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红的娘叫冯丽梅,长得丰满结实,与邻里的人都能聊得来,农活什么的更是一把好手,但就是有一点,爱和村里的一大群妇女们聚在一块别棍儿。
别棍儿就是一种手拿的纸牌游戏,两指宽的塑料牌抓一把,冯丽梅一玩就是一下午,且一玩就是那种忘我的境界。
直到快落日了,才匆匆赶回家要做饭,大约是输了钱心情不是很好,冯丽梅看到了炕上堆着的衣裳没人洗,所以才逮着刚回家的余红骂了一顿。
上辈子拎了兔子回来的余红倒是没有被骂,因为回来得早,自觉地就将一家四口的衣裳全都洗了;这次重生归来的余红,面对着炕上这一大捧的脏衣服……仍旧是抱起来准备去洗了~
好吧,余红也承认自己有点怂,最主要还是洗这堆衣裳对余红来说没什么,能换回耳根子的清静很值得的了。
刚回来,她还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有点思考的空间……
余红十二岁便快要突破了一米五的身高了,但到底还是个孩子,纤细的胳膊将这一捧衣服抱着,连前面的路都看不见,还需要侧着身子挪出房门。
冯丽梅正好进屋,见余红将全家人的衣裳都拿去洗了,终于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嗯,这还算个懂事的!”
被衣服遮挡住的余红的嘴角,不由得勾起笑意……绝对不是因为被夸奖而高兴的笑,应该是有一点点苦笑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余红真的想笑,像听了好笑的笑话,那种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
余红想,若是她只从里面挑出自己的衣服拿去洗,信不信她娘拦着门口,分分钟又是一顿骂,末了再吼着让她把别的衣裳也抱去洗……所以啊,还是不折腾了~
把一大堆衣服放到大木盆子里,衣裳冒尖儿,余红往下按了按,又往里面塞了一块肥皂,上面搭了一块搓衣板和小板凳,一提气抱到怀里,便默默地往河边去。
余红还记得那条河,说是河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叫它河,其实就是山上的一道泉眼冒出的水,顺着泥沙地流下来,渐渐形成的一道小溪流,中间有几段汇聚的水面有点宽度和深度,宁源滩里挨得近的人家都常去那里洗衣服。
余红在顾重行那里吃了兔子肉,所以身上也有力气,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捏着两颗河凉石感慨了一会儿,才开始搓洗起衣服来……余红挑出自己的衣裳来先洗了,先洗的手里有劲儿,也洗得干净。
她自己的就两件校服拧干水重新扔进木盆里,看着剩下的小山似的一堆,余红再看看自己现在这不得劲儿的小手……鸭梨山大呀~
不过还是认命地捡起一件衣服放在搓衣板上接着搓洗……用她娘的话来教育,就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干的活儿不知比你多多少?!你要到了后娘的手里,就你这样的可要叫人家打吧!
余红洗着洗着就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