次路过材房的时候,都会听见一个小女孩儿无助的哭声,每每经过,他实在是心酸,所以总是在材房墙角的小小的洞口外陪那个小女孩儿说话。

那时候,他为了赶走那个小女孩儿的恐惧,也一直讲个不停呢,小女孩儿每次都很开心他来陪她。

他也求过赵芳纾放了那个女孩儿,可是赵芳纾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是祖母的命令,她得受着,这是她的命,下辈子,不要再投身谢家,去别的人家吧。”

那时候,谢言庭也去找过林彩娥,可是林彩娥一言不发,叫谢言庭不要管那个贱蹄子的事,她该受的,得受着。

谢言庭感觉到心酸,他那时候住在谢家的外宅里,不常常与小女孩儿打招呼,于是,在他离开谢府之前他一定要问清楚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问那个关在材房中小女孩儿的名字的时候,心有戚戚然,那个小女孩儿迟疑了片刻说:“我是谢秋……芙,你叫什么名字?”

谢言庭那时候得知小女孩儿名叫谢秋芙,便想起了顾姨娘身边的庶妹,只是见过一次,她一身可爱的粉衣,从自己的身边擦身而过,谢秋芙的容颜,他时时刻刻放在心上,他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女孩。

他心疼这个庶妹,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儿时常受到赵芳纾的伤害,时常被祖母关起来,一关就是三天,除了三餐,没有人会去看望这个小女孩儿。

“谢言庭,言庭。”

那时候,他向谢秋芙回答他的名字,时间似乎将小小的他们隔着墙面听着彼此的心事,这段记忆便被刻印成了一副美丽的画。

现在他们都长大了,身份都没变,他依旧是她的言庭表哥,她依旧是他的秋芙妹妹,只不过,只不真的过长大了,赵芳纾死了,谢秋芙越变越冷漠了,而且男女还有别了,他们再不能像小时候那么亲密,手拉着手,常常说那么多的话,想到这里,谢言庭黯然地摇了摇头,心里哀叹着,真是越长大越身不由己了。

他只是黯然地浅浅笑着,就像知心朋友一样问候着谢秋芙道:“这些年还好吗?三婶还一直欺负你吗?”

谢秋芙看着这个表兄发愣,这个表兄说话真是越发莫名其妙,赵芳纾何时能欺负她,何时敢欺负她,就不怕祖母收拾她吗?

谢言庭说的三婶不过就是赵芳纾,并不是顾娅茱,谢林华排行老三,只有谢林华的正妻才配叫做三婶,而她的母亲顾娅茱,不配叫做三婶,只配叫做三姨母。

谢秋芙不禁笑了起来,嘲笑着说道:“你到底再说什么呢?你三婶何曾欺负过我!她都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难道说,你今日不是来祭拜赵芳纾的?”

谢言庭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霜雪,他望向眼前这个姑娘,她说出的话如此逞强,她的小时候明明过得那么难堪,却又不坦白交代,他真想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摸摸她的头,再说些许温柔的话,温暖她的内心。

可是,他不能,暂时还不可,他不想破坏了芙儿的清白,他们还没有叙叙旧,就这样做,就是在唐突了芙儿,唐突了谢家。

“哦,是表兄唐突了,是,我是来拜祭三婶的。”

谢言庭说完这些,紧闭上了嘴唇,做乖腔状,他今日的确是来祭拜三婶的,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谢秋芙对三婶如此不敬竟然直呼其名真的很惊讶,好在谢言庭是个易怒易解的人,他自然不生气谢秋芙的言语的出格,只是他想着,芙儿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他深知芙儿是庶女,自然会受到很多白眼和欺凌,被人压迫伤害太久,时间一长,必然条件反射对人不恭敬,不礼貌,在谢言庭的心中,芙儿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谢言庭又释然了。

