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疤北域人看了一眼孙鹏龙和刘啸枫,直接提马向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来到两个面前,他也不下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孙鹏龙,“你认识我?”
孙鹏龙低下头,他生怕自己的眼神会出卖自己。
“抬起头来”北域人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刘啸枫伸手一拉孙鹏龙,“没事,来给军爷看看你长什么样”然后笑嘻嘻的抬起头来。
因为要假扮成商贾,刘啸枫他们几个天雷宗弟子早就隐藏了修士的气息,这都是些小手段,普通的气凝阶灵修都探查不出来,其它人更是不用说了,而辽北王的护卫,因为怕太扎眼,所以除了孙鹏龙和老七两个先天以外,其它的都是高阶武师。
一队大型的商贾,这时候敢行走到新罗和华州之间的,那都是有通天手段的人,身边有两个先天一个灵修也为过,唯独刘啸枫他们几个,隐藏了气息之后,感觉就是普通人一样。
那个北域人先是打量了孙鹏龙两眼,确定自己没有印象之后,这才把目光转向刘啸枫,见到刘啸枫笑嘻嘻的样子,他也笑了起来,不过,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可心的美食一样,竟然伸着舌头舔了舔嘴唇。
“小子,你有点意思,我很喜欢呦”
听到这北域人的话,孙鹏龙的身体没来由的突然绷紧,刚刚压制下去的杀气顿时迸发出来。
刀疤汉子知道孙鹏龙是先天,不过他一点没收敛的意思,感受到孙鹏龙的杀意,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孙鹏龙,“你应该认识我的,对吗?”
这一次孙鹏龙的杀意再也压制不住,他的眼睛也变得赤红起来,“二十三年前,北玄城外,我有四个兄弟被你掏了肠子……”
他原本不想说的,毕竟辽北王还在后面的马车里,可是,他又掩饰不住自己的杀意,本来想着隐忍的,可是刘啸枫却偷偷的跟他说了一句话。
他和刘啸枫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他对刘啸枫,那是绝对的信任,别人不认识,白水他却是知道的,当初燕王二公子叛乱,白水做为长公子的护卫,他的实力有目共睹,就连白水现在都对刘啸枫唯命是从,可以预见刘啸枫现在的实力。
所以,他就无所顾忌,直接把自己的杀意释放了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当年被我打断腿的是你?”刀疤大汉用一种戏虐的眼神看着孙鹏龙。
孙鹏龙原本是燕王府的侍卫,所以他跟三公子真的很亲近,但是后来因为犯错,得罪了不应该得罪了人,燕王为保护他,就把他送到了边军,当时,孙鹏龙已经是高阶武师了,所以,他在边军也是一个百人小队的队长。
有一次他带队巡查,恰好遇到一支潜伏进来的北域流寇,对方只有五十人不到,却杀得他这到百人小队流花落水,而孙鹏龙,就是在那场战斗中受的伤,被眼前这个北域大汉给打断了腿,而同样,他眼睁睁的看手下兄弟为了救他,被眼前这个北域刀疤大汉,活活的掏了肠子。
这个北域人似乎有虐待倾向,别人杀人,实力差一上些的可能要多砍上几刀,实力强的往往就是一刀了事,而他,明明实力强的惊人,却偏偏喜欢干那些虐待人的事,孙鹏龙的四个手下,被他活活打断了腿,用被开膛破肚,最后活活流血流死的。
他看着孙鹏龙,嘴里去满是嘲讽之意,“真没想到,当年的手下败将,竟然也能成为先天,嗯,对是你们是叫先天高手对吧”
“我也是,真的没想到”孙鹏龙抬着头,死死的盯着北域大汉。
在刘啸枫的印象里,孙鹏龙是个对生死看者很淡的人,那怕刀架脖子上,他也能和自己嘻嘻哈哈的。
这一次,他还是第一次在孙鹏龙的眼睛里看来如此浓郁的杀意。
“既然是老熟人了,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剩下的人,交够五倍的银钱,我就放你们离开哦对了,把你身边这小子留下,难得遇上这么胆大的家伙,正好给大家找找乐子”
孙鹏龙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拒绝呢?”
