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点名要张浥尘进宫,陈公公不敢不依,平素这活可是陆林儿去办的,这会随侍的老太监也搞不清张浥尘住哪里。
陈公公只好硬着头皮去问陆林儿,陆林儿这会正呆着自个房间里翻书,见陈公公前来,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
“小陆公公,万岁爷病了,须马上去请张道长,你可知张道长住哪里?”陈公公开门见山道。
“这个不难,晚辈即刻去就是了。”陆林儿心知陈公公是想他自己去好邀功,可又担心陈公公第一次去,张浥尘那边出什么差池,说着便准备强行动身。
“慢着,您这可正被禁足,我可不敢违令让你出去,你告诉我便可,若是误了万岁爷诊病,你我可都担待不起。”陈公公语带威胁道。
“您说的是,地方告诉您容易,可您得知道规矩,张道长深居简出,向来不大见人,进门前得先敲一声,再敲两声才会应声,合诚坊三王井巷子南头倒数第三家,您辛苦了!”陆林儿故意说得玄乎,却将那敲门暗号给改动了。
陈公公不知,只当真是如此,一溜烟奔去了。
到了张浥尘家门口,按照陆林儿说的一短两长的敲着门,张浥尘在堂屋里打坐,这会听到敲门声却感到奇怪,素来陆林儿来访都是一短三长的敲的,刚才分明却是只有两声结尾。
敲门声又起了,这次听得更加真切,确定不是陆林儿的敲法,可寻常人也没这么敲的,张浥尘便蹑手蹑脚的凑近门口想看清楚门外究竟何人。
郡主不明就里,先前才央求了壬秋去给自己买好吃的,这会犯馋,以为是壬秋回来了,听到门敲的不停,也不细想,一个箭步从里间冲出来,就抢先把门打开了。
“哎呀,我的南弘斋烧鸭是不是来了?!”郡主脱口而出。
张浥尘站在后边看到门前是一身宦官打扮的陈公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郡主脸上的笑容也冻住了,一时不知所措。
这公公看着眼熟,张浥尘快速回忆着,眼里一亮,猛然想起先前夜半进宫往观星台递手卷的时候,给自己带路的就是这个太监!
他来干什么?!
陈公公也注意到郡主了,颇为惊讶,立马行礼:
“小臣拜见郡主,郡主不是移步江南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额,那个,我又回来了,怎么了,你是来张道长的吧?”郡主反应过来,这公公大概是知道自己的事,故意把逃跑说的那么好听,一时半会也不知怎么应付,就后退一步,把话头推到张浥尘那里了。
“小臣正是来找张道长的,皇上欠安,急宣张道长进宫,张道长请!”陈公公也顾不上郡主了,急忙对张浥尘说道。
“你稍等,我去拿石匮针砭!”张浥尘拉着郡主进屋,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进宫。
等张浥尘提起石匮准备出门,郡主一把又扯住张浥尘道:
“带上我!”
张浥尘急眼了:
“别闹,你还嫌事不够多啊,等我回来再商量,赶紧先躲起来!”
郡主不撒手:“我认真的,我不能总这么躲着,我得见皇上!”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这会去皇上不一定清醒着啊,赶紧撒手!”张浥尘忙不迭的扯开郡主。
“见不到皇帝也没关系,我找皇后娘娘也行啊,求你了!”郡主不依不饶跟在后边乞求道。
张浥尘回头看了一眼郡主快哭了的可怜样,无奈的点头默许了。
陈公公见郡主也要一起前往,不由面带难色,还是郡主自己出马开解道:
“舅舅生病,我这做外甥女的能不去瞧瞧吗,怎么,我堂堂郡主不配搭个顺风马车?”
郡主摆出架势朗声问道。
陈公公只想快点送张浥尘进宫,这会也不想节外生枝,赶紧低头闭嘴就让宫里差役快马加鞭的往宫里奔。
朱高炽的病是老毛病了,张浥尘很快就施治完毕,给开了药方子。
张浥尘在屋里治病的时候,门外张皇后和太子、妃嫔们也都焦急的候着,郡主也在其中,打了个哈哈称自己出去了一趟才回来,正准备给舅舅请安,虽说大家都不信,可这会也都没心情搭理郡主的事了,只盼着张浥尘赶紧出来。
张浥尘出来后,众人围成了一片,七嘴八舌的问。
“皇上旧疾复发,眼下已经无碍,只是需要静养,建议暂时不要惊扰为好。”张浥尘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道。
张皇后松了一口气,打发太子和众人都散了,让陈公公送张浥尘出宫,却悄悄的拉住了郡主,示意郡主跟自己回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