他在宴洲上已然听说了他的另一个表妹谢秋茶在被四大商户之一王家嫡子王霖书弃了之后,投井而亡,而三婶也因为思念成疾得了肺痨,又因为府中丫鬟闭月故意纵火,导致了三婶死无全尸。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谢林余看惯了世故人情,知道商家无情,更想念起了亲人的好,便暂时推去了宴洲的买卖回了锦城,幸而,谢言庭才能和着父亲弟弟妹妹回到锦城。

虽然赵芳纾曾将谢秋芙关押起来过,但是赵芳纾也是受祖母所迫,可以理解。

赵芳纾在谢言庭心中的确是个有善德的女人,那时候,谢言庭一家人落魄,还是被赵芳纾收进家门的,因来说,他还是尊敬赵芳纾的,感谢赵芳纾的收留,不然没有父亲谢林余的崛起。

可惜的是,赵芳纾一来是丧失了女儿谢秋茶,二来也被大火烧成了焦黑的躯干,谢言庭觉得人心实在是太狠了!只可恨的便是那个丫鬟闭月对待将死之人,也要烈火焚烧,实在太恶毒了。

虽然谢言庭听说这个叫做闭月的丫鬟已然受尽了惩罚,得到了应有的罪行,但是谢言庭还是觉得不够,他想得是,她自己死了真是太便宜了,三婶家破人亡了,那那个丫鬟闭月也应该家破人亡才对,凭什么害得人家这样,又无法赎罪!可是,谢言庭也又问了谢林华,最后那个闭月的家人安顿了没有?

谢林华说:“闭月这丫头买进谢家的时候,家里人都死了。”

谢言庭也啧啧两声,面对闭月这个恶毒的丫头,他也只好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算了,逝者已逝,生者还在,就挺好。”

至少谢秋芙还活着,那就还好,这世界还不算太糟糕嘛。

谢言庭想到这里,皱着的眉头才开始舒展开来,他正视谢秋芙的话,再次肯定地说:“这次便是来看望三婶的,望她老人家在天上安康。”

“呵,我还以为你又是来攀亲戚的呢!说吧,这次又要爹爹替你家盐商买卖出多少钱才能支撑你们把日子过下去啊!是呀!赵芳纾在天上是得安康才行,望她不要多想其他,更不要总想到有谢秋茶这样的败类女儿,竟被人一纸休书抛弃,还发疯大闹得王家丢了颜面,还那么不争气投了井,想到这些,赵芳纾岂不是在天上也得再次被气死!”谢秋芙先是冷哼一声,然后徐徐道来,最后笑得越来越放肆,仿若谢言庭和衣心不存在一样。

衣心看见她和谢言庭聊了好一会儿了,但是听见谢秋芙这句话时,她便震惊了,心里叹气又无奈:小姐怎可这样说表公子!表公子生气了可怎么好!而且,赵氏也没有这样吧,这是不是在诋毁死人呢?

虽然是这么想,但衣心并没有插一句,只好默不作声,说实话,她不想招惹谢秋芙,谢秋芙就不会对她怎么样,因此她怎么样忍耐谢秋芙都是无所谓的。

衣心见到谢言庭望着谢秋芙出神,并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心里很疑惑,诶?表公子这算是喜欢小姐吗?

谢言庭见到谢秋芙如此激烈的言语,不怒,反而笑着说道:“芙儿,你又怎可知表兄不是回来支撑三叔的,而是回来求三叔支撑的?”

“我管你如何?但见你那几分穷酸样子,无论穿得如何富贵,都是这副穷人模样,终究上不了任何台面,你看看你的模样,自己几两几重心里不清楚吗,这么没本事的男人,就莫要来本小姐面前丢人现眼了!”谢秋芙继续不停地讥讽道。

谢言庭眼神瞪着谢秋芙,硬是把想说出的话吞了下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谢秋芙说,他一直认为,这些话都不像是谢秋芙嘴里能说出来的话,但是他亲耳听到了,一个女人可以骂他长得丑,但是不可以骂他没本事。

