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香从小长在九门宫,极少回到陆家,即便偶尔回去了,也是被父亲五老当做宝贝供着,哪有过陆天傲那般从小忍辱负重,陆天星那般自幼耳濡目染。
她不过是对陆家有些本家感情,而中州城,不过是陆家后院罢了,所以也丝毫没把城防放在眼里,身为陆家长女,她居然连出面和城防交涉都不会,任凭孔雀在城上横冲硬闯。
“上方玄兽之主,请速速停下,此乃第二次警告,若还是……”
城防队长喊到一般,被龙雀毫不客气地用大风掀开,其他城防兵连同接到百姓被风吹倒一地,而上方弟子们则傲慢地看着地上的凡人们。
“这些人着实没有眼力见,连本座的龙雀都不识得,竟敢叫本座停下,若不是看在这些人伺候还要继续为你们陆家办事,刚才拿一下就直接杀了他们。”
地上的城防百姓哀嚎练练,陆天香却作揖笑道:“多谢师父手下留情,待将那夺了城池的狂徒赶走之后,相信我父亲一定会好好感谢师父的。”
二人好一番客气,剩下弟子也连连应是,一副师慈徒孝的温馨场面,却忽然听得一声奶奶的娇叱传来,打断了这美好画面。
“喂!上面的那只大鸟听着,赶紧给我下来跟我的士兵道歉!”
声音并非从下方传来,而是与几人平齐。
孔雀陆天香二人听见,第一反应便是有其他人也能踏空而来。
第二反应便是此人恐怕就是那名为楚越的恶贼。
第三反应则是,好哇!我们没找你,你自己倒是找上门了,狂妄!
众弟子立刻起身准备迎战,却见空中大骂几人的根本不是什么恶贼,而是一个骑在葫芦上的女娃娃,身边还跟着一条煽动翅膀的小蛇。
“……”
众人虚惊一场,无语片刻,龙雀直接煽动翅膀掀起一阵劲风,把那姑娘连同小蛇一起扇飞出去。
呼——
闭小月本以为自己只需一席话语,管叫这大鸟上的人拱手而降,哪知道对方根本不将她这副城主放在眼里,她倔脾气上来,半空一个翻身踏在月葫芦上,顺带抓住被吹飞的毛线尾巴,反手把毛线朝着龙雀一丢。
“毛线,咬它!”
毛线:?
毛线刚被吹飞,都没回过味来,就被甩向了龙雀,随机又被龙雀叼小虫子空接住,一脸我是谁我在那我在做什么的表情,给龙雀仰头一抛,就要将毛线吞进嘴里。
好在月葫芦一个过弯漂移进了龙雀嘴里,卡住了龙雀的鸟喙,闭小月骑在月葫芦上对拎差点被吞了的毛线教训道:“毛线,你怎么这么没用,变身揍它啊!”
毛线:???
龙雀:he——tui!
咬不碎咽不下,龙雀好不容易才把卡嘴的月葫芦,连带着骑在上头的闭小月和被抓尾巴的毛线一起吐出来。
“刚才不算,我们再来!”
闭小月和龙雀叫板正欢,没有注意到一闪而过的信号弹,而一番玩闹似的打斗下来,双方各自无伤以示友好。
可孔雀心中却暗暗吃惊,心道:“就算是玄级高阶的玄具都无法承受龙雀的吆喝,这葫芦难不成是地级玄具?”
看来这个楚越也不简单。
可见,不是人人都认得这惹不起的小月宫主,以及她标志性的月葫芦的。
下玄七派与上玄四宗交往甚少,孔雀又是闲散性子,极少参与门派间的政治斗争,居然愣是没认出闭小月来,和陆天香一样同样懵懵懂懂,怪不得能做师徒。
见孔雀神色有变,陆天香问道:“师父,怎么了?”
孔雀道:“看来能从你们陆家抢走中州城的人有几分本事,不过怎么是一个小女孩?”
“啊?小女孩?”
孔雀成竹在胸:“应该是跟那个叫楚越的狂徒一起的,也只不过是仗着有一件不错的玄具,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小屁孩罢了。”
她自以为自己已经看穿了敌人,正要先拿下这小孩做要挟,却不防那条小蛇被甩着甩着忽然叽一声大叫,身形猛涨成一条似龙似蛇的玄兽。
叽——吼——!
玄兽身后下有九婴虚像,上有烛龙气息,两头身躯能移山填海的上古凶兽凝视着眼前放肆的小鸟,刚刚还无比威风的龙雀当即就有些发抖,孔雀也下意识惊道:“这?!”
“毛线,喷它一脸!”
一道火舌从毛线的口中喷射而出,其中蕴含满满的七星玄兽威势,闭小月抱臂看好戏,心道:
“哼哼,小毛线这火焰虽然威力不咋地,不过其中含有烛龙和九婴的气息,就算喷不死这只大鸟,吓也能吓死它了。”
啾,啾啾——
龙雀眼里只觉得那火焰中,九婴烛龙一同张开血盆大口撕咬而来,直接吓哭了,湿哒哒的眼睛一翻,活活晕了过去。
啾——
龙雀连带着孔雀等一众九门宫弟子一起从高空中坠落下去,孔雀哪能想到有这怪事,火焰杀伤力不大,却蕴含着无匹的威势,竟然将龙雀震慑昏迷。
此刻再收回龙雀已经来不及了,众人与大巨大玄兽眼看着就要摔到无辜民居之上,檐上忽然嗒嗒几声,房檐间人影飞快掠来。
楚越脚步轻点屋瓦,飞檐走壁赶到龙雀下方,朝龙雀一指,喝到:
“画中仙!”
“是!”
画中仙幽魂扶摇而起,展开山河社稷图,似金绫搅天一般挥动,将那巨大的玄兽连同不长眼的九门宫门人一起收进了画中,如同挥散了乌云重见天日。
下方抱头蹲防的百姓见头顶砸下来的黑影消失,抬头,知自己逃过一劫,顿时感激涕零,对着房檐上的楚越连声欢呼。
“英雄!大侠!”
“恩人呐!”
“恩人万岁!”
更有甚者拿出糖饼果糕抛向楚越以示祝福,楚越随意摆手对着下方应付两句,正要找闭小月兴师问罪,却见闭小月早就被甜食吸引了注意力,骑着月葫芦在漫天糖果里一抓一个准,一转眼功夫就和毛线塞了满嘴。
“喂!”
“嗯?”
楚越一脸黑线,拎住一人一蛇命运的后颈皮,把这两没出息的家伙抓到一边。
“小月,这是怎么回事?”
“那只大鸟和上面的人无视城市禁飞律法,还打我们的人嘞。”
“就算这样,那也不能在这里动手啊,刚才若不是画中仙,让那大鸟砸下去,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小月委委屈屈:“人家没想那么多嘛。”
她萌混过关,见楚越一个人前来,又问道:“对了,小若柳呢?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这事待会儿再说,我们先回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