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营区搭着简陋的窝棚,能有一个住的地方灾民们已经是很满足了,最起码不至于露宿街头啊。三口大锅此时正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几个面黄肌肉的孩童围在旁边流着口水。
向琦此刻正安排兵丁维持着秩序,灾民们在兵丁们的驱赶下排着三条歪歪扭扭的长龙。向千户心中感慨万千,幸好有小林公子向知县大人建议设置粥场和营房,有吃的灾民们才从怀南城中撤离出来。否则的话现在怀南城估计都要被饥饿的灾民们抢光了吧。该死的李光明尸位素餐之辈,枉费读那么多圣贤书,死脑筋丝毫不会变通,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这个知县,陛下把一方百姓交到这样的人手里,迟早要出事。
守着库房不开门,非要上奏朝廷等朝廷的批示下来方开仓放粮。娘的,良心都让狗吃了,看着这么多的嗷嗷待哺的灾民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若不是林公子带头募捐,若不是林公子说服一众的士绅,哪里会有这粥场的存在。狗娘养的李光明不得好死,城外都安置好了,狗日的方才过来,轮到抢功劳的时候可没见这厮比谁慢。
连日来手下的弟兄们轮班值守,累的跟什么似的,李光明这厮屁事没干倒在布政使大人哪里落了个牧民有方,这他么的找谁说理去,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公平二字可言。
向琦心中愤愤不平骂娘之际,林云轩跟巫远藤并肩走进了难民营,身后是满满的两大车药材。
小旗姜庆眼尖看到二人后忙道:“千户大人,林公子和巫神医到了。”向琦扭头观看可不是吗,这两人风牛马不相及的人怎么弄一块儿去了,看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说不是忘年交谁信啊。
“向千户老朽又来叨扰了。”巫远藤远远的就打招呼。
“老神医这是来做什么?怎么还拉了辆大车的药材啊。”向琦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朽这是听了林公子的话防患于未然呐。意在防止灾后疫情。”
“哦,原来如此,那老神医有什么吩咐尽管道来,本官当尽力完成。”向琦深知疫情的厉害,他听先辈人讲过当初正统年间发生过一次瘟疫,可以说是死者无数,乱葬岗都堆满,白骨遍野,简直是惨不忍睹。
防止疫情滋生这是头等大事儿可怠慢不得,妈的该死的李光明竟然未到,这他么的一县的父母官儿都躲到房中不出来,这叫什么事儿。
不得不说向琦此人古道热肠而又侠肝义胆,否则这事儿没有知县大人的命令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
在向琦的安排下又支起几口大锅熬制中药。不管能不能防止疫情发生,最起码灾民看在眼里心中感激不尽啊,最起码也能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不是。
就在众人忙碌的时候,巫远藤的小徒弟跑过来了气喘吁吁的说到:“师父那绍康酒庄的掌柜不肯卖,我都哀求了半天了可是张掌柜的就是不肯。他说了要买也可以,价格翻倍才行。”
林云轩听到这话鼻子差点气歪了,这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还有么有一点公德心,这个时候发灾难财,都他么的掉到钱眼儿里了。
向琦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问巫远藤才知道,顿时火儿就上来了,这就是一个奸商啊,要严惩才行,在这众志成城举县赈灾的时刻还敢如此,简直是天良丧尽啊。
林云轩思付一会儿笑道:“向千户,这绍康酒庄的张公子还在您大营关押着呢吗?”
向琦一拍脑袋道:“在呢,这知县大人一直没有松口,所以本官一直关押着没敢放人。”
“这就好办了,去派人把张公子请过来。咱们带着张大公子去会一会张大掌柜的。”林云轩一脸的坏笑道。
向琦看着林云轩一脸坏笑的样子恍然大悟道:“林公子和巫神医先行一步,本官这就去带人。”
巫远藤手捻须髯哈哈一笑道:“对付此等无良奸商,就该反其道而行之。”
......
绍康酒庄内大掌柜张文心中正在盘算,这巫老怪怎么一下子要这么多烈酒,有何用意,难道想改行开酒庄?不会啊,他家世代行医,也没听说他要改行啊。
还好自己一口咬死了价格没放松,巫老怪既然想要的话相信还会再来的。到时候是不是在涨点价格呢,这样知县李光明这个混蛋狮子大张口要的赎人的钱不就出来了吗?嘿嘿,心中暗自为自己做的英明决定点了个赞。
想到自己的儿子,张文心中大骂,这个兔崽子一天到晚的净给自己找麻烦,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呢,要不是自己的老婆临终交代要善待他,恨不得把这小兔崽子赶出去。花的可都是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钱呐,那可是三百两啊,李光明你个缺德带冒烟的王八蛋。
平时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就为了能攒俩钱儿,不过自己还真是喜欢那数钱的感觉,一枚一枚的铜钱从自己的手里过去,啥烦心的事儿都没了,心里那个舒坦劲儿就甭提有多美了。
闲着没事在数数今天赚的钱吧,张大掌柜从抽屉里拿出那数了三遍的铜钱,眼中光芒四射,在数一遍吧,钱啊钱你要是能下崽儿就好了,数一遍增加一个,数一遍增加一个,老子能数他个天昏地暗。
正在张文数钱数的正美的时候,林云轩和巫远藤到了。
听到脚步声响张文吓的一哆嗦,赶忙七手八脚的把钱搂到抽屉里。抬头一看巫远藤和一个娃娃。心中不免暗自得意,整个儿怀南城的酒都出自老子这里,你要是想大批量的买酒不找老子能找谁,乖乖的求上门而来了吧。看老子怎么狠狠的宰你一刀。
不得不说张文是个好商人,面露笑容当即紧走几步拱手施礼道:“哎呀巫神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快快请坐。”
“老张啊,你也就别打哈哈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老夫要的酒怎么样,卖还是不卖,以什么价格卖,你说句痛快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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