“哦,朋友,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先天了,就有了可以跟我对抗的本钱,当年我能打断你的腿,现在我照样能捏断你的脖子”北域大汉似乎很高兴,他头顶上的刀疤竟然开始发红,“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你的伙伴肠子掏出来很残忍?其实你错了,你们华州人,在我们北域人眼里,只不过是会说话的牛羊罢了,所以,我把他们的肠子掏出来,只是在为吃饭做准备呀”
说完,他一把抽出自己腰间的腰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既然你拒绝我的善意,那就一定已经提前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了吧?”
北域大汉的话,就像泼进滚油锅的里水一样,让华州队伍之边立刻沸腾了起来,就连周乾坤那样冷漠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两脚羊,这个话题在华州可是禁忌,没有任何一个种族能忍受这种被人当成牛羊的蔑视,更不要说自己的种族本身就比对方的强大而且悠久。
华州人对于自己种族的优越感被对方的一句话都刺激到的极点,老七和白雷甚至已经掏出了武器。
战斗一触既发!
刀疤大汉一付极有信心的样子,原本已经持刀在手,但是发现刘啸枫一付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竟然愣了一下,“你好像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呢,你好像你刚刚说的一样,你把华州人看成可供食用牛羊,所以才会那样做,而我则跟你一样,把你看成即将被宰杀的猪狗,你在杀猪的时候,会考虑猪是否生气吗?”
刀疤大汉撇了孙鹏龙一眼,“看来,你并没有把我事迹告诉这位小哥呀,你是不敢让他知道吗?”
刀疤大汉之前看到刘啸枫和孙鹏龙交头接耳,在他看来孙鹏龙应该是所自己战绩跟刘啸枫交待过来,如果是听他的战绩的人,至少也应该表现出愤怒或者恐惧才对,可是很明显,刘啸枫没有他想像当中的任何一种情绪,那就是说,刘啸枫事先并不知道他的事,可是刚刚自己明明已经说过两脚羊的话题了,为什么眼前的少年还能如此的淡定。
难道真的是无知者无畏?
孙鹏龙摇摇头,“他并不是我的手下,虽然我们是同伴,但应该说我更依仗他才对”
看到刘啸枫如此的淡定,孙鹏龙也快速度的冷静下来,身后还有辽北王,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影响到辽北王的安全。
正如辽北王说的,不管是东番还是华州,都是主战和主战两派,这次和谈,可以说是主和派的意愿,但主战派一定会阻止这次和谈,所以,刺杀辽北王是最直接的选择,所以他们才会伪装成商贾,可如果他们对新罗叛军下手,就极有可能暴露辽北子一的行踪。
刘啸枫点点头,“我们有我们的任务,本想着破财免灾,无非就是多花一点银钱罢了,毕竟我不喜欢杀人,可是,既然你跟老孙有如此的仇怨,那我就不能留你了。”
“杀我?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四大宗门的元丹境真人,想杀我都没有那么容易,就凭你……”北域大汉勃然大怒,一抬手长刀已经向刘啸枫头上辟了下来。
刘啸枫一抬手,那手就好像是铁钳一样,把对方的长刀死死的钳在了自己的手里,“就凭你的实力,也敢叫板元丹真人,你还真是要疯呀,我虽然不是元丹真人,但要对付你,也比元丹真人费不了多少事”
感受到刘啸枫的力量是自己不能撼动的之后,那个北域大汉脸色涨的通红,他一咬牙,头上的刀疤竟然真的亮了起来,随着他头上的刀疤,一些奇怪的多角星图安在他的身不规则的亮了起来,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腰间再到刀身,同时,他的手臂像是充了气的汽球一样,在肉眼可视之下,飞快的鼓涨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大了一圈。
