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喝的奶茶?!
我又吸了一大口。
也不知道奶茶里加了些什么,连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我抿了抿嘴,又想到房子的事情了。
宋大妈的房子让自己给作没了,我总不可能厚着脸去找她说“春花儿,再把房子给我住几个月吧”类似这样的话,宿舍也回不去了,总不能把人表妹赶走吧?真是脑阔疼。
“哎……”我叹了口气,大喝一口奶茶来解愤。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身后传来老板好听的声音,我转过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我身边了,手中还捧了一杯咖啡。他拉开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下来。
我又叹了口气,竟鬼使神差般地向他吐露最近生活的不如意来。
“哎……我可能下个月会无家可归了,同学的表妹放假去学校玩把我的床位给占了,现在的房子下个月就不能住了,啊啊啊,我简直就是在作死啊!”
不作死就不会死,现在想想这句话还真有道理……
“这样啊。”他轻笑一声,抿了口咖啡,“店里现在招员工,你要来试试吗?”他从一旁的杂志架里抽了一张招聘海报递给我,末了还补上一句,“包三餐包住宿哦。”
我眼睛一亮,赶忙接过海报,只见上面写着:糖人街招一位前台,男女不限,月薪五千,包吃住。
啊!好诱人的光芒!
“那,有什么要求吗?”我放下海报,问他。
“要求嘛……”他撑着下巴。
“五官端正,四肢健全,嗯……没有什么精神疾病——就这些可以了。”他又喝了一口咖啡,“这些要求都挺简单的呀,你应该都可以达到吧~”
嗯,的确如此。不过这些要求太简单了吧?我又问:“那前台需要做些什么吗?”
他又抬起一只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
这些问题他写招聘海报的时候他都没考虑过吗,突然感觉好不靠谱……
“和其他甜品店差不多吧,有客人来就说‘欢迎光临’或者‘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如果客人有需要的话就写在单子上然后给我,客人走了就说‘谢谢光临’、然后空闲的时间就把店里打扫一下吧。不过千万不要把展示柜的成品打碎了,要不然就糟了……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他掰着手指一个个地数给我听,然后摸了摸下巴,问,“能做到吗?”
我吸了一口奶茶,点了点头,“那如果有客人但你又不在该怎么办?”
“啊~我一般都在店里的,如果出去办事的话你就跟客人说‘老板出去了,改天再来吧’或者你把他们的需求记下来,然后叫他改天再来拿,再或者你就直接关店休息吧。”
昂?关店休息?真的是好随意,不过如此随意的工作还真适合我这么懒的人啊!
“那么,你意下如何呢?”
我经过五秒的深思熟虑后,郑重地答应了。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也许是老板人长得帅,也有可能是因为工资高。我总感觉这家店格外的熟悉,仿佛上辈子来过这里似得。
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上辈子的事情,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这辈子又怎么还会记得呢?
一口喝完了最后一点奶茶,再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墙壁上的挂钟的指针指向了八点。
卧了个大槽,都出来浪了三个小时了!
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啊,这么晚了!我要回家了!”我站起身,挎上了我御用的包,还不忘问一句“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呢?”
“随时都可以啊~”他放下咖啡杯,也站起身来,扶着椅子问,“既然都要来工作了,不知我可否有荣幸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我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姓白名乔字帅比,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徐,单名一个辰,星辰的辰,字男神。”他笑道,“姑娘真是好名字,不过听起来甚是耳熟,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呢?”
我也玩笑般地回答道:“公子说笑了,或许我们上辈子认识吧。”
徐辰眼里仿佛闪过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是什么呢?消失得太快,看不清楚。
或许是我看多想。
女孩子是感性的生物,随便一个举动都可以想很多,尤其是像我这样子的女孩子。
“那,再见喽,我下次再来。”
徐辰嘴角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嗯,若是需要我帮忙搬东西的话,就打我电话,随叫随到哦~”说罢,他从衬衫的口袋中掏出一章薄薄的黑名片给我,我接过,冰冰凉凉地触感在指尖蔓延开来。
“嗯,好的,我不会客气的哦~”
他侧过身,给我让了道,像我点了点头。我礼貌地冲他笑了笑,大步走到门口,推开玻璃门,出去了。
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转身回去的想法。
好热啊!就像突然从冰箱里跳到烤炉上一样!
我回头看了看糖人街,玻璃门雾蒙蒙的,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唯有掌心间这凉意尚存的名片可以证明他的存在。
从糖人街到春花家,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多远,现在往回走,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几公里了怎么还没到家……
我怀疑我走了一段假路。
到家已经是八点半了,夏天的天黑的特别晚,现在还比较亮,但是天空已经不想上午般湛蓝了。
就像附了一层灰纱。
冲了个透心凉的凉水澡,套上松松垮垮的皮卡丘睡衣,“咚”的一下倒在床上,累了一天了,不过几分钟便进入梦乡。
梦做得乱七八糟。
我穿上了白日里在糖人街杂志封面上那个女子的红衣,手执长剑,骑着白马,在沙场上奔驰。
剑刃沾血,划过敌人的脖子。
身后一个个的敌人倒下,堆积成一片尸海。
我不断地向前冲去,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
蓦然,一个男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乔儿。”
我回头,方才斩落的尸体都消失了,茫茫沙场变成了一片草地,一位墨衣男子站在桃花树下轻声呼唤我。
“乔儿,乔儿,快到我这来。”
看不清他的脸。
我调头骑马向他走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走不到他身边去。
我越来越快,他却离我越来越远。
心,好像被锐物戳了一下,痛的我眼泪不止地从脸颊落下,滴在地上,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