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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费城和它的单人囚室(1)

从纽约到费城,先要坐火车,还要搭两次渡轮,通常需耗时五六个小时。上火车的时候是傍晚,天色正好,我们坐在车厢门口,从座位旁的窗口正好能看到缓缓下降却依然明亮的夕阳。突然,我的目光被前面那节男士车厢的窗户飞出来的东西吸引住了。我本来以为是前面某些勤劳的家伙扯开了羽毛床垫,羽毛飞出了窗外,后来我才意识到,那不过是前面的人吐的口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那节车厢里的乘客应该不多,但他们为何要把这当成游戏反复玩,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尽管后来与吐口水有关的经历我遇到很多次。

这一次,我结识了一个性格温柔、非常谦逊的年轻的贵格会教徒。是他先找我聊天的,他悄悄告诉我,他的祖父是冷提蓖麻油的发明者。我之所以在这里说这些,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以贵重药物作为话题的交谈。

那天,我们很晚才抵达费城。睡前,我从卧房的窗口往外看,街道对面,有一栋很漂亮的白色大理石建筑,看起来就像个幽灵一样,令人心惊胆战。我认为这种效果是因为夜色太深的缘故,到早晨再看,应该就能看到那里的台阶和门廊上挤满了进进出出的人吧。但是,早晨时,那扇大门仍然是紧闭着的,那里的气氛仍然冷清,只有堂古兹曼[1]的大理石雕像才会进入到这栋建筑里去。我马上去打听这栋建筑物的名字和用途,然后我的惊讶才被完全打消。这是钱财的坟墓,是投资活动的地下墓穴,也就是赫赫有名的美国联邦银行[2]。

这家银行的关门带来了毁灭性的后果,让费城的天空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各方面的人都这么告诉我)。这个令人压抑的阴影仍然在这里的街道上徘徊,让整个城市变得阴沉灰暗,没有精神。

这座城市很漂亮,但整齐得令人发狂。步行了一两个小时后,我想我宁愿用整个世界来换一条弯曲的小径。在它贵格会精神的影响下,我的衣领变得硬挺,帽檐似乎也更宽了。我的头发好像自己缩成了时髦的短发,双手好像自己交叠放在了胸前,穿过商业中心区寄住到马克街,用玉米做投机买卖来大赚一笔的想法不知不觉涌上了我心头。

费城的淡水资源丰富,大雨之后,雨水遍地横流。自来水厂建在城市的一处高地上,不仅实用,而且美观,像一座公园一样景色秀美,秩序井然。河水在这里被河坝拦截,变成蓄水池或水库。而整个城市,哪怕是高楼的顶层,也只要支付少量的钱就能获得供水。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公益机构。其中就包括一座很棒的医院——也是贵格会教徒创办的机构,但机构里的服务人员并不向被救助者传播宗教理念。还有一家以富兰克林命名的古老的图书馆,古雅而清幽;一座富丽堂皇的提供外汇的邮政局,等等。紧挨着那家贵格会医院的一间房间里有一幅韦斯特的画作,医院为了筹集必需的慈善基金而将这幅画拿出来做过展览。画的主题是救世主拯救病人,这种主题应该在其他地方也是很受人欢迎的。至于对画作的评价,或高或低,就全看观赏者的品位了。

这个房间里,还有一幅非常生动、个性十足的肖像画,作者是著名的美国画家萨利先生。

我在费城停留的时间不长,但我非常喜欢我在这里所领略到的一切。关于它的整体特色,我觉得,它比波士顿和纽约更具乡土气息。这个美丽的城市有一股文雅的风气,颇具莎士比亚的风格,就跟《威克菲尔德的牧师》中的音乐杯一样。距城市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未完工却很漂亮的大理石雕像。雕像是为吉拉德学院已故的创建人吉拉德绅士塑造的。吉拉德很有钱,如果按原计划将学校建造完工的话,那可能就是现在最大的学府了。但是他的遗产却被卷入了法律纷争之中,遗产的分配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因此也就像美国其他的伟大工程一样,这一项工程有可能会拖到将来的某一天才能完成。

