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师告诉他们一会念到他们名字的时候进去就行。石染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站在墙边。
江初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让他们两个进去了,石染很满意,她并不喜欢身上被打上特殊的标签。不过还是有很多同学向他们看去,石染很高冷。
江初霁自以为很善解人意的把石染的位置安排到了第一排,想做乖乖女的石染很老实的走了过去,把书包放下,拿出江初霁给她的新书。
石染很乖的听着江初霁的数学,这老师的话方言感觉很严重啊,是哪?莫不是从四川来的。老师的衣服看起来很匀整,但是行为却有点粗狂,向来是家里有人替他弄的,不是支教来的吗?应该就独身一人才对。石染小脑袋转得飞快,看来好事将近了。
江初霁看到这个新来的女孩子又在笑了,弯起眼睛,有点婴儿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不过在上课,显得自己很没面子。
“石染对吧,就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江初霁站在讲台上,一脸正色。
石染有些无厘头,都说了不想上三年级了,不过这也是和崔伯伯求了半天才同意连跳两级。石染倒是想直接上大学,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24只。”石染很快就回答出来了,石染想到自己是因为参加了竞赛被录取到少年班里的,所幸在数学还擅长。
钟声响起的时候,江初霁喊了下课,石染听到熟悉的声音喊了起立,循着声音就看到了江彦,眼睛下意识就弯起来,嘴角漾着笑。
下课的时候,有人围了过来,“你叫石染呀?”
“是啊,我叫石染。”石染笑起来,对着女孩回答,一点都不见羞涩。
“可是你看起来好小啊。”一句话问到石染的伤口上,大高三之前的身高一直是石染的硬伤,后来的石染长得很高,比母亲都要高上许多。
“嗯,我今年六岁,所以有点矮。”石染回答到,“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石染问她。
女孩胖嘟嘟的,笑着和自己搭话,石染喜欢这种纯粹的感觉,接着她听到,“我叫周旋,旋转的旋。”
“那个是李欣,她最喜欢的就是睡觉了,下课睡觉,上课也睡,我们是好朋友。”周旋指了指靠窗户的女孩,阳光渗进来,洒在女孩的蓝白色校服上,暖洋洋的眯着眼的女孩。
“你才六岁,就上三年级了,好厉害啊。”女孩发出羡慕的语气,露出小虎牙,姗姗可爱。
“对啊,我最厉害。”石染倒是一点都不谦虚,肆意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辉。
女孩有点不高兴了,撅起嘴来,“我们班长才是最厉害的,每次都考满分。”无论处于什么时代,无论年岁,总是有一个仰慕的人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石染到不甚在意,“嗯,那我就第二厉害吧。”三年级的学生终究还是小孩子,石染笑着跑到了江彦的位置上。
“江彦哥哥,我们以后就在一个班里了。”石染拿起江彦的铅笔,笑起来。
江彦从书里抬起头看看女孩,“嗯。”算是答话。
女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男孩在看书,偶尔抬起头,看下女孩,又低下头。
石染想,自己是一个好孩子,没做过什么坏事,没有坏心眼,她现在要和江彦做好朋友。
上课铃打响了,石染就回到座位上去了,这一节课是语文课。进来一个胖乎乎的女士,笑眯眯的。
她的眼睛有点小,笑起来就像是在闭着眼,石染想着。女老师巡视了一圈,目光停在石染身上,“江老师说转来两个学生,石染和温烁锡对吧,那我们今天就先学几个生字吧。”
“大家知道染吗?染色,染发,我们***有一句诗,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大家知道什么意思吗?”石染抬头看老师,她喜欢这种学习方式,漫无目的的,随意东西。
学生时期,不会的就沉默低下头,这好像是公认的,石染倒是还在愣愣地在看着这位老师,就听到,“石染会吗?”语气倒像是多年的老友。
石染站起来,朗声道,“这首诗写于1925年,当时正值五卅运动和香港工人大罢工,***先生去广州组织农民起义被通缉时期,这句话的意思是看万千山峰全都红彤彤的,一层层的,像是被染过颜色一样,江水清澈澄碧,一艘艘大船乘风破浪,争先恐后。”
老师看起来有点惊讶,石染赶紧停下来,自己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要时刻记住这一点。
“很不错,那石染同学上去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女老师又走到后面是哥哥的方位。
石染很矮,拿着粉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是秀花小楷,其实石染更喜欢偏草书一点,不过老师应该都喜欢这种的。石染的字是自己的,没有刻意模仿,就是把自己独有的风格放大。
周念慈站在讲台下,看着这个女孩子,忽然间想起自己小时候了,一样的恣意,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大家知道这个字了吗?”周念慈又说,“温烁锡,你也把名字写上去吧。”
温烁锡走了上去,拿粉笔随手掰下来一半,用另一半写下几个大字,洋洋洒洒的,石染看得出来,有姥爷的痕迹,石染的姥爷曾经是一个老学究,对中国古代的字体都有研究,取长补短,自成一家,石家的书房里挂的有一副山水画,旁边就是温老爷子题的字。
“温烁锡小朋友一定是被人爱护的,烁字带火,锡字带金想必是家里人求来的名字。”02年的时候,小孩子出生后都是要算上一算的,不是迷信,就是求个运道。
“好了,大家都要记住这几个字,现在我们翻开课本的第五十五页,今天学习新的内容。在此之前,我们还是按老规矩,是不是到孙鹏讲故事了?”周念慈问道。
石染的同桌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声音柔柔的,很轻,贴在石染耳际,“这是老师要求的,每天上课前要讲西游记里的一个故事情节。”
02年的时候,86年的西游记已经轮番上映老多次了,石染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兴致不减。
男孩的声音在教室响起,窗外偶尔传来知了的叫声,石染想着五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