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吴州太使高开这日得到守城卫士的报告,说城外有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约有五千之数。高开大怒,命令斥候继续打探,同时命令封闭城门,全员戒备。
高开手下的幕僚许午对高开进言说道:“大军压境,主公应该立马向四周郡县发出号令,让他们来解南都城之围。”
高开道:“先生所言甚是,只是如今还不知他们的来头,实在难以应对。”
高开的义子高无献上前说道:“不管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敢进攻南都城,就与反贼论处。请义父给我五百骑兵,让我出城去灭灭他们的锐气。”
这高无献,原姓宋,从前只是高开手下的一个马弓手,担任他的贴身卫士一职。后来高开几次遇到险情,全靠高无献勇猛无当,化解险情。高开爱惜人才,就收他为义子,给他将军的军职,依旧让他统帅自己的亲兵,保护自己的安全。
高开知道高无献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便道:“无献吾儿既然这样说了,必然是胸有成竹。我就当真给你五百精锐铁骑,助你去探探敌人虚实如何?”
高无献拱手道:“义父在此等无献取敌人首级回来。”
当下点了五百骑兵,飞奔出城去。
马征带人胁迫着高太,带着自己的八百骑兵,高太所属的成林郡五千军队浩浩荡荡朝南都城进发。突然见南都城城门大开,马征正摸不着头脑,心想高开这是唱的哪一出?
突然见尘土飞扬,五百骑兵飞奔而出。马征冷哼一声,五百骑兵也敢劫营?下令道:“叫军队前方列阵,盾兵在前,长矛穿刺敌军,抵住冲击!”
那边高无献见敌人列阵迅速,若继续冲击必定讨不到好处,便叫部下勒住马,自己横刀阵前,高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敢犯我疆界,聚兵于此!”
马征的部下策马于前,回道:“我等乃是成林郡高太守的部下,应楚王殿下之邀,前来斩杀奸佞!你是何人?”
高无献道:“我乃南都上将高无献,识相的速速退去,可饶你的性命!”
“放肆!”
马征部下一个校尉绰一根长矛,驱马疾驰上前,直奔高无献,怒道:“贼将授首!”
高无献见他冲过来,自己也挥舞大刀迎上去。二人交手,不过三个回合,高无献一刀斩敌于马下。
高无献拢马阵前,大喝一声:“哪个再上前受死!”
马征侧目看着高太,道:“高太守手下可有名将,能斩此奸贼?”
高太如今被胁迫,受制于人,只好全力相助马征擒拿高开,攻克南都,便道:“我手下有一个猛士,人称‘擒虎’宋武,使一根熟铜水火棍,有万夫不当之勇。”
马征大喜,便道:“那快让他出阵迎敌!”
高太便叫人把宋武传唤来,马征道:“只要你打败敌将,赏你黄金百两!”
宋武不擅骑术,便步行阵前。高无献策马冲来,居高临下,一刀砍下,宋武拿水火棍堪堪顶住。
高无献在马上朝马侧面一踢,座下战马嘶嚎一声,前身高抬,马蹄正踢在宋武胸口。宋武一口鲜血刚吐了半口,高无献一刀把宋武脑袋砍下,用刀尖挑起,驱马阵前笑道:“还有不知死的吗?”
马征见之大怒,吩咐左右看住高太,自己拿着兵器上前迎敌。
高无献见马征来势汹涌,挺枪刺来,便一挥大刀,甩落宋武的头颅,与马征厮杀在一起。
二人你来我往,战了二十回合,高无献道:“你倒有几分本事,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授你将军之位,保全你的性命。”
马征喝道:“休逞口舌之利,贼人看枪!”
高无献接下马征几番攻击,见马征非等闲之辈,便全力防守,保存实力,示敌以弱。
马征乃是受命领兵攻城,见迟迟拿不下高无献,心中越发着急,手中长枪一下比一下挥舞得快,力气一下比一下大,使出了浑身解数。
高无献见马征越打越急,虽尚无破绽,但慢慢乱了章法。于是心中暗喜,故意卖了一个破绽,马征果然中计,一枪刺来。高无献早有防备,拿刀拨开,从马脖颈上取下流星锤,“咻”的一声正中马征的护心镜。
马征被砸得气血翻涌,喉口一甜,知道无法再战,拨马就往回跑。
高无献抄刀追来,高叫:“敌将休走,再与我决个生死!”
马征强打起精神,从怀中取出几个铁蒺藜,扔在身后。这种铁蒺藜八面有刺,只要扔在地上,总有一面铁刺朝上。高无献胯下战马前马蹄正踩中铁刺,哀嚎一声,把高无献甩落到地上。
马征安全回到军队,左右接应扶他下马,马征部下一名小将见高无献落马,叫左右二十多名弓手放箭射他。
高无献被摔得七荤八素,堪堪爬起身来,见几十支箭射来,吓得魂不附体,左闪右躲,所幸没被射中。
连忙连滚带爬跑回自己军中,又翻身上马朝马征军队笑道:“贼将不堪一击,还有甚么手段,全都使出来,某自奉陪!”
说罢大笑着领兵回城,留下一众愤怒的攻城者。
马征勉强稳定身体,下令全军扎营驻寨,等待韩位林的四昌军队与浮成太守武令夫的军队来支援。
高无献此次出战,斩二将,伤一人,未损一兵一将而挫敌锐气。回城后,高开与谋士许午为他设宴接风,高开喜道:“无献吾儿果然勇猛,有你,为父可以高枕无忧了。”
许午道:“有将军守城,必可以等到破军之日。”
高开手下的幕僚将领们也都上前祝贺恭维高无献,高开叫自己新纳的小妾上前给高无献敬酒,高无献谢过义父一杯饮尽,又连饮了数杯,不禁有些飘飘然。
高无献道:“贼人新败,此时应当乘胜追击,待我再出城去厮杀他一番。”
许午劝道:“天色已晚,将军又喝了这许多酒水,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了,待明日再去亦未尝不可。”
高无献此时胸中满是豪气,笑道:“军师未免太过小心。我手中有刀,哪个能拦我去路?”
高开大喜,亲自斟酒为高无献,道:“我助无献得胜归来!”
高无献又饮尽杯中酒,仍旧领着白日那五百人,趁着月色出城劫营。
谁知马征早已布置好岗哨,命令小心提防。高无献领兵攻来,醉中骑在马上被夜风一吹,觉得十分恍惚。高无献领着骑兵冲杀一阵,却像一拳打在石头上,没取得什么好处。马征手下的人得知有人劫营,纷纷领兵驰援。高无献见援军顷刻将至,酒瞬间醒了大半,也不管部下了,驱马转身就逃,部下见了也纷纷跟上。
高无献一众人左冲右击,大约杀了三十多人,却也损失二十多骑人马。
待回到城内,高无献回到太使府,宴会依旧在举行着。高无献单膝跪下,道:“幸不辱命。”
高开见高无献身上溅着鲜血,忙上前扶起高无献道:“吾儿可有损伤?”
高无献道:“那些鼠辈哪能伤到我,我一刀一个,只这一小会便砍了他们五十多人。”
高开握着高无献的手感动地说:“是上天把你赐予了我啊!”
便亲手解下高无献沾着血迹的战袍,让自己的小妾收好。又为他斟酒,赏赐给高无献黄金珠玉等珍贵之物。
高无献假意推辞几番,便悉数收下,众人又是宴饮一夜,天亮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