城郊有一座大型监狱,名叫“东方监狱”,由宾夕法尼亚州管理。这里的制度强硬、严苛,犯人们被严密监视着,四处弥漫着绝望而痛苦的情绪。我认为,它的手段是恶劣的、残忍的,造成的后果也一定是悲惨的、错误的。

我确信,它的意图是善意而人性化的,并且是锐意进取的,但有人提醒我,那些创建这个监狱系统的人,与那些使之付诸实践的善心的绅士们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什么。我相信,制定制度的人很少有人能够知道精神上的惩罚究竟有多么令人痛苦难熬。长年累月的监禁对犯人的身心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他们脸上的神情就能看出来。我也更加确定,他们内心那种深沉而可怕的感受,没有任何人能够体会,也没有任何人会将这些苦楚加诸自己的同伴们身上。这种日复一日缓慢而持久的对思想的折磨,比任何生理上的惩罚更具破坏性,因为这种折磨所留下的伤痕不像肉体上的伤痕,能被我们的眼睛和其他感官所感觉到,这些伤痕并不在体表,它没有造成任何人耳都能听到的哭喊声。因此我更应谴责它,作为一种泯灭人性的秘密惩罚手段,它再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也曾扪心自问,我要是有权判定“对”和“错”,我是否会在某些案件审判时作出监禁犯人的判决,只是监禁的时间不会太长。但现在,我郑重声明,没有任何的奖赏和荣誉值得让我在大白天将一个快乐的人关进屋子里。我有为人的良知,但假如让我一个人躺在黑暗的屋子里,无论时间长短,无论任何理由,去承受这种监狱里的精神上的惩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

陪我来监狱的是两位官方指定的监狱管理者。这一天,我在他们的指引下视察监狱,并与犯人们交流。他们接待我的态度都非常谦恭,对我没有任何隐瞒或遮掩,我询问的所有问题,都得到了公开而直白的解答。这里的秩序井然,再怎么赞扬都不过分,任何善意的行为都会马上传达到上级部门那里。

在监狱的牢房和外面的围墙之间,还有一个宽敞的花园。我们通过牢房大门旁的一扇小门进入花园里,走过面前的小道,去了一栋大房子里。这栋房子周围有七条走廊与外界相通。第一层的过道两旁有很长一排的牢房门,每一扇门上都标了号。楼上的牢房也跟第一层的类似,只是前面没有那窄小的院子连接(而第一层的牢房就有),而且牢房看起来比第一层的也小一些。这样的房间布置能够让犯人每天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活动空间也更大一点。

站在楼上的大厅中央,俯瞰这些阴暗的走廊,死气沉沉的氛围令人感到压抑。偶尔也会传来纺织工的梭子或是鞋匠的鞋楦头发出的声响,但这些声响全都被厚重的墙和铁门阻隔在外面,让这里更显死寂。每一个进入这里的囚犯,脸上和头上都蒙着黑色的布,仿佛是要将自己与活生生的世界隔开的屏障。他被带进了牢房里,刑满释放之前都不会从里边出来了。他没有任何关于妻子和孩子、家人或朋友的消息,完全不知道他们的生老病死。除了监狱管理者之外,他再看不到任何人,也再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他就像是一个被埋葬了的活死人,在往后的日子里逐渐被遗忘,除了折磨带来的紧张和绝望,再没有别的情绪。

他的名字和罪行,以及他所承受的苦难,没有人知道,就连每天给他送食物的人也不知道。他的牢房门上有一个数字,这个数字代表着他的生平简介,监狱长官的名册上也有一份,还有一份在德育教官那里。除了这些,监狱对他的存在再没有别的记录。虽然他在这监狱里住了整整十年,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无法知道自己的牢房在这栋建筑的什么位置;他也不知道,他周围都住着什么人,漫长的冬夜里,这附近是不是有其他活人,他是不是一个人住在这座大监狱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有高墙、过道和铁门将他和其他人阻隔了起来,令人心慌难安。