骂男人没有本事,就等于在削弱他的自尊,更何况,他最骄傲地便是习得了一套精湛的经商之法,才可以使得他垄断了宴洲的盐商买卖,得以崛起,迅速成为宴洲的经商大户。

“那芙儿走着瞧,父亲与我在宴洲做盐商买卖,每年可获高达500万两白银,已经富可敌国,这就是锦国四大家族的其中一商姓谢的原因,只是我与父亲在外地行商,于是素有美誉在外的谢家商户只是三叔而已,芙儿,你是闺中女子,又岂可知我与父亲对三叔名声的贡献又有多少,本想着等三婶头七过,便与三叔商量你我之婚事,等着将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既然表妹如此看不起,想必是言庭自作多情了,此刻是不必了!”谢言庭的眼神有些受伤,黯然伤神地吐出字道,他从未想过谢秋芙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究竟该不该原谅呢?

唉,芙儿的内心一定是受到了重创了,心不会再向谁敞开了,便谁也不认,谁也不爱了,既然她只爱钱,那么他便以钱来,要挟她为他妥协!

而且从今往后,他一定要谢秋芙只为他妥协!

人在感情里都是自私的,他谢言庭作为一个熟悉道上规矩的商人来说,感情就像经商一般,更不例外!

他必谁都自私,在感情上,他想要把谢秋芙揉进自己的怀中,再也不让她被谁带走。

谢秋芙被这银两惊得失去了颜色!什么!每年高达500万两白银!这相当于爹爹好几年的收成!是王家的翻倍!可是谢秋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又有些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么早便与人珠胎暗结,她本可以过得更好,绫罗绸缎享之不尽,为何,现实如此残忍!

她的眼眶里突然疼得渗出泪水,她摇晃着脑袋,有些不敢置信,与谢言庭相比较之下,此刻的她竟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穷人!

“表哥,你误会了,我真没有想到你对我的感情这么深了,表哥,芙儿不是故意要与你说这些话的,这些年来,芙儿的确受尽了赵芳纾的欺凌与责备,就连她死的时候,祖母也要我们母女连续为赵芳纾跪拜,还不允许吃饭,芙儿只是担心你是轻薄的登徒子,芙儿也是无奈,芙儿也是难过啊,才对表哥口出恶言的,表哥不要介意啊,芙儿知错了,表哥,芙儿知错了。”谢秋芙眼中饱含了泪水,她本来就含情脉脉的秋水眼瞳此刻显得更加无助和伤怀。

谢言庭一听谢秋芙如此说还不算心软,好话谁都会说,但看见她的眼泪,他便心软了,这些年,他也有听说过赵芳纾为了把妨碍谢秋茶嫁给王霖书的母女俩扫开,而将谢秋芙和顾娅茱母女一起关在祠堂面壁思过的事。

谢言庭心想,三婶这样做的确不地道,芙儿一定受了很多伤害吧,好心疼啊。

于是,他便一把将谢秋芙拉进怀中,仔细默默地帮她擦着眼泪,轻柔地说道:“芙儿,不哭了,表兄知道你为难,更是迫不得已对表兄凶悍的,所以表兄想要向三叔求娶你为我的正妻!到时候,表兄不会再娶其他女子,你不用担心会受到任何女人的欺凌,就连我的母亲,她也不会欺负你,因为她自己去世了,所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对你,加倍珍惜你。芙儿,你信表兄吗?”

这话,说的比王霖书的还好听。

谢秋芙一听,眼泪立刻止住流下了,这个谢言庭为何对她如此的好?她的眼睛一眯,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说出比王霖书还好听的话!

不得不承认,谢秋芙心动了。

人便是只要得到了,便会得寸进尺,越加贪婪!

于是,她继续装作委屈地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地道:“可是,表哥,我们是商户人家,商不与官斗,我们斗不过官的!”

