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抱着肚子笑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煜丰先开口道了歉,“今日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但是我是真的不知情的。刚刚在大理寺我问过父亲了,他说…”
朱樾摆了摆手,无奈说到,“我明白,我自然是了解我父皇的,他要求的事情,必须按照他的意思来办,不容许有一丝的偏差。是我大意了,放下了戒备,这才一败涂地。”
“阿樾…”煜丰有些心疼此时的朱樾,他知道朱樾从小就接受严苛的教导,尽管他年纪轻轻就出类拔萃,陛下对他还是不尽满意。他心里知道,朱樾想找到真凶不完全是为了范大人,也希望陛下能够认可他,哪怕有一句不咸不淡的夸奖,也是好的。
朱樾有些伤感,便拿起了酒坛,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醇香的酒滑入了喉咙,等来的确实火辣的灼烧感。他不言,麻木地安慰自己不痛。
“阿樾,其实我们也还没有败啊。陛下只是需要眼下一个替罪羔羊罢了,我们还是可以暗中继续调查。”煜丰想起来临走前父亲说的话,言下之意,便是不会阻止他们私下继续寻找线索。
“我们动用了大理寺全部的人力和无力,查了这些时日查到的不过也只有这些。若是只靠我们自己,要到何时才能找出真凶?”朱樾有些醉了,他想休息,想沉沉的睡上一觉。
“你可不能就这么放弃啊。”煜丰有些急了,他从来没见过阿樾有这么颓废的时候,“我们俩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案子,我还想跟着你一举扬名天下呢。”煜丰试图开个玩笑,缓和一下现在沉重的气氛,“也叫我们家老爷子对我刮目相看一回。”
二人就这么谈论着,下人进来通报说柳烽回来了。
“柳烽这小子,我好久也没见他了。”其实煜丰和柳烽认识得比朱樾早。想当初,还是他向朱樾推荐的柳烽,所以柳烽才能成为朱樾左膀右臂。
柳烽进了大堂,看到了煜丰,先是笑了笑,刚想“问候”一下煜丰,但又想起现在是在东宫,处处都可能有别人的眼线,于是便没敢造次,先向朱樾和煜丰行了礼,“殿下,陈公子。”
“柳烽,你这风尘仆仆的是干嘛去了。”煜丰见柳烽一身的尘土味,相必是刚从什么地方赶回来的。
“还有啊,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怎么对我这么客气了。看看宫里那些规矩你学的挺快啊。”煜丰打趣儿道。
柳烽见朱樾在,也不好发作,急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朱樾看着不忍柳烽这个老实人被戏弄,于是替柳烽解围道,“在这宫闱里行走,礼节是一样也不能少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人参上一本,柳烽这也是谨慎行事。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来去自如的。”
柳烽见煜丰吃了瘪,想要发笑却极力忍住了。煜丰则是瞪大了眼睛,“好啊,你们俩,现在知道合起伙来了。”说罢还是觉得有些憋屈,便又一口闷了眼前酒杯里的烧刀子。
朱樾看了只是笑笑,转而看向柳烽,“可是查到些什么了?”
“回禀殿下,属下这次出门,确实查到了不少内情。”柳烽正了神色,准备向朱樾汇报这次的成果。
“好,跟我到书房详细说说。”这是几日来朱樾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兴奋地直拍手叫好。“煜丰,你也一起来听听吧,说不定对破案会有所帮助。”他看向身旁生着闷气的煜丰说到。
煜丰本想戏谑两句,但又转念一想,觉得先办正事要紧,于是就跟着朱樾柳烽他们走去书房,临了,还不忘了拿自己带来的那两坛烧刀子。
很快地,三个人到了书房,朱樾吩咐让所有侍候的都退下,此刻,书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偌大的书房静悄悄地,只听见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说吧,查到些什么?”朱樾急切地想听到柳烽查到的消息,便不再多说废话,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回禀殿下,属下刚到了闵襄县,范大人的双亲都已经去世,其余的表亲都因为沾了范大人的光,或是做些生意发了财,或是也入了仕途,全都搬走了。”柳烽一刻也不敢耽搁,将自己的调查过程一丝不落的说了出来。
“于是属下继续查到了范大人年少时所在的学堂,当年教书的先生还在,属下便称自己还是朝廷派来调查范大人,以方便日后范大人升官留档。”
“他还不知道范大人的死讯吗?”煜丰问道。
“应该是的,闵襄这个地方本就地处偏远,消息传播的不灵通,又加上但凡跟范大人沾亲带故的都找到了机会搬走了,所以我去的时候,闵襄那里还没人得知范大人的消息。”柳烽大体解释了一下。
朱樾听了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柳烽继续说到,“属下看到先生年岁已高,心想他或许记不得那许多,没成想,先生对范大人可谓是记忆深刻。”
“他说范大人在学堂时就有些顽劣,时常遭到先生和他父亲的惩戒,所以功课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为长相端正,人也算良善,性格外向,活泼开朗,也有些小聪明,所以在县城里也算出名。”
“最让老先生印象深刻的是,一到下学,好多小姑娘都趴在门外来观赏咱们这位范大人。”
“没想到范大人年少时还颇受欢迎。”煜丰打趣儿到。
“听说,当时好多户人家都在商议找媒婆去范家议亲,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可是当时范大人只钟情于一人。”柳烽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有些讶异。
“是谁?”朱樾和煜丰都听着入了迷,异口同声地问道。
“年代久远,先生也不记得那家姑娘的名字的了,只记得那家姑娘姓秦。”柳烽一字一句道。
朱樾和煜丰听到这里,相互对视了一眼,像是想到一出去了,一齐说到,“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