每一间牢房都有两扇门,一扇门是坚固的橡木制作的,另一扇则是冰冷的铁门,铁门里有一个狭窄的通道,囚犯的食物就是从这里送进来的。他有一本《圣经》、一块石板和一支铅笔。有时候,出于某些目的,监狱管理者还会给他提供其他的书,也会相应提供钢笔、墨水和纸。他的剃须刀、盘子、罐头盒和脸盆都挂在墙上或是置放在牢房里的小架子上。每间牢房都会供应水,他可以随意饮用。白天,他会将床板靠放在墙边,这样他的劳作和活动的空间就会大一些。他的织布机、长凳都摆在那里,他就在那里劳作、睡觉、醒来,数着季节交替,渐渐变老。

我进去探视,遇到的第一个囚犯正好在织布机前工作。他当时已经在那里被关了六年了,我想他应该还要再关三年才能被释放。他曾被指控接收了一批被盗的货物,但经过这么久的关押,他仍然拒不承认,说自己从没有做过那样的交易。这是他第二次犯罪。

我们一走进去,他就停下了工作,摘下了眼镜,自如地回应我们的问话。但奇怪的是,他回话的时候总会先沉默一会儿,然后才若有所思地低声回答。他曾经用一些废弃的物品做了一面荷兰钟,做工很精巧。他还用醋瓶做了钟摆。见我对这个发明感兴趣,他很自豪地抬起头来,说他也一直希望能改良一下,希望大钟旁边的锤子和细碎的玻璃“不久之后便能奏乐”。他还从自己纺纱用的线中抽了一些色彩鲜明的,在墙上编画出了一些拙劣的形象来。画在门上的那位女性,他称之为“湖泊仙女”。

见我看着他打发时间制造的创意发明,他微微一笑。但我把目光转向他时,我发现他的嘴唇在颤抖,似乎应该能合上他的心跳节拍。我现在不记得为什么他会那样了,但我想他可能有过妻子。对于我的这个疑惑,他却摇了摇头,双手捂着脸转向了另一边。

“那你现在听天由命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位先生问道。期间他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回答的时候,他叹了口气,似乎这种无望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噢,是的,是的!我已经听之任之了。”“你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吗?”“哎,希望是吧,我确实希望如此。”“时间过得很快吧?”“先生们,在这四面墙壁之中,时间是很漫长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看着周围的一切——天知道这是多么令人消沉的生活!——看着看着,他的神情变得非常奇怪,好像忘掉了什么。一会儿之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戴上眼镜,再次工作起来。

另一间牢房里关着一个德国人,他因盗窃罪被判监禁五年,他也用纺线在牢房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画满了画,这些画很漂亮。他在牢房里面整理出几英尺大的地方,做了一张小床放在中间,看起来像坟墓一样。他的品位和创意都超过寻常人,很难想象他会变得意志消沉。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人精神上这样令人心酸、令人痛苦的场面,我的心在为他而流血。他脸上流着泪,将一个参观者拉到一旁,用颤抖的双手死死抓着对方的外套,让他站着不动,并询问自己是不是没有减刑的希望了。这场面看着真令人心痛。我从没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比这更悲惨的事情了。

我们又参观了一个牢房,这里关着的是一个又高又壮的黑人盗贼,他的工作是制造螺丝钉这类的东西。他就快刑满释放了。他不仅是个身手敏捷的盗贼,而且以冷酷无情著称。他滔滔不绝地向我们讲述自己的犯罪经历,用了一种十分留恋的语气。他绘声绘色地跟我们讲述盗窃时发生的趣闻,他还说他曾看到有老妇人戴着银制的眼镜坐在窗口(即便隔着一条街,他也能迅速发现对面的金属制品),随后他就去偷了。这个家伙只需一点点鼓励,就会把他最卑劣的行径都说出来。我很怀疑他是否会真的改邪归正,对此他保证说,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他深感庆幸自己还能出去,因此他有生之年再也不盗窃了。