“这又有何难!到时候表兄买通官宦,进取科举,考个状元郎,让你做状元夫人,如何?”谢言庭微微地笑道,用手指点了点谢秋芙的小脑袋。

谢秋芙惊到了,原来谢言庭的志向比王霖书的大多了,她知晓当官总比做暴发户好点儿吧。

王霖书居然一直想要扒着钱转圈圈,她真的有些后悔了,真的后悔和他暗结珠胎了,此刻谢秋芙竟然抬着头,欣然地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越看越好看,真是越看越顺眼,怎么看都顺眼。

谢言庭似是收到了谢秋芙的欣赏的眼光,莫名其妙的心里骄傲起来,但他还是不露神色,低下头,含情脉脉地宠溺的对谢秋芙说道:“真是傻丫头!还不信表兄吗?表兄说到做到,就算是芙儿想要天上的星星,表兄也是可去为芙儿摘的得!”

“不不不,不是,芙儿只是觉得表兄太好了,竟有点儿不信表兄会喜欢上芙儿,这是为何呢?我们明明还没有见过几面呐,这样会不会太快了!”谢秋芙开始小女儿家的幽怨地叹起气来。

“傻丫头,你只是不知道,表兄我从小就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喜欢。”谢言庭宠溺地刮了一下谢秋芙的鼻子,开心地笑道。

谢秋芙开心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种笑并未觉得甜甜的,在谢秋芙心中,这种的爱带着进攻趋势,又是一个蠢男人,不过是被我的魅力所折服罢了。

谢秋芙窝在谢言庭的胸膛笑了,她的笑中带着一种又阴又毒地狠辣!

衣心其实在后面已经看不下去了,但是她不得不说了,时间真的不早了,她无端地看见这种画面被喂了不少狗粮不说,若是还不快带小姐见老爷,她又要被挨罚了,怎么能够呢!为什么到最后惨的总是她?她也很无奈啊!

于是她假装咳嗽了两声迟疑地提醒道:“小,小姐,表,表公子,老爷等久了不好,快去祠堂吧!”

听见衣心的话,谢秋芙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太过了,耽误了不少时间,她确实是要去祠堂的,于是她便慌乱地推开了谢言庭说道:“言庭,我现在要去祠堂,你一起吗?”

言庭?谢言庭欣喜若狂,谢秋芙叫他言庭,不尊称他表哥了,也不鄙视他了,他真的好开心,便像个二哈一样笑着说道:“刚才,言庭便是从祠堂出来,为了来寻芙儿的,如今,芙儿说去,那,我们便也去吧!”

“好!”谢秋芙主动拉起了谢言庭的手走在了花园里,完全忽视了后面衣心的存在。

衣心也很无奈,但此时的谢秋芙也不责怪她,挺开心的,随便吧,只要谢秋芙不向她施虐,她才不会管那么多。

但谢秋芙总是在维护自己的形象,为了掩饰自己的恶毒,在谢言庭的面前装的很乖巧,这让衣心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她毕竟是谢秋芙的丫鬟,也不便说些什么,还是忍不住为谢言庭这个莫名其妙的表公子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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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原因的落到一个原始森林里,密不透风的树林,无处不在的隐形危机,让初来乍到还全身是伤的美女小妞沈冰欲哭无泪,林子里除了不明的鸟叫,虫子叫,偶尔还伴随着几声不明动物的叫声,最最悲催的是面前有一条虎视眈眈的蛇,叫天掉下几片叶子,叫地地不应。在她准备决一死战的时候,绝处逢生,蛇没有了,她看到了一个背影:长长的头发,穿着看不清颜色的破蓑蓑的已经不能称为衣服的衣服了.野人!沈冰的第一感觉.有个野人比没人好啊!从此,漫漫长夜,漫漫长日,沈冰的生活开始跟这个野人纠缠不清了.高大魁梧的野人,在沈冰的调教下,一点一点的变化,一点一点的不同.直到有一天,突然沈冰的野人被别人觊觎上了,她开始着急了,这可不行,这个野人早就打上了她的烙印.无边的森林,沈冰开始喜欢上了这森林,有许许多多的小动物,还有个野人相公,开心的时候逗逗他,不开心的时候被他哄哄,小日子好不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