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品出是普洱来?”余大夫倒是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只是一个小村姑,平时喝茶都少,竟然还能喝出这是普洱……有些没想到罢了。
“我爹爱喝普洱来着!”苏璃也觉出不妥来,有些不自在地转移开视线。
余大夫点点头,“我记得你说过,你爹也是大夫?”
“嗯,是军医,只不过因为一次意外……已经不在了!”
触及这样的伤心事,余大夫便不再谈这一话题了,指着苏璃手中的普洱茶道:“我也爱喝普洱,娄家知晓此事,所以接我的马车上常备着一壶普洱,你若爱喝,待会儿我找他们去要一些,你带回去慢慢喝!”
“不用了,我也就是喝个稀罕,对茶实在做不到‘品’这个字,牛饮惯了,喝了好茶也是浪费!”
余大夫见苏璃不像是矫情,便也不再坚持了。
马车一路行驶到娄家,娄家虽然对余大夫礼待有加,不过余大夫也不想给娄家添麻烦,所以依照约定,苏璃就蹲在这娄家的大门口,静静等待余大夫带着小橘出来……
穿过垂花门,路过一丛开得正含蓄的秋海棠,沿着抄手游廊,再转了几处长了几棵果树的院子,余大夫终于来到了娄家少爷所在的方寸院。
小小榆山村,除却那些田地山林,这座七年前就修建完成的娄府占去了全村宅基地一半的面积。而论起那些田地山林,更是有三分之二都姓娄,可以说,这榆山村几乎就是娄家的庄子,榆山村人几乎家家都是娄家的佃户。
不过,这也只是娄家最普通的一个庄子罢了。前一任皇商底蕴的人家,虽然外表看来有些败落,但也正应了那句俗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从这座不亚于京城王府的园林大宅,其财力可见一斑。
“余大夫,您可算来了,阿鸳姐姐做了可好吃可好吃的糟鹅呢,您再不来,糟鹅就该凉了不好吃了!”刚进院子,便是喜竹小丫头前来迎接,叽叽咋咋的小姑娘,因为和余大夫同样爱吃的这一爱好,倒是投缘得很!
“你这小妮子,又没规矩了!”文嬷嬷迎出来,点了点喜竹的脑袋,把她打发去厨房帮忙了,“余大夫跟老奴进来吧,少爷正等着您呢!”
余大夫点点头,跟着文嬷嬷进到屋里去……只是今日这屋子里不知是熏香太过浓重还是其他原因,余大夫有些不适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余大夫请坐!”娄恒之正凝视着窗外的一枝白玉兰,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向来人,俊秀的少年温润一笑,彬彬有礼。
“文嬷嬷就先出去吧,让乐书在外面候着,有需要再叫他!”
“是!”文嬷嬷应了声,恭敬退出去,留下空间让余大夫给少爷医治。
余大夫看了眼娄恒之坐着的轮椅,“这几日腿疼得可厉害?”
娄恒之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腿上,低头轻笑了一声,“约莫是要变天了,酸酸胀胀的,不过还有知觉总归是好的,余大夫不是也说过吗?要是连疼都感觉不到了,我的这双腿也就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