在这些囚犯之中,有个人得到特赦,可以养兔子。因此他住的牢房也一股臭味。他们传唤他的时候,总是到门口叫他,让他去走廊里,他当然立刻照办。他站到窗口,背对着强烈的阳光,让憔悴的面容隐在光影里。他的脸上没有血色,苍白得可怕,好像是从坟墓里出来的一样。他本来抱着一只小白兔,但小白兔从他怀里跳下,跑回了牢房里。于是我们也让他回去,他便畏畏缩缩地跟着白兔回了房间。我真的很难判断他和那只兔子谁是更高等的生物。

这里还有一名英国囚犯,他刚来这儿不久,不过刑期却有七年。他看上去就是个坏蛋,眉毛很低,嘴唇很薄,脸色白净。他对参观者一点也不热情,甚至还企图用鞋匠用的刀袭击我,他会为此受到更多惩罚。还有一位德国囚犯,他前一天刚进监狱。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努力请求让他工作。还有一位诗人囚犯,整整忙了两天,工作刚刚结束,他就在构思写关于船(他曾经当过水手)、“疯狂的葡萄酒杯”和他家乡的朋友的诗。监狱里囚犯很多。有些人一看到参观者就激动得脸红,而有的人则面色苍白。有两三位囚犯甚至还有护士照料,因为他们非常虚弱。有一个胖胖的老黑人,他的腿在服刑期间被打断了,他的护理者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兼古典文学学者——这位多才多艺的学者自己也是个囚犯。一个可爱的混血男孩坐在楼梯上,做着一些简单的活儿。“难道,费城没有青少年罪犯收容所吗?”我问。“有的,但是只关白人孩子。”罪犯居然也分贵贱!

还有一位水手,已经被关在这里十一年了,几个月后就会恢复自由了。十一年的单独囚禁啊!

“听说你快要出狱了,真为你高兴。”我的这句话得到了什么回应?什么也没有。他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双手,将皮从手指上撕下,不时地抬起头,看着周围光秃秃的墙壁?在这里,他的一头青丝都变成了灰白。这只是他消磨时间的方式。

他从不看别人的脸吗?他总是这样撕扯手上的皮,好像对皮肉分离很感兴趣吗?这只是他的消遣方式,仅此而已。

他说他现在并不期待着出去,对释放时间的临近也没什么高兴的感觉。他也曾期待过这一时刻,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他已经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这是他的情绪,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无助的、被毁掉的人。只有苍天能为他证明,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发泄出来了。

附近的监狱里还有三个女囚,她们因检举人指控她们意图抢劫而同时入狱。在沉寂而孤独的岁月中,她们变得更加美丽。她们看起来很忧伤,可能会让最铁石心肠的参观者落泪,但这种神情跟男囚犯们的表情是完全不同的。其中一个女囚还很年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当时还不满二十岁,她雪白的囚室里挂满了前一个犯人留下的东西。墙壁高处的缝隙里漏进来了些许阳光,照在她情绪低落的脸庞上,透过那缝隙,还能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她神情安静,充满了忏悔。她不停地说着悔过的话,她说的这些我都相信。“那么,你在这里快乐吗?”我的一个同伴问。这个问题让她内心非常挣扎——这种挣扎的确很厉害——过了很久,她才回答:“是的。”但她抬起眼眸,望着头顶象征着自由的阳光,眼里突然涌出了眼泪来,说:“我想要快乐,我从不抱怨,但有时候我也想要从牢房里出去,享受自由,这是人之常情,而我却无能为力……”说着,她啜泣起来,真是可怜!

注释:

[1]疑指17世纪中期西班牙首相加斯帕尔·堂古兹曼。大理石雕像的典故无可考。

[2]美国独立后,在财政部长汉密尔顿的支持下,成立了一家私人中央银行,称美国第一银行,总部设在费城。由于杰弗逊、麦迪逊等人反对,于1811年关闭。后于1816年重新成立,称美国第二银行,总部仍在费城。1832年,杰克逊总统将财政部的钱从第二银行提走,引起经济恐慌,随后引起通货膨胀和经济危机。1836年,第二银行重组为宾夕法尼亚美国银行,并于1841年倒闭,倒闭时负债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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