看到他的样子,刘啸枫并没有着急攻击,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就在这时候,那几个新罗叛军却突然动了。
这支新罗的叛军是一共十人小队,一共有三支爆雷枪,除了他们十个人外,还有三个北域人,三个北域则是每人一支爆雷枪,只不过,北域人似乎对爆雷不怎么感兴趣,他们三个的爆雷枪都背在了身后,不像新罗叛军早就将爆雷枪提在了手里。
他这里一动手,刘啸枫却没接他的刀,而是脚下一旋,嘭的一声人已经出现在两个新罗枪手的身边,他扬起手掌,照着两个新罗人身上一拍,就好像拍在两个汽球上一样,嘭嘭两声,两个持枪的新罗人已经消失不见。
最后那个持枪的新罗人应该是个小队长,他一见刘啸枫如此的速度,连忙提枪要放,却听嗡的一声弓弦声响,一只星箭已经透胸而过,竟然被秦宗辉一箭秒杀了。
另外两个北域人刚想要动手,白雷和韩啸却是一左一右,两张大网对着北域人当头罩下,其中一个被白雷的大网网个正着,另外一个机灵一些,他就地一滚,竟然躲过了韩啸的网子,不过,老七马上就扑到了他的身前,老七也是先天,和先天纠缠到一起,他就算是想掏爆雷枪一时之间也抽不出来。
唯一剩下的那个刀疤大汉,却是和孙鹏龙斗在了一起。
这时候秦宗辉带着几个辽北王的护卫,已经用箭射住那剩下的那些新罗人,见到秦宗辉的箭法,这几个新罗人却是不敢动了。
叛军这种人,别看对普通人张牙舞爪的,但其实怕死的很,如果不怕死,为什么会做叛军呢?这就好像离婚和再婚一样,第一次的很纠结,因为要顾忌很多东西,什么脸面呀,什么人际关系呀等等,但是过两次以后,那就好像出轨一样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已经有过两次了,什么异样眼光,什么恶言恶语都已经听过了,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已经投降过的叛军,因为怕死投降过的叛军,对于投降就像是喝凉水一样,只要能保命就好,所以秦宗辉他们三个,竟然把七个新罗叛军吓的不敢动弹。
收拾完带爆雷枪的新罗叛军,刘啸枫已经回到场中。
轰!
孙鹏龙已经倒卷了回来,刀疤大汉倒是没说谎,就算是孙鹏龙进阶先天,依然不是这大汉的对手,他已经不是一个单纯意义上的北域人了,甚至应该说是北域的修士。
北域有一种苦修士,就是在身上纹铸一种神秘刺青,这些刺青,有些类似于华州修士的玄纹,通过这些刺青,他们可以容纳天地元气,从而大幅度提升自己的力量。
眼前这个大汉,应该就是这一类的苦修士,如不过,他并没有苦修,而是将苦难带给了别人。
轰!
一把接过孙鹏龙,刘啸枫挥出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对方的刀刃上,一圈气劲以两人为中心,像是秋风一样向四周散开,两人竟然拼了一个平分秋色。
不过,对方用的可是刀,而刘啸枫,则是赤手空拳,没有任何的武器。
刀疤大汉的眼光向四周一扫,发现只有这么一会的功夫,已方的人已经被扫掉了大半,不由得也有些心急,这些他看出来,白雷和韩啸可不是普通人,那是实打实的灵修,而他眼前的刘啸枫,更是让他震惊,这家伙竟然可以凭着拳头硬扛自己的宝刀。
他心里明白,如果不能短时间之内解决刘啸枫,那他们这些人可能全军覆没,一个都剩不下,就算是他也一样。
这一次他又一咬牙,头上的刀疤再次亮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的光亮却是从刀疤之下,也就是刀疤之内,那感觉就像是他的肉身在发光,而他的皮肤,就像是穿在身上的衣服一样。
然后他的皮肤,就顺着他刀疤伤口,像是一件外衣一样揭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真身。